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京兆府尹的话,夏韵汐心里简直要笑出声来。
虽然没有半个字在指责佟敏,却比真的指责了还要让人难过。
在周围那些个群众的眼中,府衙内的一切就如同茶楼内的戏文相差无几。
而夏韵汐的云歌向晚茶楼中,受众好的戏文,多少都带些推理性的,可以让看客们在一边观看的同时,一边动脑思考。
京兆府尹的这句话,便是如此意思。
顿时便有个自以为聪明的中年男子听出了其中的关窍,炫耀道:“呦,这佟夫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宁可改了京兆府的规矩也要处理夏二小姐,看来背后水很深那!”
还有个中年大妈开始散播消息,“我从官府的工程兵打听来的消息,据说明日通明山被泥流堵住的路就会被修通,想来这是有的人怕七皇子回来为夏二小姐做主呢。”
另一个大妈不服输的道:“那有什么,听听我的消息,据说佟家那个上门女婿的嫡女就因着七皇子的拒绝寻死觅活的,早就害了相思病不起了。”
“竟然有这样多的事?”周围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对上大家惊讶的眼神,大妈甩出来个自认为很帅的眼神,“我王婆姨在这京城也是有名的百晓知,消息可曾错过?”
王婆姨亮出了自己的名号,周围的那些个中年妇女们立马点头称赞。
“王婆姨的消息个个儿真金一般,从没有假!”
听到了这里,夏韵汐不自觉的挣扎出来,虚弱的道:“诸位婆婆婶婶你们给我评评理,我夏韵汐的母亲洛氏为平阳将军的嫡女,早些年皇上钦赐为平妻,我母亲尚且没有接受,现在这个机会,我回去争夺嫡女之位么?呜呜,怪不得佟家连稷山大典都没去,原来是想等着我父亲不在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呢!”
她的样子委实可怜,说话的时候通红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此刻的夏韵汐,也不过十三岁的年纪,肉嘟嘟的小脸儿微红,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相比较起来,初经人事又怀过一胎的夏飞嫣就显得苍白了许多。
她那没有长开的眉眼也因着这两遭事的变化,染上了媚态。
只不过可能是月子没有做好,即使扑了顶贵的胭脂,也难掩脸上的苍白之色。
由此可见,她在太子府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倒是有个眼尖的婆娘指着夏飞嫣的腰身露出了疑惑,“我陈稳婆这些年手下接生的少爷小姐不下百个了,我怎么瞧着这位小姐像是有了身孕的样子。”
她一句话将几个婆子的目光尽数吸引到了夏飞嫣身上,那些个婆子们越看越是心惊。
“我看着顶像是小产了。”
话说到这里,几个婆子都禁了声。
毕竟是公堂之上,夏飞嫣身上的装扮又都名贵的狠,若是说多了开罪人,可就不好了。
殊不知,她们早就将夏飞嫣开罪了。
“我们小姐清清白白,你们几个婆子再造谣,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翠柳当先一步护在夏飞嫣身前,隔开了那些婆子们打量的目光。
夏飞嫣身形颤了颤,想来日后这事情就会传遍京城。
想到了这一切,她忽而转过了头,阴狠的看向了夏韵汐,只要毁了,夏飞嫣也就开怀了。
“陆大人,如今还开审么?”
陆大人敲了下堂木,“开审!”
闻言,夏飞嫣一下子跪倒在地,哭诉道:“大人,夏家二小姐夏韵汐也就是我的庶妹,以毒酒毒死了我的母亲,还险些也害了我的性命。杀母之罪罪责滔天,还望大人明察,千万不要给其他两国之人落了口实才可!”
“可有何证据?”陆大人沉声问道。
闻言,翠柳将七巧玲珑壶端上前来,“大人,这便是当日二小姐用的酒壶,您请看。”
说话的功夫,翠柳将一包黑色的粉末倒入酒壶之中,“大人,这是墨粉,你且看。”
放入墨粉后,翠柳只轻轻晃了晃酒壶,便将眼前的一只白碗倒满。
只见碗中酒清澈透明,与普通的酒没有任何区别。
众目睽睽之下,翠柳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按下了其中一枚宝石,随后,再倒出来的酒,便是墨黑色的。
眼瞧着这莫名的改变,周围之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是七巧玲珑壶?”陆大人指着那酒壶,颇为惊讶。
夏飞嫣神色凄厉的点了点头,“回大人,这便是夏韵汐用来毒死母亲,并毒害我的证据,当时还有人证在场。”
话毕,身后的衙役带着两个小走上前来。
陆大人见状道:“你们两个将知道的说出来,若是被本官查出来有假,那么你们应该知晓诬陷皇子后妃的后果!”
佟敏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这两个小厮,夏飞嫣早就打点好了,就算做了伪证,也不过是如几年牢狱,用几年牢狱换几百两金子,在小厮眼中,是个极为划算的买卖。
况且,他们的家人也在佟家手中攥着,必定是稳妥的。
可是这陆大人竟然直接将事情上升到污蔑皇子侧妃上,事情就变味儿了。
若是真的做了丝毫的伪证,必然会一查到底。
不过他们几大世家联手做下的,岂能容那个小贱人翻盘?
两个小厮低着头,颤颤巍巍的道:“禀大人,小人乃是夏府院子里打杂的,那日亲眼见到二小姐进入了小姐的闺房,不多时,闺房内传来惊叫,小姐满身是血的跑了出来,夫人则是,则是当场就七窍流血死了。”
噗嗤,夏韵汐笑出了声。
“你这个小贱人,事到如今还能笑,简直就是铁石心肠。”佟敏声色俱厉。
夏韵汐嘲讽道:“咱们丞相府的规矩越发松弛了,入夜以后,小厮还进的了庭院,看得了小姐的房间,怕是连普通的富户都不至于如此吧!”
闻言,夏飞嫣脸色煞白,这话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中,指不定要怎么磋磨她,便更是有理由将她腹中那胎儿给推卸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她心里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