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面庞娇雅,美目流盼,周身轻灵似有一股清泉,众人见着她失态,皆是花了眼,道:“此女乃是天上有啊……”
那秀发飞舞,丝丝发丝甚至都像拥有了生命,东恒瑜见她身子站得不稳,被小雅这一巴掌打得直转圈,便自告奋勇,向前了几步抓住了这女子的手。谁知这女子身上带着武功,那发丝居然也带着武功,东恒瑜刚接近她,便被她那发丝甩了一脸,发丝摔到脸上的力度虽是不大,但是东恒瑜的脸也是足够地疼的,这发丝甩脸的疼痛同刚才的痛叠加在一起,倒也是够人喝一壶的。
小雅此时顾不得自己的手,便是连忙向前接住了东恒瑜,并大声说道:“小姐!您看!”
东恒瑜顺着小雅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位面如谪仙的黑衣男子从这街道上酒肆二楼的护栏那处飞身而下,那男子身着一身玄黑色锦袍,面如造物神女娲精心亲手捏造,满头黑发在身后飒飒作响,鬓角却斑白了几丝银发,俊逸且高贵,惹得一众少女惊呼。东恒瑜仰着头向这男子看去,倒也是同那些少女一般,道了句:“卧槽,帅哥。”
只是这个男子为何会如此看她呢?
那男子飞身下来的时候,身子虽是冲着那白衣女子去的,可视线却并未离了她半分,他的眼型好看,似有云空海陆,整个世界皆于他眼,一半温柔,一般温柔。剩下一半却是哀怨,哀怨却是深深的。
她失忆前不会做了什么抛夫弃子的事情吧?
“小姐小姐,大家闺秀不该如此的,你得说,此男只应天上有。”
东恒瑜也顾不及自己脸上的疼痛,说:“卧槽,只应天上有的帅哥……却跑进了别人的怀里。”
这帅哥便是简简单单亮了相,纵身一跃便接住了那白衣女子,那二人就在众目睽睽下互相抱着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哇……天作之合……这两人就是天作之合啊……”
东恒瑜脑袋中挂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突然就送入洞房了……”
那黑衣男子同白衣女子深情对视后,那男子却是第一时间跑到了东恒瑜的对面,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力气之大,直让东恒瑜双脚离地。
“我说这位……这位小哥哥……你我平生素不相识,我好心劝你一句,不要动我,尤其还是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哈,你若是动了我,我兄长可不是吃醋的。”
这男人见她如此回道,倒是有些激动的说:“印小瑜!你忘了我么!?我是天湖城你夫君啊!”
“天……天湖城?”东恒瑜在她兄长的书房见过地图,倒是知道天湖城,但她倒是不知道天湖城的夫君是什么,便说道:“你先放开我,我实在是不知道你说的……夫君……是什么意思……”
“我是天湖城你的夫君,我叫施天纵,我们有成亲的文书。”施天纵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还未等东恒瑜将这文书完全捻开,他又说道:“现在人多眼杂,你那次被天湖城的城主带走,”
一旁路人听着皆是十分魔幻,只可惜在东恒瑜眼前,骚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倒是都不大敢说出来。
“文书?”
东恒瑜更加确定了自己失忆前抛夫弃子的行为,见得这位名叫施天纵的小哥哥目光如此坚定,她的心倒也是不大平静。
而且……
这施天纵小哥哥若同她是一家,好像还是她沾了便宜。
印小瑜?
东恒瑜念叨着这名字的三个字,倒是还有些类似于前世的羁绊。
这个名字是她失忆前用的吗?
可若真相是这样,为何她兄长名叫东恒玄,她失忆前名叫印小瑜?
东恒瑜亲身经历帅哥胡搅蛮缠的喜悦倒也被这一盆冰水浇熄,看向施天纵小哥哥的目光里也多少带了些冷淡。施天纵一年未见印小瑜,如今见着失了记忆的她,九日前见她如此冷淡,倒也提前有了些心理准备。
谁知有了心理准备,如今见着丢了记忆,完全不认识他的印小瑜,他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
他那时就不该放她一个走。
印小瑜如今成了南庆东恒玄扔在手心里的亲妹子,那南庆东恒玄也从南庆暗探之首一跃,成为南庆皇帝最为宠爱的将军,那股子阴狠劲儿虽是未改,可他却从黑暗处跃到了光明,东恒玄曾身在那黑暗中这件事只有他一人知道,大有蹊跷。
是不是与自己面前这个游戏有关?
《Mission!我的X夫人》
他看着自己眼前右下角的游戏进度提醒,看着自己眼前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印小瑜,深呼了口气,暗自下了决心。
他定要斩开这一团迷惘,寻得事件真相。
“如今路上人多嘴杂,我不便多说,你能同我去其他地方吗?你若是相信我的。”
东恒玄身后牵扯势力众多,不是东恒瑜不想相信施天纵,只是她之前便有被人绑架以作威胁兄长之用的实例,她武功还未修习到家,倒是不能同施天纵走的,多留一个心眼,终归没错。
若是这纠缠是平民关系如此复杂的纠缠,路人定是要在旁边嗑着瓜子好好掰扯掰扯的,可如今这爱恨恩怨涉及到了王城里除了王族之外最负权势的女子东恒瑜身上,他们便没有了那个胆子听,若是东恒玄来了,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他们又不傻,于是每个人都算准了机会偷偷溜走,这其中,以那一开始被东恒瑜马车撞到的老太婆打头。
那白衣女子不怕其他人走,倒是唯独要留下这个老人,见证者同受害者若是都走了,没人替她见证,她若是同东恒瑜对簿公堂,到时候,吃亏的便是她。“大闺女啊,老太婆我倒是真的谢谢你,可是东恒瑜他们,我老太婆惹不起啊,你今日云游至此,逞了英雄,赢了掌声,可老太婆我的日子又该如何过呢?我冒不起那个险,只求你放我一马吧,东恒府没有错,错的是我这个老太婆,我就不该今天出门,我就不该在过这条路的时候正好伸出了脚,老太婆我今日回家贴一贴膏药就好了,还是要多谢你啊。”
“是啊是啊,你还是别出头的好,你是逞英雄了,之后遭罪的就是我们了。”旁边有人听了这老太婆的声音,倒是也帮了腔。
“谁说这条路上没有能罩住你们的人了!”这白衣女子一声大喝,将一头秀发爽快地束了起来,发间似乎还残存着刚才那黑衣男子的余温,看着那黑衣男子抱着她平稳后便立刻蹦到了东恒瑜的身前,倒是足以看清那黑衣男子的秉性。
渣男!
