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沐风向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却在刚刚要进入房间时,被夏韵汐拦住了。
“等等~”
她忽而有些羞赧的跑到夏鸿明身后那个美妇人旁边耳语了几句。
那美妇人便是夏韵汐的娘亲洛氏,只裹了件简单的淡紫色鎏金外套,发丝有些散乱,但难掩一身的美艳与气质,较夏韵汐这个京城第一美人丝毫不逊色,还隐隐多了些成熟的风韵来。
洛氏闻言对着夏鸿明温柔的笑道:“汐儿葵水来了,沾到了床褥上,不好意思让这么多大男人看到呢!”
“可是父亲,如果二姐有什么闪失……”夏沐风还是不死心。
夏韵汐早就想到了对策,红着脸,低眉道:“那就有劳父亲和娘亲进入女儿的闺房帮女儿搜查一番了。”
话说的合情合理,深闺小姐葵水沾到了被褥,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让这些侍卫们看到。
想到此处,夏鸿明爽朗的笑道:“好,那为父就亲自去为汐儿亲自搜查一番。”
夏鸿明年轻时候也是习武之人,因此并不惧怕。
“谢谢爹爹!”夏韵汐亲昵的一边挽住夏鸿明,一边挽住自己的娘亲洛氏,三人并肩走向了自己的闺房。
那温馨和谐的场面,深深的刺痛了夏沐风的双眸,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他的拳头紧紧握起,将手指勒的通红。
不过有了夏飞嫣之前的提点,夏沐风心底冷笑,他倒想看看,夏韵汐究竟还在耍什么花招。
夏韵汐的闺房内,正燃着一点灯火,灯芯刚刚被剪掉一大截,灯光昏暗。
她的闺房很大,却一目了然,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息,夏鸿明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夏韵汐垂下的床幔上。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夏韵汐刚想开口,就被夏鸿明制止了。
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拿出腰间的佩剑,戒备的走向了她那漆红的大床,垂下的帷幔后,似乎潜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危险。
这让夏韵汐有些措手不及,刚刚之所以千方百计的借口让夏鸿明搜查,就是不想自己的大床被曝光。
现在的可好,夏鸿明竟然直接就奔向了那里。
灯芯已经燃烧着快到了尽头,噼啪作响,房间内安静极了,静到夏韵汐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快如乱麻。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夏鸿明的动作,心头百种可能纷纷掠过。
夏鸿明的心底亦是不轻松,自家女儿的大床上藏了人,虽是慌不择路的贼人,传出去也会坏了名声。
现下就只能将人从大床引下去,再唤来侍卫方可。
好在来时他便听闻贼人受了剑伤,再加之气息微弱,夏鸿明倒也不放在眼底。
帷幔被挑起的瞬间,夏鸿明提剑就要刺下去,却在剑尖距离床上那人心口不过一指长的距离时生生的收回了力。
七皇子帝释天?
这一发现,令夏鸿明足足呆愣了几息时间。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朝七皇子会在夜半时分,出现在自家女儿的闺房里。
不过夏鸿明官场沉浮多年,心机沉稳,登时有了主意,看帝释天这面无血色的样子应该是被夏韵汐救回来的。
这时便更不能声张,否则不仅仅夏韵汐的名声被毁,再惹来行刺帝释天的贼人,让他在自家府邸出了什么事,那整个丞相府满门都不能幸免。
当下之际,夏鸿明收回剑,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帝释天的手腕上。
他虽然不精医术,但是之前习武之时,也曾学过些皮毛,大致能看得明白些。
他并心静气只听了片刻,立马便睁开了眼。
好家伙,这帝释天哪里如传闻那般有着严重的肾病,除了有些失血过多以外,他身体怕是比平阳老将军年轻之时都要强健几分。
能隐藏的如此之深如此之久,脸夏鸿明都要叹为观止。
现下正是皇子夺嫡之际,与其成日在那些皇子中虚与委蛇,夏鸿明心底忽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瞧着自己的父亲愣在那,夏韵汐故作镇定的问道:“怎么,父亲,是不是那贼人藏在床上?”
没办法,这个时候为了保住自己少的可怜的清白,只能将那个男人说成是贼人,至于自己体内的毒,日后想办法解开才是。
夏鸿明站在那,足足愣了几息时间,才缓缓将床幔放下。
“汐儿的房间没有贼人,我们走吧。”说话间,他已然将佩剑再次放回剑鞘,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随后又吩咐身旁的管家道:“一会儿差个大夫给二小姐送些止血的汤药来。”
夏鸿明走后,夏韵汐不信邪的走到了自己的大床旁,拉开帷幔,那个男人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看样子似是昏迷不醒。
这怎么回事?难道夏鸿明眼睛不好,亦或是他想要保护自己?
可事情不对啊,如果这真的是贼人呢?
一时间,夏韵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凌乱的有些不够用了。
等在门外的夏沐风见夏鸿明带着洛氏轻描淡写的离开,心底隐隐有些不甘,当即朝着身后之人使了个脸色。
侍卫会意赶忙跑上前道:“启禀老爷,落网的贼人,我们已经审过了。”
“结果如何?”闻言,夏鸿明立刻停下了脚步。
“这,老爷,结果恐怕不好说……”侍卫欲言又止。
夏鸿明回眸打量着那人,目光如炬,“如果不好说,就不必说了。”
他的回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使得身后的侍卫赶忙跪倒在地。
“那贼人供出了这袋银子。”侍卫随即双手奉上一个钱袋。
旁边的洛氏只打眼一看,就可以发现,银子不是重点,装着银子的钱袋才是。
那钱袋看起来很是粗糙普通,由几块碎布料随手缝制,不很起眼。
但是其中有一块雪白的绸缎般的料子,上面还泛着金丝的光泽,柔和而亮眼,怎么看起来都同夏韵汐那件雪缎外裙的样子一致。
这时,夏韵汐也寻声走了过来。
在看到钱袋的瞬间,她心里就知道,自己买通暗月楼准备侮辱夏飞嫣的事情已然东窗事发了。
只不过夏韵汐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