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周常全身汗毛林立,他万万没想到窦玮口中所说,替阮家向何吉安行贿的竟是当今国将楚河,他原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毕竟国将日理万机,又怎么可能会参与这种小事,更别说是替阮家卖命了,阮家根本就不配。
“楚先生,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冯周常急忙站起来,恭恭敬敬邀请楚河入座,然而楚河却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见状,窦玮吃惊地皱紧眉头,他不明白冯周常为何会突然一反常态,如此恭敬地对待楚河,更令他吃惊的是,楚河竟然还不领情,而冯周常竟然也没有因此而发怒。
“别给脸不要脸,三爷能主动邀请你入座,那是你的福气。”窦玮气愤的叫道。
“啪!”
突然间,冯周常一巴掌抽在窦玮脸上,震惊在场所有人,顿时包间内鸦雀无声,窦玮一脸委屈的看着冯周常。
“三爷,您为什么要打我?”
冯周常冷面无情,冷哼一声道:“因为你该打,楚先生身份何其尊贵,岂能容你辱骂。”
听到这话,窦玮哭笑不得,憋着一口恶气扫了楚河一眼,指着楚河说道:“三爷,何狱长疯了,您也疯了吗?他哪里看起来尊贵了?”
“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怕他,他不过是接管了千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窦玮气到脸色发白,恶狠狠地咬着牙,眼里满是对楚河汹涌的恨意和敌意,每一次在他计划将要成功之时,楚河都会出现,就跟鬼一样无处不在。
“你还敢说。”
冯周常再次扬起手:“你知道楚先生是何什么分吗?你就敢跟他作对,之前我还不知道楚先生也有干预此事,所以一直都被你蒙在鼓里,但是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作祟,你因为五年前的事情记恨阮昊,所以见不得他好,对不对。”
也是刚刚,他才幡然醒悟,既然是楚河将阮昊从监狱中救出,那么此事便一目了然,楚河身为当今国将,想要从监狱里面救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更别说还是用保释这种方式。
楚河想要保释一个人,谁敢说半个不字,又有谁敢怀疑楚河会放走阮昊。
被冯周常一语中的,窦玮顿时心慌意乱,急忙狡辩道:“我没有,阮昊是我兄弟,他要是能平安出狱,我犯不着去针对,但他这是越狱,我要是不送他回去,他只会一错再错。”
窦玮说的情深意重,理直气壮,引得楚河一阵好笑:“还真是感人,窦少爷当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我说的句句肺腑。”窦玮气急败坏的反驳道。
“是不是句句肺腑,你自个心里清楚,毕竟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行贿何狱长,那不过只是你的片面之词。”
“哼,片面之词?阮昊是杀人犯,这事你总不能否认吧,一个杀人犯,都能被你保释出来,你觉得这合理吗?当然,你也可以说你这是在为阮昊翻案,但是翻案总要有证据吧,偏偏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如何重新翻案?有关部门批准了吗?”
窦玮扬起嘴角冷笑,虽然这都是他的猜测,但是每一句话都符合常理,符合法律法规。
看着窦玮自信的笑脸,楚河摇头叹气:“说你无知,都算是我在夸你,我平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阮昊能出狱,所有手续齐全,案件已经重新立案。”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窦玮惊愕道。
楚河笑了笑,解释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再说调查案件需要保密,怎么着,以为你是窦家大少爷,就能干预执法部门办案了?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像你这种没头没脑的大少爷,要是没有家里撑着,还不如路边的乞丐。”
“你敢骂我?”窦玮愤怒的瞪大双眼。
“啪!”
