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宝和顾临棠两人悄无声息的摸下楼梯,他们没敢打太大的光亮,只人手一只火折子。
二楼三楼住了人,窗纸里还能透出些光亮来,一楼就完全是漆黑一片。手里的火光只能照亮身边方寸之地,再往远了都是无尽的黑暗。
他们目标明确,直接去了厨房。后厨不算大,就是个狭长的长条。后厨一片凌乱,锅碗之类的用具到处都是,倒是没见着吃剩下的食材。
两人背对背行进,顾临棠在前面找路,白宝宝盯着后面放风。
顾临棠走着走着,来到门前就停了下来,白宝宝靠在他背上,压着嗓子问,“你怎么了?”
顾临棠将火折子凑近门来看了看,说道,“我从后院看见的那个后门,不是这扇。”
“你确定?”白宝宝连忙转头跟着他一起看。
这就是一扇中规中矩的小木门,看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我确定,”顾临棠指给她看,“虽然门都长得一样,但是我在后院看这门是有锁的。现在咱们从客栈里面看这门,也有锁,谁会把门的两面都锁上?”
如果从这门出去的话,岂不是要先打开这个锁,然后绕过去开另一个锁。那这后门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还有这里。”顾临棠指着门侧合页,“从外面看是向外开,从里面看是向里开,没有门能做到这样,所以这肯定是两扇门。”
白宝宝惊道,“你观察这么仔细?”
“我没特意观察过合页,只是这锁让我想起来了门的打开方向不对。”
白宝宝观察了一下厨房结构,“这厨房很狭长,宽度不过三米。厨房出门左边就是楼梯,楼梯上楼的横向深度有四米多。差了的一米多在后院了么?”
顾临棠道,“不,后院是四四方方的,客栈没有多出来的棱角。”
“那么厨房的宽度少了一块,而且一个位置出现了两个不同的门,这说明里面可能有密室!”
顾临棠点头,“是这样。说不定离开的人就被关在密室里。”
白宝宝有些激动,她现在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们找个东西劈锁。”
然后他俩分头去翻看厨房有没有趁手的刀具斧子。
白宝宝一路找到灶台这边,她掀开锅盖,发现锅里坐了半盆白天剩下的包子。
鬼使神差的,白宝宝伸手拿过一个包子,厨房比楼上客房冷一些,包子已经凉透发硬了。
顾临棠已经找了一把劈骨刀,他把火折子熄灭装好。双手握着刀子,将刀刃卡进锁里用力,金属摩擦发出微弱但刺耳的咯吱声。
白宝宝把火折子放在灶台上,把这硬包子放在手里翻看两圈,然后掰开。就着火折子的光亮,她见到包子白嫩的面皮下面,一个肉丸上挂着层淡黄色的油膜。
这肥油怎么是黄的?坏了么?
忽然咔哒一声脆响,顾临棠把锁撬开了。白宝宝回头看过去,顾临棠站在门口,那门里面漆黑一片,有更浓重的血腥味被风吹着传来。
顾临棠重新掏出火折子点燃,将拿着火折子的手伸进去。这里果然是个小密室,他一下就看见了对面近处有一扇一模一样的门。他没有去开对面的门,而是看向密室的侧边。
白宝宝见他站着不动,也跟过去看。这是一个狭长的,因冬季天冷而形成的小冰窖。这里冻着很多生肉,赫然映进白宝宝眼帘的,就是那条姜黄色的人腿,白宝宝低头看着手里还握着的包子,可算是知道是什么馅了。
顾临棠道,“让你的人肉叉烧包的故事说中了。”
白宝宝忍不住跑去一边干呕,即便她从没吃过包子,可也还是觉得恶心。
她并不惧怕尸体,哪怕是碎尸。可她不能接受的是,也许她吃过的饭菜和这些人肉也是共用一个大锅、一个铲子。
就算她没真正的吃过,可她的手下有人吃了。
顾临棠过来慢慢的抚她后背,“好点了么。”
白宝宝用力擦了下嘴,“我没事了,咱们继续,找找里面还有什么。”
顾临棠不同意,他不该让个小姑娘看这种东西,“我自己来吧,你在外面等我。”
白宝宝坚持道,“我真的已经好了,我们一起找。”
顾临棠知道劝不住她,只好叹道,“那你帮我拿着火折子,我去找,忍不下去了不要硬撑着。”
“好。”
他们两人进入冰窖,白宝宝将门合上,遮掩了一切光亮。
顾临棠大概翻看了一下侠士的尸体,发现他没有了下面那个部位。他的大腿还剩了大半截,没可能砍腿的时候伤了下面,所以他的下面是被特意切掉的。
顾临棠不解,“如果是分尸做菜,随便什么刀砍了就行,为什么要用单独的专业的阉割刀切了这里呢。”
白宝宝感到非常恶心,“难道是为了单独做一盘宫爆丁丁?”
“你说她很开放,对男人方面无所顾忌。这会不会是什么仪式。”顾临棠忽然见到侠士的衣服里夹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用力拽了一下,那玩意都冻在衣服上了。
“那是什么?”白宝宝问。
“是猪肺。”顾临棠微眯眼睛,“猪肺用于净身后止血,死了的根本不需要,所以他是被活着净身的。再往深处想想,有没有可能取四肢的时候也还活着,这里很冷,阻止了流血过多,他很可能刚死没多久。”
白宝宝遍体生寒,后背寒毛都立起来了。那就怪不得要用阉割刀镇鬼辟邪了,这些人都是被活着阉割了,所以凶手认为他们变成鬼也会害怕阉割刀吧。
她是真的被震撼了。“黑店、人肉包子、这些人是疯了么!她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顾临棠看向白宝宝,两人相顾无言,然后白宝宝冷冷开口,“李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