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露易丝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姐姐，既然你那么想念妈妈，为什么不早点去找我们？这样我们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这话一出，佟婉如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后不悦的情绪愈发明显。
她二话不说，直接呵斥她：“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知道你姐姐不找？再说你受多少苦了？我是不让你吃饱还是不让穿暖了？”
露易丝垂着头，努努嘴，心里郁闷，感觉妈妈回到这里以后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了。
一定是看姐姐有钱，又嫁了个那么厉害的人，她才这样。
她自己好强，也想别人跟她一样好强。
沈云曦意识到她妈妈生气，赶紧安抚：“妈，您别生气了。是我做的不够好。”
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她说爸爸告诉她，她已经死了的事情。
说出来估计会心情不好。她决定不说了，反正人都回来了，再说那些也没有意义了。
佟婉如反过来安慰女儿：“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语气非常笃定。
“嗯。”
她们先到的商场，晋城最大一个商场。今天不是周末，人不是很多。一进去，冷气扑面而来，在炎热的夏天让人感觉特别舒适。
“妈妈，我先陪您去买裙子吧？我给您选几件？”她揽着她的肩膀，母女俩不光相貌相似，神情也很相似，路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母女。
“好，你给我选。”佟婉如脸上也带着淡笑。
“现在就去。”
于是沈云曦带着她妈妈到了一家名牌的服饰店，这家店专门卖裙子，各种碎花裙，长款短款都有。
佟婉如眼前一亮，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也经历过很多事情，但她那一颗心还是年轻的。年轻时的喜欢不会轻易改变。
沈云曦也看出她妈妈情绪的变动，她也跟着高兴。
她很欣慰，不愧是她妈妈，她能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本心。
再看看露易丝，她显然对这种没有什么兴趣。看她平时的穿着就知道了，喜欢前卫的，时髦的。
她在休息区休息，玩手机，并不参与她们的活动。
沈云曦也不在意，跟她妈妈一起挑衣服。
店员热情的招待，她显然是认识沈云曦的。
最近一两年，她跟霍一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经常占据着微博热搜榜首位，只要稍微关注微博的人就会认识沈云曦，还有各种娱乐杂志都会经常看到她。
“霍太太，裙子是您穿还是这位……您母亲穿？”店员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沈云曦脸上带着笑：“是我母亲，你能看出来？”
“可以，你们很像。不光是脸型，神情神态都很像。”
沈云曦眼里划过一抹惊讶，真的是这样吗？
佟婉如脸上也挂着笑容，这或许就是她心中那股莫名骄傲的原因吧？
“妈，我觉得这件好看，要不您试试？”沈云曦忽然眼前一亮，她把一件水粉色长款碎花裙拿过来。
佟婉如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她其实也觉得很好看。
没想到她们母女眼光都那么像，这不禁让她更加惊喜。
这种共鸣从来没有在露易丝身上出现过。她们似乎一直有分歧。
“好，我去试试。”
“我帮您拿包。”
沈云曦就在试衣镜前面的沙发坐着等她。
她瞥了一眼露易丝，她在另外一个区域玩手机，似乎非常专注。好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她嘴角的笑意有点冷。少顷她就把视线转回来，没过多久，她妈妈就从试衣间出来。
沈云曦看着，不禁眼前一亮。
佟婉如站在试衣镜前面，各个角度转了转。她看向沈云曦问道：“好看吗？”
“特别好，我觉得这件裙子是为您量身定做的，特别好看。”沈云曦毫不吝啬的夸赞。
佟婉如很高兴，听着女儿真心的夸赞，她的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您自己觉得呢？”
“嗯，我觉得也不错。”
“那就要这件，再看看别的款式。”
“好。”
“再看一两件就可以。价格不便宜。”她刚才试穿的时候看了一眼价格，确实很贵。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肯定不能让店员听到，女儿会没有面子。
