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卓远帆一番煽风点火的引导后,叶珮清陷入沉默,眉头越发紧皱,她不是没想过这一点,而正是因为恰恰想过这一点,所以此刻越发不安,她绝不能坐视楚河窃据公司大权。
在她觉得,楚河能有如今这般风光的地步,那完全是柳家赐予的,要是没有柳家支持,没有她女儿愚昧的坚持,现在楚河屁都不是,竟然还敢妄想窃据公司大权,简直是痴人说梦。
越想她越是恼火,眼中扬起一抹狠色。
见状,卓远帆得意冷笑,他离成功已经近在咫尺,原本他以为叶珮清多少会有一点脑子,现在看来蠢得跟头猪似得。
柳家有没有权势人尽皆知,人活着可以没有钱,也可以没有权,但是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夫人,恕晚辈冒昧,晚辈觉得此事应当尽早了断,免得日后夜长梦多。”卓远帆狡猾的劝道。
叶珮清怒上眉梢,冷哼道:“此事用不着你来多嘴,我们柳家的家事会自行处理。”
“夫人英明,晚辈也只是提醒一二,绝非想对你们柳家的家事指手画脚,另外请夫人放心,我们卓家答应的两个亿现金,只要楚河被逐出柳家便会立刻奉上。”
提到钱,叶珮清眉色一震,当真要是能用楚河换两个亿也不亏,就当是楚河为家里尽孝了。
“好,此事我可以答应你们卓家,但是要想将楚河逐出家族,还需从长计议,毕竟你也知道我那糊涂的女儿……”
说着,叶珮清看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了女儿的婚事,她可是操碎了心,如果当初女儿肯听她的话嫁给吴有为,柳家肯定会比现在更辉煌。
每次想到此事,她都心痛难忍。
一个多小时后,叶珮清提着卓远帆送的礼物笑面春风走回家,刚进家门立刻找上柳风骨:“老头子,我想和你说个事。”
见叶珮清一脸欢喜的模样,柳风骨先是一愣,纳闷的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投进股市的钱赚了?”
叶珮清摇头,拉上柳风骨走进卧室,接着将门反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让云烟和楚河离婚。”
“什么?”
柳风骨震惊,隐隐发怒道:“你是不是疯了,小河可是咱们柳家的好女婿,更是咱们柳家的靠山。”
“你可算了吧,就他那窝囊废的模样还能当靠山?我看疯的是你,也不知道他给你和云烟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们这般袒护他,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他一个遗孤有什么本事能经营期云生集团和万盟商会,还不都全靠我们的宝贝女儿,他撑死就打打下手而已,你再想想,他回来才一年时间,已经闹出多少花边新闻来了,男人有钱就变坏,我要是不早点治治他,万一他哪天掌控公司大权,转手将云烟抛弃有该当如何,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放屁,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柳风骨气得火冒三丈,凶巴巴的指着叶珮清警告道:“老婆子,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这事你要是敢做,那我就把你也给休了。”
“你要休了我?好啊,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是不是和楚河那小子一样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一直见你们眉来眼去,真没想到啊,蛇鼠一窝。”
叶珮清说着就开始流泪,跟个疯婆子一样冲上去对柳风骨又打又骂。
“休了我,你现在就休了我,不休了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柳风骨欲哭无泪,烦躁的推开叶珮清夺门而出,出去的时候刚好碰见楚河和柳云烟带着孙女从外面回来。
“爸,你怎么了,和妈吵架了?”柳云烟警觉的问道。
柳风骨叹了口气道:“小河,你跟我过来,爸有几句话跟你说。”
楚河微微皱眉,点头应了一下,随后跟柳风骨走到院子深处:“爸,是妈又针对我了?”
