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南英这么个脑回路清奇的队友,白宝宝要是不火那都天理难容。
刘知州四处造谣散播黑风寨恶行,为给黑风寨抹黑,却被安南英当成友军。这俩人冥冥之中配合默契,很快让黑风寨的大名传遍了海月国。
安南英先是以他听来的故事为底版,又添油加醋的加了点东西,四处宣扬了一段时间,效果果然比原来好多了。
但是他很快就察觉这里面还缺了点料。顾临棠想娶白宝宝又娶不到,那就应该再来点爱情元素啊!夫人小姐们不就喜欢戏本子里那些故事么~
于是安南英临时补课,熬夜看了七八本故事,挑了一些(他自己感觉)很唯美的故事情节捏进谣言里。
关于黑风寨的故事变得越来越离奇,后期的传播速度也飞快。安南英干脆撒手不干了,反正谣言已经长大了,学会自己飞了。
这些事经过无数的人传人,模样早就不是一开始设计的样子了。
白宝宝人刚走到半路上,京城那边就已经发展到了三岁小儿闻白宝宝其名不敢哭。
京城民间传出来五花八门好几个版本的土匪从良记。
众多版本之一:黑风寨的女土匪头子身高两米皮肤黝黑胳膊粗如水桶还有满口獠牙,领着一山头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由于看上了貌美如花的顾小将军,女土匪决定改邪归正帮助守关军镇守边关——这个故事听着还挺励志的。
众多版本之二:黑风寨的女土匪头子是个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最喜欢玩弄漂亮小男孩,为祸一方,守关军攻打多次也不能奈何了她。于是顾小将军英勇献身、舍己为人、牺牲了自己的色相给女土匪祸害蹂躏,这才换来海月国一大帮手——这个版本就是巧合的撞车了望川客栈吃人老板娘。
反正不管哪个版本吧,最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女土匪把顾临棠给收了。
这样爱情故事在京城飘的满天飞,有人欣喜有人愁的。
觉得欢喜的自然是那些看不上顾临棠的贵公子们。每每出去游玩,就会听见别家的千金小姐和贵族姑娘们聊起顾临棠,爱慕之情溢于言表,搞得京城里一半以上的贵公子都看顾临棠不顺眼了。
不过这下好了,有人在心里幸灾乐祸,让你嘚瑟、逞能、出风头、让女土匪看上了吧!该!
哀愁的则是满京城的姑娘小姐们,这事一闹出来伤了不知多少姑娘的心。有人偷偷在房里掉几滴眼泪,扯着手绢咒骂白宝宝那个恶毒的老(丑)女人。
其他人无论喜忧好歹都是外人,看看热闹谈论两天也就过去了,被吓得最惨的还是顾临棠的爹妈。
镇国公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镇国公日日唉声叹气,默默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让孩子那么早就出去历练。
最近几日他去上朝,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像是想来安慰他几句,但是又一副不想揭人伤疤的表情。
大家还排着队的、挨个欲言又止的来拍镇国公的肩膀后背,仿佛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那动作神情都一样,就像是约定好似的——弄得镇国公更发愁了。
顾临棠的生母康宁夫人更是感觉天都要塌了,掉了好几天的眼泪,眼睛都哭肿了。她憋在房里不吃不喝的谁劝都不好使,伺候的丫鬟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日,皇上召见镇国公面圣。
御书房里,皇上手上练着书法,悠然问道,“黑风寨和顾临棠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镇国公满头是汗,“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皇上执笔点墨,头也不抬的问,“那爱卿觉得朕的招安之策如何。”
镇国公暗自撇嘴,难道他还敢说不好么?他昧着良心夸赞,“皇上英明!相传黑风寨虽只有六七万人,但是各个能够以一当十,若能收服这些人为朝廷效力,也是海月百姓的幸事。”
皇上轻笑起来,“可土匪毕竟是土匪,平时随性散漫惯了,势力又大,未免心高气傲。只怕这些人只是嘴上臣服罢了,心里还不把朝廷当回事呢。镇国公,你觉得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归于朝廷?”
