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予坐在床边,若有所思。下午顾若槐的到访让其心中多少多了几分不安,于是这目光也顺其自然地看向白晓。
此时白晓正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毯子,手里拿着针线正缝小孩子的衣服,看样子白晓是还没打算放弃这针线活的大业。
不得不说,白晓也是执着,虽然没有这方便的天赋却很能坐得下来,研究这些。只不过这成果说实在,确实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察觉到李羡予的目光,白晓不解地看向他,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小衣服:“你看我是不是有进步,这总算是有点模样了!”
白晓将他小一副,提起来微微晃动,示意李羡予好好看看自己这些天努力的成果。
“嗯,确实有些进步,不过……你确定让孩子穿这个?”李羡予并非是打击白晓的积极性,而是这衣服着实做得有些不大规矩。
那小衣服胳膊,怎么瞧着都有些长短不一。大家上这胸前的绣花儿……不用想也是白晓的大作。毕竟这绣的四不像,还圆嘟嘟的风格怎么瞧都是出自白晓的手笔。
“你这又是嫌弃我了不成?虽然我确实做得不大好看。那你也不带这么打击我积极性的。况且孩子第一身衣服,哪有不是母亲自己做的道理,虽然丑但也好歹是我一番心思。”白晓微微撅了撅嘴,一副有些委屈的模样。
“虽说这样子确实让人瞧了有一些些……丢人……但好歹也不那么差吧……”白晓抬起眼睛,心虚地为询问李羡予,毕竟她自己瞧着这已经非常进步了。至少比从前那些失败品要好上许多。
“丢人倒是不会,我无非怕你白忙活一场。这小孩子也有喜好,你要是做的花样她不喜欢可怎么好?”李羡予伸手拿过那身有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上下打量,手指摸索着那针脚忍不住摇头。
虽说白晓已经是很注意的将这针脚密实起来,但怎么瞧着都不是一个会做针线活的人的手艺。不说旁的,就穿了恐怕也支撑不了许久。若是再过个水,恐怕是没机会穿了。
“我看你就是嫌弃。”白晓一把拿过了自己杰作,反复打亮心想自己难不成真的就这般没有针线的天赋?
“好了,别忙活了,奔波折磨就也该好好洗洗休息,一会儿泡个澡睡一觉等过了明日,恐怕就要……过不了几天清闲日子了。”李羡予看着白晓叹了口气。
“为何这般说,难不成今日陛下有为难……”白晓听其这般说,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平日里并不接触政务,但偶尔也会听李羡予和苏雨辰多说那么几句,再加上父亲也经常与其谈起一些事情白晓就算在不想明白,也多少明白了一些原有。
“没有,不是的。藩王入京,再加上今年陛下又是新帝登基的第一次春祭,所以多少会有些繁琐。恐怕这几日京都内的贵妇千金们就要上门了,虽说看上去只是单纯地唠唠嗑,但实则……也不见得风平浪静,恐怕你也是要辛苦几日陪着母亲。”
李羡予说着伸手将白晓带入怀中,轻轻嗅着白晓身上那淡淡的香气,白晓身上的味道能让他心情平复不少。
“母亲这倒是与我说过,那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茶会。为何你会说辛苦?”白晓不解,毕竟这女眷们喝喝茶能合出来什么事情。
“你想得太简单了,京都就这个地方从来没有风平浪静过。哪怕是身处后宅的女子,也都会为了自己的丈夫,兄长,父亲卷入某些势力的战场,看起来平静茶话会其实就是家族之前确认彼此关系的接触,顺便确认自己是否战对了阵营。”李羡予说着表情中透着些许无奈,这原本不属于女人的战场却偏偏把女人们卷了进来。
“阵营?”
“是啊,阵营。朝中的势力分布复杂,个个心怀鬼胎,有人想平步青云,有人想大全在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是实现这些想法,或多或少都需要家族间的联系。而大臣们不并不方便出面,这些事情没有他们的夫人女儿去做了。”
白晓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又一笑挑眉:“好像我在其中确实帮不到你什么?”
