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儿娘说着就要赶人,一分情面都不给。那墙头的江宣云见她正要放狗,也吓得赶紧跳了下去,只焦心的躲在了于之洲的背后,于之洲无可奈何,只好只身挡在门外,道一声,“芊儿娘,我和阿宣并非有意冒犯,我有秦老爷的信物,望你凭借信物能帮我一会,在下……有礼了。”
他一行礼,百般诚恳,但许是动了几分力气,扯得胸膛一闷,又连连咳了几次。这动静被芊儿娘听见了,原想着继续赶人,但……不免心软,“什么秦老爷?我不认识,只是你若有身子不适,就早早回去,我这手上拉着的狗可都不是吃素的,要真是开门冲了出去,你可就活不到傍晚了,走吧!”
这铁了心要赶人,芊儿娘自是无可奈何,听着外头好像又没有动静了,正打算要转身离开。
可她不知道,于之洲本来毫无头绪,可被她说了这么一遭,心头涌上一计。于是,他靠在江宣云耳边低语了几句,再到了门前,只咳了两声,那身子猛地一软,还就倒了下去了,连闭着眼皮子都演的十分逼真。
江宣云见势,立马扯着嗓子叫喊,“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哎呦喂!公子你可别吓着我啊,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秦老爷交代啊,你说你千里迢迢来这青悬镇寻找故人,这没找到呢,就把自己病倒了,这怎的是好啊?”他越说越是慌乱,可心里早就偷着乐呢。
那谁能料想,他这平日里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公子,竟也有一天在人家家门口耍起赖皮的一天呢?若不是为了将人引出来,江宣云真想好好笑一会,免得憋坏了自己。可他推着推着于之洲,里头……依旧是没有反应。
那芊儿娘虽不说话,可是隔着门缝看见这门外的公子的确是倒在了门前,要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岂不是罪过了?所以再三犹豫之下,她本来打算拴好狗再来开门映客,可哪里晓得,这多看一眼的时候,又瞅见江宣云那没良心的笑,她立马察觉了……不对啊!这两个人是在骗她啊!
登时,芊儿娘气恼起来,连连的拍了拍门,只冷漠无情道:“好啊你们!居然诓骗我这一阶女子!我哪是那么好蒙的?你们再不走!我真的放狗了!馒头,包子,元宵,给我狠狠咬穿他们的真面目!叫他们还敢来犯!”
于之洲一听,哪里了得?
他沉甸甸的身子好容易撑起来,没多想,听着狗都已经叫唤起来,就赶紧拿着信物往门缝一塞!刚好堵在门缝里头!这“蹭——”的一声,也将芊儿娘吓住。
愣了半天神,芊儿娘一看这玉蝉收翼,正是旧相识的信物。莫非?他们真的认识秦老爷?一断了思绪,芊儿娘将那信物拿下来,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便也不闹了,将狗拴好,再把门也开了,只见两个丰逸俊郎的男人站在眼前,一个明朗如月,一个喜笑颜开,大概一个是公子,一个是随从了。
芊儿娘摸着信物,对着于之洲打量上下,总觉得半信半疑,“你真认识秦老爷?可我知道秦老爷早就不在青悬镇了,你们又是怎么得到秦老爷的信物的?我可是记得,他这东西是随身带着,从不允许有人随意碰一下,你……你也姓秦?是秦公子?”
于之洲摇了摇头,苍白了露出一丝淡笑,但也十分客气,“不,是于公子,在下于之洲,姑娘你所说的秦老爷是我的姑父,他知我要在青悬镇定居,便给了我这信物,让我方便走动人脉,故此,今日才来烦扰姑娘,还请你见谅。”
这般知书达理,想来不是坏人,芊儿娘松了两分心弦,这才将信物还给了他,然后才请道,“我刚好热了茶,你们坐下说吧,我还要关门,这附近最近不太平。”
落了坐,于之洲缓了缓,虽然还是有些吃力,可他依旧有热心肠,不免好奇一句,“不知道姑娘有什么难处?为何说这附近最近不太平?”
但芊儿娘还未回应,先到了茶给他们,叫他们看得稀里糊涂以后,自己又独自进门而去,过了好一会,拿了个药出来,便给了于之洲,又认真说,“我看出来你是着了水气惹得风寒,所以身冷肺腑热,这正是治你的药,吃下后半个时辰内就有用处,比别处那些老大夫要开的药好的多,祖上传下的秘方,你放心,绝不是毒药。”
这般打趣,又是这般善意,让于之洲有些不知所措,也没有犹豫的服下,“那多谢姑娘了,果真如我姑父所言,你医术颇高,一定可以帮我救人,只是……还得先替姑娘解决了问题先。”
“哦!”
芊儿娘低眉娇笑,难得见着生人,当然是羞涩的,这才忆起那事,有些心有余悸,“事情就在这两天,我总听见林子里有孩子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