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辉未来一年甚至几年的命运几乎已经被决定。虽说千辉去做人质反而安全些,但千锋笑心里还是对炒粮连累他的事情有一些内疚的。
于是他准备下午时候与宗主一起去鬼财钱庄,毕竟那里他熟悉,有他打招呼的话,千辉被安排的囚房会好一些,舒适一些。顺便他还能控制一下宗主的借钱数额,完事后,还可以去趟大观镇买一些马匹马车回来,扩大商队。一举几得。
千锋笑加快了步伐,他要先去北院告诉夜策自己要离开两日的事。
踏入北院。
夜策坐在地上,表情有些疲惫,身边围绕着几个弟子在给他的捏腿揉肩。同样被服侍的还有千墨与千陨碎。在北院墙角边,十几个南院弟子正顶着横刀蹲着马步。那些南院弟子有的流着泪求饶,有的咬紧牙关努力坚持,看上去只是不同形态的丧家之犬,只有一人目光坚定,眼神里留出出的只有不屈的杀气。那人便千落,是南院子弟里最强的一人,即便南院辅师根本就没有特地教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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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点的时候,因为南院辅师不在,南院的弟子翻墙来到北院挑衅。实际上在前一日,南院辅师就安排他们与北院弟子切磋,但北院弟子已经变的有血性不再惧怕宗家,所以在一对一的对战中,南院弟子被暴打。尤其是夜策给南院弟子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所以这次南院弟子过来目标就很简单,只找千墨麻烦。他们敢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认为北院弟子应该不会帮一个刚到北院几日的宗家人,没有他人的打援,欺负千墨轻而易举。他们会这么做也完全是受到家长的影响。
刚刚越过墙,进入南院弟子眼里的是刚刚练习完瘫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精疲力尽的北院子弟。天时地利人和,南院弟子嘚瑟地说明来意。结果,他们还未出手就挨了从地上艰难爬起的夜策飞起一脚。
然后,作为当事人的千墨不得不鼓起勇气加入战斗。为了维护北院的尊严,千陨碎也是提刀便上。其他北院子弟也想动手,但在之前的练习中实在是被夜策打得动不了了。
于是三人对十几人的战斗就此展开了。因为之前的练习的缘故,三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再加上夜策身法与刀法的进步,三人的团队占据上风,即便他们已经累的不行,即便他们的练习用刀还包裹着粗布。
再后来,南院弟子被迫接受有条件的投降。墙角蹲马步就是不继续挨打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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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千落,千锋笑想起千辉的委托。
“你爹和你八叔是一个娘生的,你怎么能忍下心对他下手呢?”千锋笑走到千落跟前打量着这个童年过的不太好的十五岁的小孩子。
“你骗我们钱,他爹知道却不说!”千落狠狠地说。
“那是你八叔!”
“呸!”
“你们出了多少?”
“全部!”
“千羽的主意?”
“关你屁事!”千落大吼。
“出言不逊,千落留下继续蹲马步。其他人,滚回去!”千锋笑大声宣布对南院弟子的处置。南院弟子纷纷逃走,千落虽然不服,但还是待在了原地蹲着马步。千锋笑在千落脸上看到的不是望风而靡而是愿赌服输。千锋笑挂起一丝笑意,然后转身。
“都起来,排队站好!”
“是,师尊!”
“是,师尊!”
“我下午会出去一趟,大概离开一两天。这几日你们的进步我看到了,现在破例让低年龄的弟子学如何将送葬刀法的后继八招运用到实战练习中了!”千锋笑实际上是为了千墨千落破例的,反正都要教,不如全交了。
千锋笑话音刚落,北院弟子兴奋无比,尤其是在北院呆了五年的几人,他们终于可以在北院练习一下有意思的东西了,冥音叩都快叩得他们吐了。
“有谁不会的吗?”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
临伤是千锋笑是教过的,但其他弟子是从个别家在寨外的刀卫那里习得的。
“不满十八之人,会的自己领二十鞭。入院时我说什么你们忘记了?”
“是,师尊!”
“忘掉你们学的招式动作,我今天教你们的是刀法核心。”千锋笑看了看千落,然后提高嗓门:“送葬刀法的核心就是一个快字!快刀分很多种,牛尾刀攻击细密如雨,蝴蝶刀击势如闪电。而我们使用的横刀的优势在钢在利不在快,要比挥刀频率或者挥砍速度都比不上前者。但我们敢以快自居,知道是为什么吗?“
“身法快,突进突退。”千墨认真回答。
“对一半。我们虽然擅长近距离快速突进,但这不足以奠定战斗优势,近身之后还要快才行。所以我要教你们另一半的快。”
“是什么?”
“连招衔接快!闪跃一击若不能得手就要叩出破绽接连招。招连完,胜负分,不死也得伤一身。这才是千宗刀法快的精髓。”
千锋笑说完停了停。
“怎么才能在叩中之后很快的衔接呢?发动脑筋,然后告诉我!快快快。”千锋笑边催促边用鞭子抽打乖乖站着的弟子们。
“师尊,是反复练习招式,用肌肉记忆!”
