陆司姜回到宁家在滨海市的落脚点之后,走过一道暗门,就到了一处外人不知的别墅前。
这是宁子聪用来关押妈妈和阿香的地方。
宁子聪说,这是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他会安排陆司姜和他的家人,全部都住到这里来。
这摆明就是软禁。
陆司姜冷笑的看着那些面无表情,仿若机器人一般的佣人忙忙碌碌,整个别墅花园分外的美丽,却偏偏没有半分生气。
而妈妈和阿香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情绪看起来都有些激动。
说到动情处,两人甚至抱在一起痛哭。
那场景,看得陆司姜心头一阵发涩。
他知道,妈妈和阿香是对他失望透顶了。
陆司姜想稳住自己的心神,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到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向了他们。
“妈咪,阿香。”陆司姜微喘着,坐到了两人的面前。
两人同时抬眸看向了陆司姜。
阿香的眼角还挂着泪痕,看到陆司姜的时候,整个人的心神都快要崩溃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突然就冲上去,死死的抱住了陆司姜,小粉拳一下一下捶打在陆司姜的肩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帮宁子聪助纣为虐?为什么?”
陆司姜的眉头狠狠的蹙起来,他想解释,可是一抬眸,就看到了天眼在头顶闪烁。
呵呵,原来宁子聪在整个庄园里都装了监控,这摆明就是时刻都在监视他。
陆司姜收起所有的情绪,痛苦的压下心中的激荡,伸手,冷漠的揉了揉阿香的脑袋,“作为我的女人,顺从我就是你该做的,其他的问那么多做什么?”
陆司姜这话一出口,姜漫和阿香都震惊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以置信的看向陆司姜,眼泪不自觉的滚落下来。
“疯了,陆司姜你真的疯了,宁子聪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阿香用力的推开陆司姜,歇斯底里的冲着陆司姜怒吼。
姜漫捂着脸,眼泪无声滚落,她的心很痛,痛到连呼吸都觉得难过,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
阿香骂着骂着,突然就颓败的冲过去,用力的抱紧了陆司姜,“陆司姜,你醒醒好不好?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对宁子聪屈服,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恐怖?那就是个人渣!”
“我知道。”陆司姜突然附在阿香的耳畔着急的说了这三个字。
阿香愣在那,这片刻的安静,让陆司姜快速的以极低的声音在阿香的耳畔继续说道,“一切都在宁子聪的掌控之中,我不得不装,阿香,你和妈咪一定要继续恨我,我走了。”
陆司姜说着说着,嘴角就扬起邪佞的笑,突然就对着阿香的耳畔狠狠的咬了一口。
阿香痛得尖叫一声,本能的推开陆司姜,摸着自己耳垂上的血水。
陆司姜勾了勾唇,将那鲜血尽数都添进嘴里,笑眯眯的看着阿香,邪肆开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完,单手插兜,竟是连看都没看姜漫一眼就走了。
姜漫的心沉痛无比,站起来想追上去,就被一个佣人挡住了去路,“姜小姐,阿香姑娘,你们的任务是讨陆少爷开心,可不是给他添堵的。”
阿香怔怔的看着陆司姜那孤独的背影,原来,他们都误会陆司姜了,原来,他只是一个人在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刚刚之所以突然咬她,只是因为有佣人过来了,要装样子给佣人看。
阿香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十指狠狠的捏紧起来,告诉自己,不可以在胡乱生气,要跟陆司姜共进退。
她伸手,拦在了佣人和姜漫面前,声嘶力竭,“你算个什么狗东西?居然敢对姜阿姨发脾气?你信不信,我让你们家陆少爷炒了你?”
“草包小姐,我可不是陆少爷雇佣来的,我是宁爷的人,我告诉你们,别想在这里作威作福,在这里的每一天最好都给我乖乖听话,没给我们添麻烦,否则,要你们好看!”
佣人说完,大手一挥,立刻有数十个佣人站队过来,一个个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盯着姜漫和阿香。
阿香气得真想给她们一个大嘴巴子。
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要做的是,在陆司姜有办法带他们离开之前,好好保护好姜阿姨。
阿香拉着姜漫,骂骂咧咧的离开那些佣人们示威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另外一个石桌上,叨叨起来,“这什么破佣人,破素质,简直不要脸到家了,我诅咒宁子聪不得好死,我恨陆司姜,懦弱,轻易倒戈,呸!”
