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眼中杀气暗藏,似乎是对我有所敌意。”江中楼警惕道。
楚河笑着回道:“岂敢,江老爷内力深厚,晚辈岂敢造次,不过只是按照江老爷的要求前来赴会而已,只要你放了我的人,我自会离开。”
江中楼忽然发笑,走到石凳上坐下,将石桌上的一本道家古书合上转交给管家。
“我江家素来与楚先生无怨无仇,可楚先生却派人来向我江家索命,如今却又说只要我放人,你便会自行离开,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是你太天真,还是觉得我愚蠢。”江中楼转过头,一双锐利的双眼暗藏杀机。
楚河已然察觉到江中楼眼中暗藏杀机,思虑片刻后问道:“那依江老爷的意思,你想怎办?”
听楚河的语气似乎是有所妥协,实则不然,楚河并不是因为惧怕而退步,只是还没有完全摸清楚江中楼的底细,江中楼功力深厚绝非常人,贸然行事挑起争斗实属下策。
“人我可以放,但是从今往后,楚先生要答应我,绝不踏足我江家半步,而我江家也绝不会惊扰楚先生,如何。”江中楼问道。
楚河默认点头:“好,我答应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来人,将楚先生的人放了。”江中楼命令道。
“是!”
待管家前去放人,江中楼邀楚河入座,并为楚河倒上一杯热茶。
坐下来后,楚河又一次注意到石桌的裂缝,直到此刻,他方才恍然大悟,这道裂缝并非是因为江中楼发怒碰巧将其震碎,反而是故意为之,以此来警示楚河。
换言之,江中楼其实一早就已经发现楚河逼近,然而楚河境界了得,行动迅速,身轻如燕,如果他有意想隐藏自己靠近一个人,绝不会被轻易发现,可偏偏却被江中楼给发现了,由此可见江中楼的功力有多深厚,只怕武学境界不会比楚河低。
这么一想,楚河心中竟生出一丝寒意,反倒是江中楼坐怀不乱,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中楼曾师承武学大家,家中又传承有龙虎山道教秘法,楚河还没出生以前,他已经是一名功力惊人的武学高手,虽然后来遁迹江湖弃武从商,却一直没有放弃武学修炼,至于如今抵达何种境界尚且是个谜团。
但据楚河推测,江中楼至少已有七境。
“楚先生,可能你还不知道,你二叔楚啸天曾与我师出同门。”江中楼眯着眼睛发笑,将一杯热茶送进口中:“所以说,你还得称我一声江叔。”
也不知江中楼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他成功引起了楚河的注意,也挑起了楚河的情绪。
“你认识我二叔?”楚河起身激动地问道。
之前江辰也曾当着他的面提起过楚啸天,当时他半信半疑,却没想到楚啸天和江家竟然还有这等渊源。
“你这孩子是不是糊涂,我刚刚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我和他师出同门,你说我认不认识。”江中楼无语道。
“江老爷说的是,是晚辈糊涂,晚辈一直在寻找二叔的下落,如果江老爷知道,请告知晚辈,晚辈感激不尽,今后定当厚报,只要江老爷开口,我必定保你们江家无忧。”楚河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完楚河的许诺,江中楼微微蹙眉,这等狂傲无边的话一般人可不敢说,江家家大业大,一般不会轻易招惹仇家,可一旦招惹了,那一定是大有来头的人,而楚河敢信誓旦旦许下承诺,必然是清楚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简而言之,楚河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可否冒昧的问一句,楚先生如今是何身份。”江中楼表情严肃,他心中已然明了楚河如今身份非同寻常,但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想知道楚啸天所牺牲的一切究竟有没有价值,同时也想知道他们江家传承的秘法是否灵验。
如果是,那江家与柳家的婚事必须要成,只有成了这么婚事,江家才能改变运势。
只是江中楼心中仍然有所担忧,他不安的注视着楚河,若楚河已经飞黄腾达,成为那金字塔尖尖上的王者,再去抢他前妻,无异于是虎口夺食,其凶险程度不亚于将自己绑在一颗C4炸弹上面。
见江中楼眼中思绪万千,甚至复杂,楚河也跟着皱起眉头。
“江老爷,你是有什么顾虑吗?”楚河问道。
顾虑,江中楼倒是没有,楚啸天就在他们江家,自从楚家灭门后,楚啸天死里逃生,虽侥幸被他救下,却无心求生,九年来想法设法只为一死,为了保住楚啸天的命,江中楼可没少花费心思,如今真要是被楚河接走,他倒也省心。
可是如果贸然将楚啸天交给楚河,只怕楚啸天会恨他一生,楚啸天明知楚家有难,却见死不救,致使全家丧命火海,这般恩怨纠葛,叔侄二人即便相逢又如何相处。
