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眉头微皱,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答应了,男人历来是怕麻烦的生物,他来王娡这里,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被浈儿堵在这里,肯定又是一顿大闹,大早上就会吵得他头疼,加上刘启最近事情多,更不愿意被女人间的琐事而烦心。
但是还没等王娡出去,栗浈儿已经直冲进内殿了,没办法,栗浈儿就是有些跋扈的性子,这是整个太子宫的人都知道的,可是谁让太子就喜欢这样的呢?加上栗浈儿现在怀有身孕,更是金贵无比,谁人敢拦?
栗浈儿看到屋内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
“太子殿下!!!!你之前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见这个贱人,你不但反悔,还偷偷来!浈儿要被气死啦!!”
栗浈儿气的双手攥拳,直跺脚。这副样子,十分的理直气壮,这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女子敢这样对高高在上的太子了吧。
看到栗浈儿这样,刘启也感觉有点掉面子,自己毕竟是太子,这样像什么样子,王娡这个时候,也是不好说话的,但是不用她开口,栗浈儿就已经把矛头对准了王娡:
“好啊,王娡,你可真是太有心计了,前脚偷偷的把品儿捉住,不让本宫知道你这里的动向,后脚就偷偷勾引太子太子殿下,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本宫还是知道了,你以为把品儿捉住了本宫就不知道你这里的动向了么?我告诉你王娡,你把品儿拿住了,那本宫就自己来找你,你这永安堂,本宫想来就来?想做甚就作甚,哪怕你跟我一样是孺人,你也拦不住本宫!”
听到栗浈儿这般口出狂言,刘启真的生气了,栗浈儿已经不小了,比王娡还要大上几岁,可是两相一对比,栗浈儿实在是在不稳重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说话做事还是那么冲动,当着自己的面这么挤兑王娡,这究竟落王娡的脸面,还是刘启的?
刘启刚要开口训斥,王娡却抢先一步说话了:
“栗姐姐,你说话的是什么意思,妹妹真的不明白,但是妹妹这里昨天确实是抓了两个偷东西的宫人,但是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您别急,咱们将那两个宫人都带上来,审问清楚,也好还妹妹一个清白,毕竟妹妹刚刚进宫,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动姐姐的人啊。”
“现在品儿的事情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居然偷偷勾引太子殿下,以后你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出现,休怪本宫不客气!“
听到栗浈儿如此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王娡并没有动怒,反而柔柔的说到:“姐姐,这件事情,恕妹妹不能遵从了,因为妹妹也是太子殿下的妃妾,也深深的爱着太子殿下,为了后宫和睦,为了太子殿下能安心处理前朝之事,不为后宫索事烦心,什么事情妹妹都可以听姐姐的,但是只有这件事儿,不行。“
王娡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定的看着栗浈儿,到把飞扬跋扈的栗浈儿看的不知所措了,栗浈儿一时不知道怎么接王娡的话,就转过头来对刘启撒娇:“太子殿下,你看她嘛!“
“行了,你别一大早就在这无理取闹,你不是来找你的宫人么?咱们去正殿,把那两个奴婢带上来审一审,要是真的是你的宫人,你就把她带走!“
刘启说完,不等栗浈儿回答,就大步往正殿走去,王娡对栗浈儿微微颔首,也跟了出去,只把栗浈儿留在了王娡的寝殿内。
栗浈儿傻眼了,她瞪大了眼睛,想了想,也堵着气跟了出去。
正殿内,
刘启跪坐在上首,这里是永安堂,王娡的寝宫,王娡与栗浈儿虽说都是孺子,可是按理说应该是王娡坐在刘启旁边的正位上,但是王娡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直接坐在了下首,栗浈儿进入正殿时看到王娡将刘启身边的位子留给了自己,很是得意,她仰着头,哼了一声,径直走到刘启旁边坐下了。
三人坐定,几个小太监将两个五花大绑的宫女扔到地下,拿出塞在嘴里的布,这两个宫女一个拼命挣扎,一个就眼神涣散,就像已经认命了一样。
挣扎的宫女见自己的口布被拿出来,终于可以说话了,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之前她被憋得不行,现在,她深呼吸了几下,喘匀了气后,她大声喊道:“孺人救奴婢啊,奴婢什么错都没犯,就被他们抓住关起了来!您可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
听到品儿的呼求,栗浈儿怒目而视,漂亮的杏核眼瞪得圆圆的:“王娡你什么意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竟然这么对本宫的奴婢!”
