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闻言立刻跪地不起道：“二小姐，小的自小便是个没种的，夫人怕大小姐遇到危险，便派了奴才守在院外，以保护他的安全，倒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夏韵汐仔细打量起那个小厮，果然是女主，手底下的下人倒是有一两个衷心的。
若非如此，这个小厮也绝不会如此坦然的将自己是个阉人的事实在大庭广众下道出来。
周围之人听闻小厮是个阉人，那一丝八卦的心理很快就转变了方向。
在这个时代，虽然太监公公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存在在宫里，平日谁都未曾见过。
因此，各种打量的目光集中在那小厮的身上，不过夏飞嫣却因此松了口气。
夏韵汐摇了摇头，这个小厮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她便不再为难，“可是你说见到我进了房间，这又能证明什么，房间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夏韵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会杀了自己的母亲？”夏飞嫣红着眼眶质问。
夏韵汐猛然缩回了脖子，“姐姐你这样太骇人了，便是同戏文里的夜叉一般，妹妹可什么都没说呢~”
她那有些害怕又委屈的样子将绿茶表演了个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带着正义感的绿茶真的太可怕了，几乎是牵着在场每个人的思维向前走。
佟敏在一旁冷笑道：“夏韵汐，你究竟要欺辱飞嫣到何时？”
“欺辱，我为何要欺辱姐姐，姐姐是我的亲人啊，佟夫人，你为何会如此想？”夏韵汐那泪水依旧在眼眶中打转，拿捏的非常好。
“你……”对于她那油米不进的样子，佟敏实在是气急。
旁边的婆子们又逮到了话题，“为何会如此想，自然她就是那样的人了呗！”
一种看客暗自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婆子们的话。
夏韵汐目不斜视的对陆大人道：“陆大人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我有相府和平阳将军府在后靠山，又即将嫁给七皇子为妻，偏生在这时候想当嫡女，非得作死杀了嫡母，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活了，呜呜……”
“就是，人家夏二小姐身份显赫样貌一顶一的，可会为了个莫须有的东西如此。”婆子赞同着。
夏飞嫣见眼前形势不对，便也开始示弱来，声泪俱下的道：“夏韵汐恶毒之名冠绝京城，如此陷害诋毁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心悦太子，却嫉妒太子对我好，总是打杀我，这样的事情在珍馐阁也上演过无数次了，她还在伪装。”
听闻珍馐阁之事，陆大人亦是皱起了眉头，这在京城早就传开了。
两年前，珍馐阁曾举办了一场诗友会，太子匿名前往遇到了同时匿名的相府大小姐夏飞嫣。
二人为各自的才气征服，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才子佳人。
可惜当时夏韵汐已然对帝承泽芳心暗许，在珍馐阁便对夏飞嫣喊打喊杀，并且在太子的阻拦下，生生的抽了夏飞嫣好几鞭子，血淋淋的伤口，便是任谁看了都是触目惊心的。
这件事情闹得特别大，夏韵汐恶毒的名号便是如此来的。
而珍馐阁诗会这个梗亦是出自夏韵汐的脑洞，为了将女配烘托的更加可恶，为了让女主夏飞嫣觉醒，她将那一段描写的十分凄惨。
一句话，倒是勾起不少人的记忆。
夏韵汐也很无奈，若是她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恐怕会被当做巫婆打死吧。
现下，她也只能可怜兮兮的道：“姐姐，诗会那天别人不知晓情形你还不知么。妹妹兴冲冲的去找太子殿下，结果当时姐姐正拌做男装与太子相携在房间内，妹妹以为是刺客，这才随手落下了鞭子。”
这淡淡的几句话又抛出了实料。
夏韵汐书中写着的便是女主女扮男装外出遇到太子共同谈论诗歌，成了红颜知己。
而那一天，她便是听到有人说太子与女子在房中私会，这才怒气之下冲入房间内。
房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是她说了算。
男女共处一室相携在一起，夏韵汐并未说谎。
这一幕之前因着她身上的鞭伤，而被忽略掉了，现下提及起来，在场那些看热闹的，倒是回忆了起来。
夏飞嫣脸色白了白，女子当众被人以清白揭短。
按照皇后的意思，她本不该来，可是为了看到夏韵汐的惨样，她违背了皇后的吩咐，如今竟然糟了这般难，夏飞嫣心底有些魔狂了。
佟敏倒是个清醒的，在一旁不咸不淡道：“陆大人，现下人证物证齐全，您看如何？”
陆大人沉吟片刻道：“夏家大小姐呈上来的证据并不能直接证明夏二小姐动了手，还有其他之证么？”
夏韵汐心底冷笑，当日房间内一共就她们三个人，根本就不会出现第三个证人。
如今这个时间，夏飞嫣和俞氏的贴身丫鬟的证词都不能作数。
不过佟敏却依旧笑了笑，“这夏二小姐如此明目张胆的弑母害姐，是被好些人看见了的。药不可能凭空出现，便是药铺和坐堂大夫那，都有着相应的记录。”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宝聚堂的大夫被带了上来。
那大夫恭顺道：“大人，当日丞相夫人和夏大小姐皆中了毒，夏大小姐服用的量少，饶是如此，对大小姐的身体还是产生了不小的伤害，唯独这夏二小姐么……”
大夫没有继续说下去，佟敏却捡过话头道：“真是笑话，夏大小姐不日将入太子府，丞相夫人和夏家大小姐会在此刻用自己的生命做筏子算计二小姐？”
这佟敏准备的倒是齐全，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有第二锤砸了下来。
身后一个药铺的掌柜道：“回大人，这便是夏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曾抓过的药单子，上面明码签名的。”
说话的功夫，掌柜将药单呈上。
陆大人并未接过，而是吩咐身旁的衙役，“念！”
衙役道：“春杏花三钱，露水容二钱……”一共念出了十几种药材。
这些药材夏韵汐是知晓的，正是刚刚穿越到书中，捡到帝释天之时，给他买的止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