与其眼睁睁看着叔侄二人反目成仇,倒不如继续收留楚啸天,只当楚啸天九年前已经死了,家中养了一个废人,左右他江家也不缺这点闲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江中楼忽然摇头:“我只是与你二叔师出同门,至于他的下落,我并不知晓,并且我听闻他九年前已经不幸过世,过些日子就是重阳节了,到时我定要去他坟头上柱香。”
江中楼为人老道,说什么像什么,声泪俱下,但楚河心里明白,江中楼在可以掩饰,至于为什么他还不清楚,但可以定的是江中楼一定是知道楚啸天的下落。
“侄儿。”江中楼突然改口:“我与你二叔师兄弟一场,他侄儿便是我侄儿,今后你要是遇上什么麻烦,大可来江家寻我。”
楚河一阵无语:“江老爷,先前你才与我达成协议,你放了我人,我从此不再踏足你们江家。”
“有吗?我有说过这个话吗?”江中楼尴尬不已,擦了擦眼中挤出的两滴干泪:“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看得出来,江中楼是个好心的善人,见状,楚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来日方长,既然江中楼已经表明立场,往后他便可以常来江家,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他定会查出蛛丝马迹。
两人交谈结束后,管家已经领着葛风走来,当葛风见到楚河后,羞愧的低下头,身为楚河的副将却如此无能,不仅没办成事,还被抓取做俘虏,简直是奇耻大辱。
“国……”
葛风跪地刚开口叫出一个字,立刻被楚河一道冰冷的目光吓住。
“大哥,是小弟办事不利,给你丢人了。”葛风目光憎恨的盯着江中楼,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和善的老东西功力竟高深莫测,当天他只出了一招便被制服。
“这位小友戾气颇重,打打杀杀可不好。”江中楼眼含笑意想要将葛风扶起,然而他刚一靠近,立刻吓的葛风连忙后退。
“不劳江老爷费心,我自己起来便是。”
“哈哈哈,也好,也好。”
“父亲,我回来了。”
这时江辰突然返回家中,自从离开云城后,他如同如获新生一般神采焕发,脸上洋溢着兴奋愉悦的笑容,然而这兴奋愉悦的笑容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他走近后,竟意外的发现楚河就站在江中楼身边,顿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不安。
“你……你怎么会在我家。”江辰止不住的抓狂,浑身不舒服,就好像有千万只跳蚤在身上爬行一样:“你是狗吧,竟然追我追这么远,神经病吧你。”
江辰很是痛苦,他本以为离开云城就可以摆脱楚河,却没想到楚河竟然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
“辰儿,不得无礼。”江中楼冷面训斥道。
江辰哭笑不得:“父亲,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你都不知道他在云城是如何欺辱我的,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回来,你怎么就和他打成一片了。”
江辰费解,他用力的挠头,甚至怀疑他还没睡醒,也许他还在飞机上做白日梦。
于是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只是这一耳光抽下去,痛得他两眼生泪,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一不做二不休指着楚河骂道。
“楚河,你好大的胆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敢善闯我们江家,你找死。”
“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江辰一声令下,下人们纷纷冲上前,并且江中楼也没有阻拦,他站在一旁观看,双眼城府极深。
他很想知道楚河究竟有多大能耐,而这个刚好是一个试探楚河的机会,最后楚河也没有让他失望,仅仅用了十秒钟时间,就将八名下人全部击倒。
眼看下人一个个倒下,趴在地上痛苦哀嚎,江辰脸都吓白了。
“江少爷,还要打吗?还是说你想亲自动手?”楚河横扫千军势不可挡,好似这天地间唯我独尊。
江辰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亲自动手,凭他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明摆着是送死,只是他不明白父亲为何坐视不管,任凭楚河欺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