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婉晴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脸。
窦景善收回目光，笑道：“不。我是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去夏国，到时候我请你吃夏国有名的小吃。”
“行啊！”婉晴灿烂一笑：“等我恢复了自由身，我一定要去夏国走一趟。”
窦景善便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也顺带看看阿轩。什么时候来了怀庆府我都不知道。”
婉晴抿了唇，笑道：“我还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呢，窦公子您自过去吧。”
这时候窦景善的小厮苏叶买了鸡杂鸭杂回来，窦景善就道：“你先送到赵公子那里，我陪婉娘逛一会。”
苏叶看了一眼婉晴，有点犹豫：“公子，不如等忍冬回来再送去，您这身边没个人跟着……”
窦景善淡淡道：“怀庆府一个个小小的府城，有谁能伤得了我！”
语气温和，但其中的决定却不容人质疑。
苏叶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又撇了下婉晴，这才作揖离开。
窦景善看向婉晴微笑：“你预备去哪逛？”
看他自说自话要陪着她逛街，也是熟人，婉晴便不好意思拒绝：“没有目的，就沿着繁华的街道寻找好吃的小吃。”
窦景善摸了摸鼻子：“这听着似乎很有趣。那就走吧。”
通安街是怀庆府最热闹的街道，路边摆了很多小吃摊，有山药糕、麻辣鸭舌、粽子、炒凉粉、馄钝、窝丝糖等，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婉晴发现一家卖羊肉泡馍的，大冷的天，简单的铁锅上冒着腾腾的热气，一股浓郁的羊肉香在空气中蔓延着，瞬间就让人感到暖和。
路边只摆了两张桌子，也没人吃。婉晴就拉了窦景善坐了过去，后者似是第一次在这种简陋的露天环境中吃东西，一直左顾右盼，微微不自在。
婉晴笑着扬手要了两碗羊肉汤，又要了两个大烧饼，对赵沐轩说：“冬天就要吃羊肉才暖和，冬天的羊肉也地道。这羊肉泡馍在西安府很有名，窦公子尝尝。”
窦景善看看四周，微带犹疑：“我看吃的人不多，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不好。”
婉晴深深嗅了一口那浓浓的香气，自信地说：“不会，窦公子尝尝就知道了。这家羊肉汤料重味醇，丁点腥膻味都没有，肯定好吃。窦公子相信我的鼻子就是。”
“怎么，你这鼻子还是属狗的？”窦景善好笑。
“那倒不是。只我长了一双吃货的鼻子，方圆几里，只要是美食，我就一定能闻出来。”婉晴振振有词，言语间特别自信。
窦景善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闻味而动，那不还是狗鼻子。”
婉晴可爱地皱皱鼻子，装模作样一叹：“唉，可能是投胎时老天爷看我太顺眼，故意奖励我一只灵敏的鼻子，这老天给的没办法不接受不是！”
羊肉汤刚刚端上来，窦景善正准备尝口汤，闻言就被呛了下，发出大笑声：“哈哈，李婉娘，你说话可真有趣。”
婉晴其实很无辜，作为现代人，她自认为自己的幽默细胞其实不多，但偶尔露出来一点点，在规规矩矩长大的窦景善这种贵公子看来就十分奇特了。
尝了一口羊肉，便觉肉烂汤浓，肥而不腻，再亲手将馍给掰成小块泡在羊肉汤里，加上翠绿的葱花、红褐色的羊肉、黄色的金针菜、映衬着洁白晶莹的粉丝、黝黑的木耳，顿时香味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婉晴一路走来已经吃了无数东西在肚子里了，但此时也不由猛流口水，很快就埋头吃了小半碗。
窦景善见她吃得香甜，也觉得比自己平日吃的羊肉味道要好，跟着吃了半碗。
等两个人肚子圆滚滚才起身离开。
窦景善送了婉晴回去，等到租的院落门口时，不知道窦景善说了什么，婉晴笑得前仰后合，笑容特别明媚，明媚得几乎都刺人眼了。
赵沐轩站在院门口，冷冷看着两人走过来。
到了跟前窦景善才看到他，笑着打招呼：“阿轩，大冷天特意出来迎接我？”
赵沐轩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之前好像听某个人说要往南边一趟，怎么现在反倒在怀庆府？”
窦景善挑眉：“我和你一样，办完事情出来游山玩水不行？”
“大冬天的游什么山玩什么水？”赵沐轩冷哼：“也不知道跑来怀庆府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窦景善眉眼温润，走到跟前，冲着他一笑：“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脾气倒是长了，我可是做事得罪了你？”
赵沐轩脸色好看了些，若有若无瞥了一旁当透明人的婉晴一眼，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贵客临门，就是得罪了我也只能当没事！”
窦景善笑了笑，摇头无奈：“你啊你，嘴巴一点也不饶人。”
他回头示意婉晴：“走吧，婉娘，一起进去。”
婉晴微微垂头，当做温顺谦卑的丫鬟，跟在窦景善后面进了院子。
从赵沐轩跟前经过的时候，连头也没抬。
后者眼神阴郁。
窦景善坐在了大厅，才说起自己来怀庆府的原因：“……我是发现怀庆府比之以往要繁华，所以想来看看到底繁华到什么程度……一个国家的繁荣强盛，军事力量固然关键，但还是要发展商业，百姓们手里有钱了，能填饱肚子，交的起税，国库才会充盈，才有实力去练兵……这就是良性循环……”
赵沐轩静静听着，然后说道：“大禹国从来都是抑商政策，怀庆府相比较下面的南阳小城要繁华些，但我去过你们夏国，最一般的府城比起这里岂止繁华几倍！百姓的日子也好过……”
他的眉头微皱，夏国最一般的老百姓都能穿得起锦绣绸缎，可是禹国呢，大多数老百姓还在温饱线中挣扎。
“你们禹国需要像婉娘这样的人才。”窦景善中肯地说道：“她是经商奇才，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她的成就一定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赵沐轩一言不发。
“你还是不愿意放她离开？”窦景善忽然问道。
赵沐轩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中有着莫名的意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丫鬟，你干嘛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