“栗姐姐别恼怒,这是什么情况妹妹也不清楚,让她们两个说一说,咱们也就明白了。”
王娡话音还没落完,品儿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主子,奴婢就站在永安堂外,谁知永安堂出来一个宫女,不由分说就往奴婢手里塞东西,奴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永安堂里出来的两个小宦官注1给捉住了,然后就被关到现在,王孺人,奴婢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你们永安堂门口也是罪过了?”
“放肆,你一个奴婢,竟敢这样对孺人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身份尊卑,来人啊,掌嘴!”
说话的是刘启,刘启知道栗浈儿眼里哪个女人都不怕,但是她的奴婢竟然也教育的这般跋扈,也是该教训了,要不然,以后指不定闯出什么大祸。
栗浈儿一向会看刘启的脸色,看刘启真的生气了,也就没出声阻拦,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是很相信品儿的话,要是没有经过品儿的同意,会有人敢给她送东西?
要知道,栗浈儿受宠,木水居里的宫人出去了,也是高别宫奴婢一头的,给木水居的宫人送好处的事儿多了,栗浈儿不是不知道,但是栗浈儿自己也是宫女出身,所以一向体谅宫人,不大不小的东西,无伤大雅,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所以之前自己都是默许的,
可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人竟然这样眼皮子浅,派出去做事儿事儿办不明白,还竟想着拿好处,就算太子不收拾她回到木水居自己也一定饶不了她,所以栗浈儿也没说什么,任由太监去掌品儿的嘴,毕竟是一个小宫女,犯不上因为跟刘启置气。
小太监看到刘启是真的动怒了,跟这个宫女又没什么交情,所以也没有手下留情,二十板子下去,嘴巴已经肿的血肉模糊,牙齿也掉几颗了,这个宫女,算是彻底的废了。
掌完嘴,王娡道:“兰儿,你是我宫中的宫女,试问平日里我带你们不薄,你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说明白,说不定还能轻饶。”
“奴婢,奴婢说。”地下的宫女眼神涣散,犹如一潭死水,继续道;
“奴婢本就是您承宠是分来永安堂的,奴婢鬼迷心窍了,这几天瞧着永安堂冷清的像个冷宫,就想着自己另谋高处,品儿这段时间天天在永安堂外都能看见,奴婢便于她搭上了,她话里话外透露着能将我带到木水居当差,可是奴婢的东西她都看不上,奴婢就动了歪心思,偷了永安堂里的贵重物件,前几次得手,奴婢以为没人知道,就大胆了起来,没想到昨天就被抓了,奴婢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都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愿受责罚。”
这种事情是不能听一面之词的,但是品儿已经被打得半死,说不出话来,兰儿说的话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漏洞,栗浈儿是品儿的主子,她都不想替品儿平反,就更没人会管品儿的死活了。
“太子殿下,您看?“王娡问到。
“这是永安堂,又是你的奴婢犯了错,你处置就好。“
“诺”
“兰儿,试问本宫对宫人一向不错,本宫自问从没亏待过谁,你来像本宫求去本宫未必不会应你,可是你不单单想离开永安堂这个冷灶,还想攀高枝儿,你想另谋高就本没错,但是你的做法,实在令本宫伤心,你私盗宫中财物,给宫人起了不好的表率,不罚你,实在难以服众,就罚你去浣衣局吧,你也好好反省一下吧。”
“至于你,品儿,你本不是本宫的奴婢,而且此事与你也没有多大干系,昨天他们以为你是与兰儿合谋偷盗财物才被抓起来的,现在真相大白了,你就回去,好好养伤吧,。”
“殿下,这样处理可好?“
刘启刚要说好,底下却传来兰儿的叫喊:
“孺人!奴婢不服,奴婢是有错,但是如果不是她明里暗里暗示奴婢,奴婢也不会偷盗的!“
“奴婢之前给她的已经是奴婢最贵重的了,但是她却看不上,后来奴婢给他的都是偷来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东西不是奴婢应有的?奴婢有罪,奴婢认罚,但是她却能全身而退,奴婢不服啊!!
“这,”王娡有些为难,她看向刘启道:“太子殿下,怎么办啊?”
刘启一大早上的好心情都被这两个可恶的宫女搅和了,懒得听下边人的叫喊,于是大手一挥道;“品儿也不是无辜的,就罚她一起贬到浣衣局!”
注1宦官:在宫廷中服务的阉人,汉代时称为宦官,常侍,黄门等,太监一词是清朝之后才采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