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手腕生疼,根本顾不上许林秋在嘀咕些什么。两人就那样僵持,直到许林秋又迷迷糊糊跌在床上,安生这才得以脱身。
等着安生和许林秋断气的刘氏看着活蹦乱跳的安生,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郎中,你可算是来了,快,快里面请。”
门外传来张妈的声音,刘氏担心张妈当着外人面给她难看,便拽着安生快步离开。
她们刚走,一个蓄着白胡子的老头便在张妈带领下进了屋子。一番望闻问切后,周郎中原本紧皱的眉头越来越舒展。
“张妈,准备笔墨纸砚,我给这混小子开张药方。”周郎中笑道。
张妈神色焦急,开口问,“周郎中,我家秋哥儿怎么样了?”
周郎中将手放在许林秋额上摸摸,又从袖袋掏出了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塞进了许林秋嘴里,这才理会张妈。
“算了,这混小子烧已经退了,不用再浪费药。算他命大,好好养两天就能下地了。”
“真的吗?”张妈喜极而泣,走到床边反复拿许林秋额间的温度跟自己作比较。直到确认许林秋开始退烧了,她这才欣喜地去给周郎中备诊金。
许林秋情况好转的消息很快便传开,许家上下可谓几人欢喜几人愁。
许家西面的厢房里,许树林两口子和许树明两口子正唉声叹气,大眼瞪小眼。
“二嫂,你不是说秋哥儿是在叫那死丫头的魂,要带她一起走吗?怎么两人见了一面,他的情况反倒好转了?”刘氏咋咋呼呼质问马氏。
马氏心里也烦躁,但碍于安生还在门外面站着,她还是压低了声线,“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当初我说这话的时候你也是答应了的,怎么现在责任全推给我了!”
“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刘氏说着端起茶几上凉透的茶猛灌了一口。
想起今天的事她就窝心,那许林秋眼看着都快不行的人了,没想到见了安生一眼竟好了,难不成安生那丫头旺夫?
二叔许树林眉头紧皱,叹气开口,“这事儿本就是意料之外的,咱们谁都没想到秋哥儿会突然落水,也没想到原本快不行的人会突然好转。现在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等秋哥儿好了,尽快让他跟那个土叫安生的丫头拜堂,以后的事,以后再计划。”
话虽如此,但刘氏还是心有不甘,“二哥,这到嘴的鸭子,你就忍心看着它这样飞走啊?”
许树林语气不耐,“不看着它飞走,那你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倒是有。”刘氏说着瞄了自己男人一眼,又道,“就怕某些人心软,下不去手!”
许树明听着,一张肥脸就立刻拉了下来,“刘翠花,有些事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但是你别太过分。”
“许树明,你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过分了?”刘氏叉腰看着许树明,身体虽然只有许树明的一半大,但气势却比许树明大,“你今天给我说说清楚,我可不受你这冤枉气!”
刘翠花年轻时候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嫁给许树明算是许树明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平日里许树明什么都听刘翠花的,但今天许树明心里有事,倒没了服软的心情。
“你别以为你心里想的啥我不知道。”许树明站起来俯视刘氏,“刘翠花,大哥对我不赖,你要是敢生坏心思,看我怎么收拾你。”
“娘啊!”刘氏哭嚎道,“我怎么这么命苦,你要是在天有灵,赶紧带我走吧。天杀的许树明要收拾我,娘,你听见了没?”
“你还号丧了是吧?行,我许树明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许!”许树明的怒火被勾出,说话间锤子大的拳头就挥向了刘氏。
这下子原本嚎叫的嚎的更凶,原本打人的打的更狠,许树林两口子眼看情况不对赶紧拉架,但两人跟许树林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虽尽力掰扯,可刘氏身上还是挂了彩。
安生听着里面的声音,生怕波及到自己。她现在这个身子板可支不起打啊,为了安全考虑,她还是决定溜之大吉。
在二楼转悠了一圈,安生最终找了个整洁的房间落了脚。
房间桌上摆着饭菜,有点凉了,不过能吃。
风卷残席之后就开始犯困,正好床上被子柔软,还有香香的味道,安生把头埋进去,没多久就开始与周公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