“这就是南院被你们打败的原因。用肌肉记忆的招式连普攻都不如!是不是很多时候一刀都砍不上白白浪费叩出的破绽?”千锋笑否定,但没有责骂:“再想想,再想想!为什么连普攻都不如。”
“二叔!是···”
“你别说话,让他们来!”千锋笑打断夜策。
“师尊,普攻灵活。”
“对!”千锋笑挂起了笑容:“对,普攻一刀至少是当时适合叩过之后的攻击。所以冥音叩之后最完美的追击一刀就是普攻击。但你们发现没有,刀法后续八招的第一刀是不是非常像普攻?”
“是啊!”
“送葬刀法的门槛是冥音叩,而进阶的第一个台阶就是忘记连招的起手第一刀。根据普攻的刀势灵活使用符合该刀势的连招。这个阶段不求打完一整招,能砍几刀算几刀!”
“二叔,第二台阶呢?”狂溪好问。
千锋笑虽然不打算一次教太多,但侄儿问了,他不会藏着掖着。千锋笑瞟了一眼千落,看见他也听的津津有味后开始了后面的讲解。“需要冥音叩更熟练。根据自己想要施展的连招去反推冥音叩的角度,所以重点还是冥音叩的掌握······”
“策儿,来。我们示范一下!”讲完理论后,千锋笑想加深弟子们的记忆与理解。“你们好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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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看过千锋笑与他人对战的弟子们打起来十二分精神。千锋笑与夜策再北院弟子们看来会是惊心动魄的一战,毕竟夜策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超过好些刀卫了。
夜策出手便是毫无预兆的突进一刀。速度很快,远超与他与北院弟子们对练时的速度。实际上夜策也想试一下自己有无进步。
千锋笑轻轻一扣,夜策的刀势便换了方向,砍向别处。夜策知道自己中招,立即强行收刀,准备防御。
可是,夜策还是没能快过千锋笑。
千锋笑以极快的速度连续两击。第一击打在夜策的刀背,力道强劲,让夜策的刀加速向下砍。第二击,打在夜策持刀的手腕,疼痛与麻痹感从手腕传出,然后手滑刀落。
“有进步,知道了如何收刀了。”
“击瓦出殡!”千落呆呆地吐出几个字。不过这与他知道的那招有一些不一样,可以说只存意不存形了。不过千落并不服,于是大声质疑: “叩出如此大的破绽,为何只卸兵,不直接取其性命?”。
“不是所有对手都像策儿刚刚那样漏洞百出。若对方双手持武器,一攻一守呢。废掉一只手也可以增加胜算。”千锋笑耐心解释。不过「漏洞百出」这个词还是刺激到了许多弟子。
“废不掉呢?”狂溪也不太服气。说话间夜策又是一招突袭,这次他连鬼行刀步都用上了。
“没有废不掉!冥音叩,击瓦出殡,刀葬离歌哀。”千锋笑不慌不忙,边回击边大声喊出招式之名,以提醒观看的弟子。
千锋笑毫无压力地叩开横刀,然后再击横刀。狂溪已有防备,用脚力强势地将身体往后弹出。但千锋笑的第二击依旧打在了他的手上,不一样的是这次千锋笑用力比上次要小很多。目的就是为了刀不落。
然后千锋笑一边用横刀压着夜策持刀的右手,一边压低身体,往夜策的右边突进,直至与夜策并身。
“断!”千锋笑用力蹬地,一个起身。
随着千锋笑的动作,狂溪感觉自己右侧腋下被什么支起。然后身体跟着被抬起,飞了出去。
夜策摔倒,但千锋笑并没有继续动作,而是依旧保持着他最后的动作。横刀,枕在他的胳膊上。夜策就是被他用那样的动作架起的。
“二叔,如果是真刀,我的胳膊是不是就没了?”
“对。”此刻,千锋笑才开始收刀。
“刚刚刀怎么到我腋下的?”狂溪问。
“你注意力还集中在握刀之手时。”千锋笑小声回答后面向弟子们大声教导:“刀葬离歌哀。送葬刀法最有力的攻击技。除了用手的力量突刺挥砍外,还可以把整个身体当手用,用身法砍出的有力一刀。可以枕刀的地方很多,肩膀、膝盖、腰等等,根据情况而定。演示这个是告诉你们,为了快速连招,怎么去变招都是正确的!”
示范完成,北院弟子们呆呆地看着这个听说很厉害但又绝想想不到到底有多厉害的师尊,忘却了说话。
“我要出躺门,你们要认真练习。”千锋笑走到夜策旁边,将自己走后夜策的生活问题与千落的问题交代后,便往北院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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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落,回去告诉你爹,你只要再敢翻墙过来,我北院一定让你好好品尝一下送葬刀法的厉害!”说完后,千锋笑又大声情调:“原·话·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