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窦玮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浑身热汗淋淋。
没死?
窦玮顿了一会,心中一阵狂喜,赶忙爬起来踢了一脚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手下:“一帮废物,都他妈给我起来……”
几名手下立刻惊醒过来,慌慌张张爬起来,竟发现窦玮安然无恙,不免惊喜万分。
“少爷,你没死啊。”
窦玮冷笑一声,脸色瞬间黯淡,盯着手下恶狠狠地说道:“怎么着,你们很想看我死是吗?”
闻言,几名手下心里陡然一寒,其中一人连忙摇头解释道:“少爷误会我们了,我们这是在替少爷高兴,但是少爷,咱们吃了这么大亏,又叫楚河给跑了,此人深藏不漏,比我们想象中要更危险,不知少爷接下来有何良策。”
窦玮眼神发狠,内里杀气腾腾:“先去见我父亲,楚河狡猾如狐,对付他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经过这一仗,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楚河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劲敌,以前是他太小看楚河了。
潘震和潘岳会摆在楚河手里,不全然是楚河运气好,反而是楚河暗中运筹帷幄,一步一步将潘家兄弟拉下深渊。
想明白这些,窦玮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究竟在和一个什么样的对手交战?
来到医院后,窦玮灰头土脸走进病房,窦建德瞧见窦玮一脸丧气样,差不多也明白了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给我跪下。”窦建德怒喝道。
窦玮连忙下跪,委屈的解释道:“父亲,并非是我有意要在外惹是生非,实在是楚河欺人太甚。”
窦建德冷着脸,冷哼一声道:“出了事,现在知道推卸责任了,楚河是嚣张,是猖狂,但他来灵州后还从来没主动挑过事,要不是你跑去他工地上闹事,他为何要动你?”
“平时你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你害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咱们整个窦家,收购信诚集团失手,你知道咱们窦家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和损失吗?”
窦建德越说越火大,刚要下床去教训窦玮,突然心梗急发,一口气喘不上倒在地上。
“父亲……”
窦玮吓的魂飞魄散,赶忙命手下叫来医生,将窦建德送进手术室。
守在手术室门外,窦玮面色漆黑,胸口憋着一口恶气无处释放:“杨叔,你跟我说实话,这次父亲计划失败,究竟造成了多大的亏损。”
管家杨程稍微沉默了一会,动了动嘴角叹气道:“保守估计三千亿,但实际上因为蝴蝶效应造成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损失可能会高达五千亿,甚至更多。”
“垄断灵州的钢铁产业,这本来就是一个极其疯狂又不现实的计划,需要庞大的财力物力,以及人力投入,而我们窦家实际上支撑不了这个计划,但是老爷执意要去做这件事,拆东墙补西墙,老爷说了,只有做成这件事,我们窦家才能更上一层,才能统领四大财团,才能称霸灵州。”
“本来老爷的计划已经快要成功了,收购信诚是最后一步,与此同时,我们窦家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要是收购信诚失败,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听完管家的解释,窦玮双眼怒红,站起来咬牙切齿抓狂道:“我去找他,我一定要弄死他。”
“哈哈哈,弄死他?窦玮,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你就敢说弄死他?你是想笑死我吗?”
突然间,一道讽刺的笑声在静谧的走廊里响起,窦玮不爽的皱起眉头。
“你又是谁,也敢教训我?”
话音落下,窦玮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潘震,见潘震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他忍不住好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废物,我听说你的这双手脚是被楚河废掉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起这事,潘震面色骤然一冷,痛恨的咬了咬牙:“是又如何,然而你也未必见得比我强。”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窦玮紧盯着潘震问道。
潘震冷笑了一下,来到窦玮面前后,仰起头阴险的回答道:“当然是找你合作,我知道你们窦家着了楚河的道,吃了大亏,因此,你一定非常记恨楚河对吧,而我也一样,但是只凭我们潘家,还没办法扳倒他,但是如果我们两家联手,情况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
“楚河有老婆,你知道吗?”
窦玮点了下头:“知道,听说还是一位美娇妻,他除了有老婆,还有个孩子,你该不会是想对他老婆孩子下手吧?”