“你就帮我大忙,因为西南王府从未想过卷入这些纷争里。西南王府从始至终都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至于那些没得我从来没都没放在过眼里,父亲也是如此。毕竟西南王府能做的从始至终也只是保卫便将不受侵犯。”李羡予看着白晓缓缓地说,他很少会和白晓说这些话题,因为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不希望白晓去当心。
而这其中理由很简单,白晓的身份不允许,也不合适。白晓的过去,只能是个秘密而且必须画上句号,不论从前白晓是谁,但现在的白晓绝对不可以是过去的那个护国公郡主。
否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都会变成烟雾不复存在……
“怎么皱眉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白晓看到李羡予微微皱眉有些担心,毕竟李羡予从前与自己说过,她在京都身份有些尴尬,所以从始至终都带着面纱,只有面对他没有外人时才会摘下来。
“没什么,只是你辛苦这面纱有外人在时,切记莫要摘下来,我怕有人会寻麻烦。”李羡予看着白晓,露出几分担忧,但很快消散。
“放心吧,只有人旁人在,我这面纱就时刻带着,最近也只有与你单独一处时才摘下来,出了这屋门我都带着。毕竟我也不想引来麻烦,从前事情我并不记得,所以也不想和过去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搅在一起。”
“走吧,热水也准备好了,去泡个澡早些休息。”说完李羡予便拉着白晓去了浴房。
……
而此时东华兮禾兮云在这事先准备好的宅子里落了脚。
“这人间事情,果真麻烦,不过白晓还是白晓迷迷糊糊还那般可爱,只是这不急的从前事情多少有些可惜,不然我能跟她聊上三天三夜。”兮云拿起一旁的点心丢进嘴里,这点心渣渣还挂在嘴边,瞧上去还这是没长大孩子,除了这个头长得不错这脾气倒是一点没长进。
“东华公,这下一步该如何,总不见得就这般耗着吧,虽说我们算是和白晓碰了头,但总不能忘其宅子里跑,这没有缘由地拜访总是说不过去。”兮云看向东华,一副好奇他会如何安排下一步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就出现了,兮云一个哆嗦很是吃惊:“姐夫!”
“凛冬你怎么来了?”东华不解地看了一眼这突然到访的战神。
“自然不是为了你。”说完便转身看向兮禾,兮禾瞧着男人这般样子捂嘴偷笑:“我这才走了几个天时,你就如此耐不住性子?”
“三个天时,我闲着无事便下来瞧瞧,顺便来送些东西。”说完便变化出一本册子,定眼一瞧也知道是司命的话本子。
“司命的话本子!”兮云瞧见马上就扑了上去,兮云是个爱热闹的平日子也喜欢看下八卦和人间书籍,不过大多都不太入流都是些狗血的故事,可是兮云却看得带劲儿。
原因是兮云觉得这神仙过得实在太无趣,每日除了睡觉打发时间,就是一盘棋下的混天何地,而他这种未来接班人,更是苦逼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所以忙里偷闲他也喜欢找些不费脑子的东西娱乐心神。
而这故事本子往往是最优选择,可这人间话本子再多,顶不住他们活的久,早就看得没什么了,所以啊这司命的话本子也就成了神仙们打发时间的必备品。
抽空誊抄,当着茶余饭后的故事看看也是有趣的紧。
至于那些狗血的爱情,他们也知道这该感谢月老的手笔,毕竟只有月老才能安排得出这土的掉渣但却十分下凡的爱情戏码。
而司命有事儿和月老的干架,在话本子就看得出来,月老牵线司命拆线,司命拆线月老牵线,反正总有闹腾。
“别抢!小心弄坏了。这可是要用的,切记别随便发挥,万一错了司命估计是赶不及写新的。”
凛冬无奈地传达着司命的意思,因为此时司命正为了一些旁的事情头疼。因为就在不久前,月老又闯祸了……
“司命老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这里不能这样,你是非要拆我鸳鸯是吗?”
月老指着话本子一顿吐槽,而司命捂着耳朵生一副无可恋。
东华不在天界之后,司命就没有一刻安宁日子,月老这分明就是想趁着东华不在好好放纵一番的意思。
“我不改!”司命烦躁得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好耳根子清净,可是真的是退无可退,早知道就该在东华公下界前请个之一,去苍虚躲着月老这个烦人精。
“你改不改!”
“不改!”司命哀嚎了一嗓子,然后二人争抢起了手中的话本子……然后……
瞬间那话本子稀碎……顿时二人当场傻眼。司命愤怒等着月老大喊一声:“死老头!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