阿香故意骂得很大声,很难听,她知道,此刻她说的每个字,都已经被宁子聪的人听了去。
她和姜漫阿姨,现在就是被软禁的对象。
怕是宁子聪试探陆司姜忠心的棋子吧。
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陆司姜的伪装最有可能暴露。
此刻。
宁子聪半躺在床上,看着监控视频里破口大骂的阿香,嘴角斜斜勾起。
一只手朝着受了伤,全身都裹着纱布的战夜挚招招手,“你喜欢的小母狼,倒是挺有味的,过来看看。”
战夜挚把阿香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心头很痛,根本没有心情应付宁子聪。
伤口更是疼得厉害,那些伤口,都是为了保护陆北霈落下的,而有大半,都是陆司姜亲手送的。
此刻,原本已经成了他妹妹的阿香,却成了宁子聪送给陆司姜的奖励,这对于战夜挚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打击,他根本就没勇气再去看阿香一眼。
那只会让他内心热血沸腾,想要直接把宁子聪干了。
可他又偏偏分外的理智,清楚的知道,自己压根不是宁子聪的对手。
战夜挚冷笑着,斜眸睨了宁子聪一眼,“喜不喜欢的,也已经不是我的了,不是吗?宁爷,你到底想玩到什么程度才肯放过阿香?她也不会喜欢现在的陆司姜。”
“现在的陆司姜和过去的陆司姜,不都是同一个人?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同一个人,为何就能朝令夕改的不喜欢了呢?”
宁子聪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透着寒光的。
这会让他想到,当初宁舒也是很喜欢他这个弟弟的,对他百般呵护,可自从嫁入了陆家之后,他再向宁舒示好的时候,宁舒总是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明明他还是那个他,为何宁舒对他的喜欢程度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女人呐,真是喜新厌旧。
“宁爷,你到底知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那不仅仅是表面,还涉及到灵魂深处,两个灵魂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可能相互吸引对方?”
“住口!”这句话明显戳到了宁子聪的痛处,他愤怒的瞪圆了眼睛,一向以面具笑容示人的他,第一次没忍住。
战夜挚怔怔的看着宁子聪,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继续开口,“宁爷,当你学会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样的爱,才是最珍贵的……”
“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她,这才是纯粹的爱!战夜挚,你们,全都不配说爱!”宁子聪冷笑着,起身朝外走。
战夜挚莫名的感觉宁子聪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能够冻死人,这是他每次要做什么可怕的决定时,才会有的气场。
战夜挚猛地心口一颤,总觉得有些不妙,他起身,冲上去,一把拽住了宁子聪的衣袖,“你想做什么?”
“我先试一试,到底是你对阿香的感情纯粹一些,还是陆司姜对阿香的感情深入骨髓一些。”
宁子聪说着,朝身旁随时伺候的佣人伸出手。
佣人立刻给宁子聪套了一副白手套。
这白手套一套上去,战夜挚的眼前立刻一黑,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他发了疯似的去摘宁子聪手上的白手套,眼珠子都快要气得瞪出来了,“阿香还只是个孩子,宁子聪,你要是对他下手,你特么连禽兽都不如!”
“禽兽不如?我也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个评价了吧?”宁子聪站到电梯前,佣人按了等候键。
战夜挚拦在宁子聪的前面,刚要开口。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陆司姜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陆司姜的眉头深拧起来,“宁爷,战爷,你们这是要乘坐电梯?”
“放屁!”战夜挚猛地转身,一把将陆司姜拉到身旁,一手掐住了陆司姜的脖子,怒瞪着宁子聪,“你今天要是敢碰阿香一根汗毛,我就把你好不容易培养的杀人机器废了!”
陆司姜的神情有一瞬间绷不住,差点脱口而出骂脏话,宁子聪这个混蛋,居然要对阿香下手?
只是,眸光在对上宁子聪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时,他瞬间将所有的愤怒都压了下去。
手指轻轻的弹了弹战夜挚绷紧的手背,“那么紧张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嘭!
战夜挚一拳搭在了陆司姜的鼻梁骨上,陆司姜踉跄了好几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还没缓过神来,战夜挚又是一脚,直接踹向了陆司姜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