镇国公道,“皇上可以给那土匪头子安排个没有实权的爵位,用钱养着她,再将黑风寨的兵力打散,分别入军即可。这些人成了一盘散沙,也就不足为惧了。”
皇上并不同意,“她能掌管这么大的兵力,一定也会想到这点。再说,黑风寨是一支很特别的军队。前几个月修大将军屡次送信回来,据说这支兵力非常有用,在边关屡建奇功。与其打散了,朕更想利用上。”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镇国公,他知道这个老家伙明明想到了那个更好的办法,可就是不敢说呢~
镇国公看着皇上的眼神,就知道他俩互相心知肚明,窝不住了。
他一狠心、一咬牙道,“那土匪头子是个女人,既然是女子,就早晚都要成婚生子。皇上可以允诺不收缴她的兵马,但交换条件就是给她赐婚。
臣听说她孤身一人没有家世,只要她嫁过来了,势力也必然会交于夫家所有。皇上只需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替您掌管黑风寨的势力即可。”
皇上很满意,“朕正有此意,既然主意是爱卿出的、女土匪也是顾临棠接洽的,那就让顾临棠娶了她吧。”
镇国公都要哭了,皇上果然是打的这个注意。这要是他真的谢恩领旨,自家夫人一定会气的喊合离的。
他老泪纵横,噗通一下就给跪了,“皇上三四啊,临棠是我的嫡长子,是世子,他怎么能娶这样一个……奇怪的世子妃。请皇上再考虑考虑吧。”
皇上放下毛笔过来扶他,“爱卿有话好好说。朕听说顾临棠跟土匪打得火热,所以……”
镇国公激动的解释,“臣的儿子臣最清楚了,听说那女土匪极度好色,顾临棠和她有牵扯肯定都是权宜之计。是为了海月百姓做出牺牲,他自己肯定是不愿意的!”
镇国公是两朝元老、更是跟过先皇的开国功臣,皇上不想逼他太紧。既然镇国公这么抵触,皇上也只好松口了,“那爱卿还有没有别的人选,要是没有,那就还是顾临棠来吧。朕信任他。”
“有!臣有!”镇国公说的坚定无比,“臣回去就拟定一份名单供皇上参考。”
死别人不死贫道,镇国公在心里决定了,等这女土匪进京了他一定要给她说个好亲事。
白宝宝他们一天一天的靠近京城,天气也开始渐渐变暖,万物复苏,柳叶抽条。
偶尔还是会下点小雪,但那雪也是温和缠绵的,晶莹的挂在刚冒芽儿的草尖上。
他们一路前行、一路抢劫当地富狗、一路摆摊卖东西,每天都忙得很。白宝宝找回了一点上次走商线的感觉。
差别就是他们上次卖的是张家的货,这次卖的是抢来的货。一般就抢什么卖什么,贼富有随机性。
当官的家里什么奇珍都有可能出现,抢完了带走,换个城市卖掉就能赚一大笔。等货物卖光以后,他们再选个肥羊抢一票,继续赶路去往下一个地方,如此周而复始。
陈秋池是最兴奋的人,她在乎的不是抢的值不值钱、赚了多少银子,而是这个过程非常的新奇有意思,她也由此见识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她虽然气场不强,但是非常热衷于参与。
当然了,土匪们刚好相反,他们只想躺着赚钱。如果有可能的话,真的不太想见到这些富狗。
官家拿出来的东西都很抢手,不过也有卖不掉的。他们在抢了乡老以后,又先后抢了四个地方小官。搜罗来的金器银器古董花瓶一大堆,卖到最后剩下的是一个小巧的金色瓶子。
不是总共只剩下这一个瓶子,而是每一家都剩下一个瓶子。就这一模一样的玩意,白宝宝手里存下来五个了。
晚上大家在客栈里休息,白宝宝把玩着五个小金瓶,觉得非常奇怪。
这瓶子是纯金的,瓶身莲花苞状,盖子上一颗珍珠,做工很精致,没理由卖不出去啊。但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每个家都有这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