沈云曦不以为然的笑笑。
“没关系，买个三五件没有问题。这个实力您女儿还是有的。”
“其实……”佟婉如还想拒绝。
但沈云曦非常强势：“妈妈，这次您就听我的吧，让我做决定，我知道您心疼我，但我也想您开心。钱可以再赚，比不上您的好心情。”
佟婉如觉得越是跟女儿深入的相处就越欣慰，越难过。眼眶时常发烫。
“好，那我听你的。”
佟婉如也不矫情，直接答应下来了。
沈云曦就特别喜欢她妈妈这样的性格。爽快，不扭捏。
之后她又陆续选了三四件，有长款有短款，佟婉如都很喜欢。
选中的基本上都是沈云曦选的。不得不说，她们的眼光非常相似。
沈云曦自己也喜欢碎花裙，她也挑了两件。只是她现在头发还短，穿裙子不太好看。她这段时间都是T恤加牛仔裤短裤，非常中性风，有一种说不出的帅气。
可盐可甜。
佟婉如忍不住又问：“以后还是不要剪短发了，不适合你。”
沈云曦笑笑：“好，等这次长出来了，我就不剪了。”
“嗯。”
结完账，她们出去，店员一直把人送到门口。
露易丝刚才全程在玩手机，都不看她们。觉得很无聊。
佟婉如跟沈云曦选衣服，试衣服时，她的心情一直不错，但看到露易丝这样的状态以后，她的表情有点冷。
她看不惯的就要说出来：“露易丝，你今天出来逛街还是玩手机？要是玩手机，可以在家玩，何必出来。”
露易丝撇撇嘴，心里有点不服气：“那你们选衣服试衣服我一个人多无聊啊，您不能总是强制我怎么样吧？我都那么大了。”她低声的嘀咕，不敢跟她妈妈呛。
但这声音佟婉如也听到了。她刚才的好心情都被影响了。
见气氛有点低沉，沈云曦连忙出来打圆场。
“妈，年轻人都这样，您别生气，她已经是成年人，您就不要管太多了，省得自己累。”沈云曦揽着她的肩膀，温和的说道。
佟婉如不想扫大女儿的兴，把心里的不悦收起来。她决定晚上回去以后再好好跟说她一顿。
不过这会儿，她也感叹：“她要是像你这样，我怎么会说那么多。一点都不省心。”
“您放宽心，不要让自己那么累。”
佟婉如叹了一口气，也懒得说她。晚上回去再说。
之后去到买她的衣服，露易丝就很兴奋了。
走进她喜欢的品牌店，她恨不得把全部的款式都买下来。
她想反正她这姐姐那么有钱，她可以随便买了。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多买几件。
然而佟婉如又说了：“她买一套就可以，自己衣服已经很多，哪里穿得了。”
露易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会儿她不忍了，有点着急：“妈妈您买了那么多件，我怎么才能买一套，反正是姐姐给我买的，又不用您出钱您在心疼什么啊，就算我买十套对姐姐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沈云曦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眉眼已经不由自主的冷下来。
佟婉如更加生气：“你姐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说的那么轻巧，你要是这种心态，我让你姐姐一套都不给你买。”
露易丝听到这话，有点害怕。怕沈云曦真的不给她来了，于是只能收敛。
此时沈云曦终于开口：“买两套吧。你自己去选。”
露易丝心里有点不服气，但她也不敢说什么，不然可能一套都没有。
“妈，我们坐在这里等她吧。您别生气了。”沈云曦从始至终只在乎她妈妈的心情。
佟婉如有点烦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小时候还很听话，越长大越不省心，尤其是去上了大学以后，整天跟一些不好的人混在一起，说也说不听，一直阳奉阴违。”佟婉如忍不住说出来。
可能沈云曦在一起，她的心情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有了倾诉的欲望。
或许是从她一开始回来沈云曦就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她，母亲的尊重也一直在，这种相处让她很舒服，没有什么包袱。
沈云曦扯了扯嘴角：“可能是叛逆期吧。”
“云曦，你说我是不是太严厉了？”她以前就自我怀疑过。但她不想把这种事跟任何人说。一直闷在心里，现在跟长女在一起，她想说出来。
沈云曦笑笑，搂着她妈妈的肩膀，脸枕在她的肩膀上。
“不严厉，我记得您小时候也经常教我应该怎么做人，您说要遇到困难不要总想着放弃，不要哭，要自己想办法，您说，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以后就谁也打不倒了。”
沈云曦的声音轻轻的，仿佛陷入一种回忆中。
佟婉如听着，眼眶再次发烫。她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妈，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