柳风骨眼神愧疚,按住楚河的肩膀道:“我们柳家一直都对不住你,尤其是你岳母,今天她也不知道见过谁,又是听谁说了一些闲言碎语,竟然想逼着你和云烟离婚,我觉得此事你有必要去查一查,无风不起浪。”
姜还是老的辣,柳风骨心里清楚的很,即便叶珮清为人尖酸刻薄,但也绝不可能无端闹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或是诱导。
“明白了,我马上派人去查,不过爸,你也没必要为了这件小事和妈吵架,想拆散我和云烟哪有这么容易,要散早散了。”楚河笑着说道。
“你有这个自信便好,但还是需要盯紧一点,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柳风骨语重心长的说道。
交谈结束后,楚河面色逐渐冷却,蒙上一层冰冷的寒霜,随后他消失在院内。
不久后,楚河出现在市交通局,他冷面寒霜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几位高官,一个个面带微笑恭维不断。
“还需要多久?”楚河抬起头冷眼问道。
“最多十分钟。”一名高官端茶递水,担惊受怕的回道。
十分钟后,一名警员急忙走进办公室汇报道:“沈局,根据监控录像观测,今日卓家确实有人来过云城。”
“消息准确吗?”
“确认无误,调过资料,那辆车属于卓家,后经详细的录像观测,那人应该是卓家二少卓远帆。”
听到卓远帆这个名字,楚河眼中扬起一阵肃杀的冷光,右手瞬间将椅子扶手捏的粉碎,那可是上好的红木所造,一般人别说单手捏碎,就算要掰断也得使不小的力。
一时间,几名高官吓的面色全无。
“国将,卓家与你之间的恩怨是私人恩怨,我们这些人实难插手,还请国将见谅。”
楚河冷哼一声,一言不发起身离去,见楚河起身离开,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偏偏楚河走到门边竟然又停下脚步,这令众人再次不安,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替我知会沧州府苏局一声,让他下一道命令,清查卓家三十年以来全部的税收。”
听到这话,众人吃惊不已,并且面色犯难。
“国将,此事恐怕不太好办,卓家家大业大,旗下公司有数十家,业务量何其庞大,每年光流动资金就有上千亿的体量,单单查一年的税收就已经很麻烦,三十年少说要查上数月,再者过去那十几二十年信息记载繁琐,需要去资料库一一调取资料,再进行一一核对,太过耗费人力物力。”
“不行吗?”
楚河冷冷的回头,众人见状纷纷露出惧色,连忙摇头。
次日一早,卓国正大梦初醒,管家慌慌张张闯进房间:“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上面下了命令要彻查我们卓家近三十年的税收,为此市局还成立了专案组,其成员由多个部门司法机关抽调组成,一早已经赶到集团总部,少爷已经先行一步赶过去了,但我估计少爷未必压得住。”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来的这般突然。”卓国正惊慌起身,卓家的税收从来就没干净过,近两年还好一些,财政问题做的比较干净,个别小问题动动关系也就过去了,可偏偏要查过去三十年的税收,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们卓家。
可究竟会是谁,竟然有这么大权利可以如此劳师动众。
卓国正神色慌张,连忙床上衣服前往集团,一旦税收问题暴露,还会一并产生连锁反应,牵扯出其他问题,牵一发动全身。
“马上查查,究竟是谁下的命令。”车上,卓国正表情格外沉重,在脑海里思索过很多假想敌,但是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步,除了楚河以外。
虽然他目前还不了解楚河的真实背景,但是他已经可以肯定此事与楚河绝对脱不了干系。
“老爷,你说会不会是林海?”管家怀疑道。
卓国正摇头:“不可能是他,他犯不着如此针对我,是楚河。”
“楚河?”管家震惊不已,他无法想象楚河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一定是他,快给大小姐打电话,让她马上去云城一趟,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劝阻楚河停手,决不能让他们查下去。”
“是,我这就给大小姐打电话。”
此刻,卓晚清仍模样憔悴的躺在床上,自从上次楚河离开后,她终日魂不守舍,一方面是因为爱而不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来自家族的压迫,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卑微的可怜虫,没有自由,没有主权,只能任人宰割。
她只是家族为了博取利益的牺牲品。
当管家的电话打过来后,卓晚清挂断了电话,不久后,卓鼎轩破门而入,冲着卓晚清叫道:“大姐,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