冯周常又是一巴掌抽在窦玮脸上,打的窦玮眼冒金星,火气冲天。
“三爷,你……”
冯周常面如寒霜,双眼冰冷的看着窦玮,窦玮本来还想发脾气,但是一见到冯周常冷冽的双眼,立刻蔫了下去。
“你是准备朝我发怒吗?”冯周常问道。
窦玮忍气吞声摇头:“不敢,三爷,您误会我了,我哪敢冒犯您,但我也没有错,我做这些也是为咱们灵州着想,这要是让外地人知道咱们灵州是这样一个罪犯猖狂奔走的地方,今后哪里还有人敢来我们灵州。”
“您不是一直心系咱们灵州,这种事您肯定也看不过去,而且他们所言本就离谱。”
“楚河,你们要是真有底气,就把证据拿出来。”
窦玮以为楚河不敢,但是楚河却欣然接受,笑道:“好,刚好我带了证据。”
说着,楚河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与此同时,咔嚓一声,红木卓裂开一道缝,看得三人胆战心惊。
窦玮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怯生生走过去,就在他刚要拿起文件之时,冯周常突然从后面一脚将窦玮踹倒。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怀疑楚先生,今天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亲,他要是敢如此,我也绝不手下留情。”
“别说楚先生想救一个阮昊,就是救再多人,也未尝不可。”
“可阮昊是罪犯?”窦玮怒不可遏的反驳道。
“罪犯怎么了,我告诉你,罪犯留在监狱,那还算是人生的日子,但是要留在楚先生身边,那才是暗无天日,留在监狱,尚且还有越狱的可能,留在楚先生身边,逃?除非他想死。”
冯周常此话一出,窦玮呆若木鸡,眼中满是惊愕和不解,说的好像楚河是阎罗在世一样。
“还有你,你一次又一次冒犯楚先生,要不是楚先生宽宏大量,你早已经一命呜呼,你们窦家也得跟你一起玩完。”
窦玮黯然失色,直到此刻,他还是不敢相信冯周常所说,但是冯周常性子耿直,不是确凿的事实,绝不会信口胡诌。
难道他真的惹上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窦玮眼神迷茫,心中彷徨不安,赶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央求冯周常道:“三爷,侄儿知错了,求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救救侄儿。”
窦玮话音刚落,门外来了两名警官,走进来后将严肃的目光锁定在窦玮脸上,接着举起一份公文说道:“窦少爷,据知情人透露,你涉嫌恐吓威胁,以及伪造虚假公文,我们将依法将你抓捕归案。”
回过头,看着两名警官,窦玮眼神绝望无比。
……
窦玮被抓走后,冯周常鞍前马后将楚河送到楼下,待楚河走后,他摸了下后背,白衬衣已经汗湿。
车上,何吉安连忙感谢道:“国将,多谢您为卑职洗刷冤屈,要是您再迟来一步,我非得被窦玮害死不可。”
想起刚刚的事情,何吉安心里就委屈不已,他尽忠职守,都是按照上面下派的命令办事,但是却惨遭窦玮诬陷。
楚河随意的笑了一下:“小事一桩,你和冯周常都是本份人,就算真出了问题,我也绝不会连累到你们。”
和何吉安分道扬镳后,楚河返回住处,阮昊一直留在他的住处没走,提心吊胆等待楚河回来。
听见开门声后,阮昊急忙迎上去,迫切的询问道:“楚哥,怎样,摆平了吗?”
楚河笑着拍了拍阮昊的肩膀,去冰箱拿了两罐啤酒给阮昊扔过去一灌,接着安抚道:“放心,既然你出来了,就一定不会回去,毕竟是我救你出来,要是你又回去了,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那窦玮?”
“进去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会让他们好好审一下窦玮,他大少爷做惯了,看守所里呆不久,时间久了,他会疯掉,我相信在他疯掉之前,他一定会老实交代。”
楚河笑容自信,仰起头将一罐啤酒一口气饮尽,随后咔咔几声,将啤酒罐捏成一团,就想好像一个铁球一样。
阮昊看的怵目惊心,楚河不光背景了得,武力也非同凡响:“但是楚哥,窦家还有一个窦建德,自个亲儿子进去了,窦建德势必会恼羞成怒。”
楚河淡然一笑:“既然我敢对窦玮下手,你觉得我还会忌惮他老子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这一次咱们先发制人,明天窦建德会外出去谈一桩生意,对方是信诚集团,据我了解窦家最近正在四处吞并钢厂,试图建立一家大型的钢厂企业,简而言之,窦家想搞垄断,而信诚集团是目前灵州最大的钢厂,也是窦家吞并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
“只要我们先行一步买下信诚集团,窦家的计划也就泡汤了,然而在此之前,窦家已经投了一千亿去收购多家小型钢厂,也就是说,一旦我们买下信诚集团,窦家会赔的血本无归。”
阮昊吃惊不已,楚河动作太大,据他所知,信诚集团市值庞大,要想收购信诚集团,非得大出血不可。
他们阮家有钱,可以支持楚河,但是窦家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未必不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