潘震笑容深邃,奸诈的回道:“我可没你这么般心狠手辣,我只是单纯想利用下他老婆而已,楚河最近和阮千千走的很近,只要把这件事告诉他老婆,楚河必然要离开灵州,只要他离开灵州,一切问题也就自然迎刃而解。”
“这么简单?”窦玮疑惑道:“楚河那么狡猾的一个人,会这么容易被你给支走?”
潘震自信一笑:“解决问题的办法往往就是这么简单,信不信由你,当然也有可能,楚河想要重新娶个老婆,说不定会赖在灵州,毕竟他老婆和阮千千比起来,还是差些。”
“我给你时间考虑,决定好了,电话联系我。”
“哦,对了,帮我向窦叔问个好,我听说他被气得不轻,但也能理解,眼看你们窦家就要彻底毁在楚河手里了,他怎么可能不气。”
说完,潘震被下人推着离去。
“站住,你刚刚一直在强调楚河的身份,他究竟是何人?”窦玮叫道。
潘震阴沉沉的笑了一下,高声回道:“当今国将,两年前纵横南北,叱咤风云的至尊战神。”
“你说什么?”
窦玮惊的目瞪口呆,浑身不自觉的冒冷汗,楚河竟然就是当今国将,他竟然一直在和国将为敌。
越想,窦玮越是惊慌,双手无处安放:“快给我一支烟。”
点上一支烟后,窦玮一口气深吸了好几口,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扶着墙才勉强站住,旁边一帮手下脸色无不胆寒。
“开什么玩笑,他竟然是当今国将,既然他是国将,为什么要来灵州,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在灵州开公司。”
他想不明白,拼命的摇头,一定是潘震故意在吓唬他,潘震一向老奸巨猾,肯定是因为没办法独当一面对付楚河,才故意编出这种谎话吓唬他,逼着他一起合作,要是他拒绝了,那他们窦家一定会被楚河给活活捏死。
窦玮一夜未眠,整夜都提心吊胆,第二天一早他刚走出医院,突然在门前撞见楚河和阮昊,吓的他连忙躲避。
但是避之不及,楚河早就盯上他了,冲着他阴森森的冷笑,招手叫道:“窦少爷,我正找你。”
一时间,窦玮吓白了脸,怯生生走到楚河面前,哭着脸哀求道:“楚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好吗?”
看见窦玮眼里含着泪,楚河稍微怔了一会,旁边阮昊一脸不可思议,窦玮竟然哭了,一个往日在灵州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在楚河面前像个小女人一样哭了。
这时旁边有人路过,瞧见窦玮卑微的模样,异常震惊。
“这不是窦家的大少爷吗?怎么哭成这样了,这也太奇怪了,是我病入膏肓了吗?”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窦家大少爷,也会有这样一副狼狈的面孔。”
任凭路人议论纷纷,窦玮依旧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举手起誓道:“楚哥,我对天起誓,今后我就是你身边的一条狗,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只求你放过我一马,我不想死,我父亲现在病重,我要是死了,他也就完了。”
楚河挠了挠头,表情看起来很是苦恼:“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所以别紧张,我这次来是找你父亲签合同的,我听说你父亲病了,干脆你来签好了。”
“阮昊,把合同给他。”
等阮昊递上合同后,窦玮二话没说,拿起笔签下合同。
收回合同,楚河笑着拍了拍窦玮的肩膀:“既然合同都签完了,我和你们窦家的恩恩怨怨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往后安分一点,别想太多,有些事你无力回天。”
楚河话里有话,窦玮也听的明白,楚河这是在警告他。
离开医院上车后,阮昊好气的追问道:“楚哥,你这是把窦玮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对你服服帖帖,乖的跟孙子似得。”
楚河意味深长的浅笑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他突然开窍了?又或者是窦建德危在旦夕,他想先稳住局面。”
回到公司,阮昊跟在楚河后面走进办公室,急忙给楚河泡了一杯热茶。
“阮昊,这份资料你拿好。”楚河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里面有当年窦玮和潘震陷害你的全部证据,包括莫肖肖的尸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