有妇之夫!
竟然还是会受美色诱惑……虽说那东恒瑜长得是怪好看的哈……
“南庆城长公主,傅仁。”
“竟然是长公主殿下!”路人皆跪拜,“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雅左手抓着自己右手,一脸不可置信,道:“小姐……小姐……小姐你救救我!我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到她的脸上了!小姐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我没想打她的!我……我不知道……”
小雅能打这女子一个巴掌,东恒瑜自然也是不信的,不过面前的女子就是南庆国的长公主殿下,若是想要保住小雅的命,她只能道:“你这侍女,竟然如此狂妄。”
一个巴掌甩上了小雅的脸,声音虽是响,却是东恒瑜用了巧劲。听着响,确是没用多大劲,只是被扇这人会丢着颜面,小雅自然知道东恒瑜的良苦用心,见自家小姐演上了,她自己倒也跟上了。
“小姐我错了!长公主我也错了!对不起!我这就已死谢罪!”
小雅猛地冲着一旁摆着水果的摊子上冲去,旁人还未出手,她却被水果摊主拦住,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这女娃娃,多大点事儿啊,长公主宅心仁厚,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取了你的姓名,再说了,你若是真的一心求死,便不要来我这水果摊,你死了之后倒是一身轻松,你得考虑一下我之后啊,我以后怎么推着小推车来卖水果啊,我这心里的伤害的费用,你们谁来拿啊?你就去隔壁炸串店他们家嘛……”
隔壁炸串店店主拍了拍这位卖水果的老大娘,慢悠悠地说道:“喂,楚大妈,我还在这呢,你别堂而皇之地说我坏话啊。”
小雅听进了楚大妈的话,转头就往炸串店去了:“你们别拦我!”
长公主傅仁本来就不想小雅死,于是大手一拉,硬生生将这头死倔死倔的小雅拉了回来:“干啥尼?呜呜渣渣的,谁样你死了啊,别给点阳光就蹬鼻子上脸嗷,我告诉你,谁今天死了,你都不能死,你死了倒还像我逼得,你们说,我是那样se的银吗?”
小雅摇摇头,又跑回了东恒瑜的身后,小声道:“长公主,对不起,那你也扇我我一下吧。”
“你这是样人扇你的态度吗?麻溜的,别躲你主子后面嗷,我告诉你,麻溜数三个数,别整这雷霆嘎巴的事。”
“长公主,幸会,我是东恒府的东恒瑜,今日本是要去你府上赴会的,今日弄出这乌龙,我作为主子的人,倒也是看管不力,我代为受罚,您意下如何?”
“你?”
傅仁不想同她过多纠缠,毕竟东恒玄虽说了中立,可暗中却一直在扶持太子,她同东恒玄立场相反。如今她在街上,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同东恒瑜闹出了恩怨,她还不如大度一次,立起自己的人设。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你要同这位老人家道歉。”长公主傅仁向后背着手,权势滔天的气势爆发,倒是让那老太太安心许多。
“老太婆我啊,就从那条巷道口出来,本是想去三条街之外的冰糕铺子买些冰糕给孙孙吃,可是刚出这巷口,却被你们的马车给撞了,你看我这膝盖。”这老太太绘声绘色地演绎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众人见得倒也心生怜悯,皆道:“柳老太家中壮丁去的早,夫妻俩只留下了一个年仅七岁的娃娃,皆靠着柳老太一人做些绣房的活计为生,可年纪越大,柳老太的眼睛也不大好用了,原来七天绣成的东西,最近需要十天,如今腿脚若是要是再坏了,就更别向下想了,那日子定会过得更紧紧巴巴的。”
东恒瑜上下扫着这柳老太的装扮,便问道:“若是想让我道歉,也可以,你必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柳老太回答地倒是爽快,心中确实是有些慌乱:“好,你问。”
“刚才你只说了你是如何来到这里被马车撞的,可是你却未说你被车如何撞的细节,我问你,你刚才被马车压到了哪条腿?”
柳老太回答地有些慢:“左腿。”
“哦~”东恒瑜会心一笑,道:“原来是左腿啊,可是据我所知,我所乘坐的马车体量在南庆国的国计量中属于中型马车,而中型马车出厂最轻的体量便是五千斤,且还不算车棚、车栏杆、车架、车中软装等,除去这些,姑且算五千斤,你觉得五千斤重的东西,且车轮还是受力面较小的车轮,根据p=F/S,压强用来比较压力产生的效果,压强越大,压力的作用效果越明显,你被这种东西压到左腿,居然还未皮开肉绽,能安然无恙,你觉得可能吗?”
东恒瑜逼近了柳老太,攻击性十足,道:“你真当我会息事宁人,受你刺激蒙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