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哭了?”赵沐轩十分心疼,小心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晶莹。
婉晴抽抽鼻子,调侃道:“没事,我这是看到银子高兴的。”
赵沐轩原本有些凝重的神情刹那间就被逗笑了,笑了半天,才叹息一声:“你啊……”顿了顿,又认真承诺:“我知道你喜欢银子,以后我就多多给你赚银子好不好?虽然我知道我肯定比不上你赚钱的速度,但至少是我的一片心意。”
婉晴抿嘴一笑:“行啊,只要你给,我就敢要。”
“又贫嘴。”赵沐轩点了下她的额头,心里有些奇怪以前婉晴虽然也口舌厉害,但也没有这样爱说俏皮话。
他却不知道一个女人如果不给她一个明确的承诺,她根本没办法放开身心与之相处,就算再深刻的感情,她也会适当保留。
现在这样,婉晴逐渐在他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也是她信任赵沐轩的表现。
因为有赵沐轩的全力支持,婉晴便放开了手脚,招工人按照她的设计书来盖房子。有时候她不方便去工地,赵沐轩就会去帮忙看看,或者是让两个小厮去看。
他班师回朝,陛下除了赏赐些金银财宝以外,就没有再说其他了。所以赵沐轩最近算是闲职在家,婉晴担心他是被夺了权,几次问他,都被赵沐轩笑着给岔开了话题。
婉晴悄悄找来观言问,观言也不说实话,只沉默了下,道:“公子也是在等公主回来。”
现在长公主可以说是赵沐轩最大的靠山了。
婉晴就点头:“说的也是,长公主重伤未愈,她对你们公子有赏识之恩,怎么也该帮忙将她的伤给养好。”
观言就道;“公子也打听好了,远在南召国的苗族最擅长用毒解毒,长公主只不过是普通的箭上,当时受的伤也不算很重,那毒素却像是深入五脏六腑,多少名医御医都束手无策,说不得便是苗族的毒。所以早先公子就派了人去请一位很有名的用毒大师杜拉乌师傅,快马加鞭,想着快要回来了。”
婉晴恍然:“竟是如此。”
她想到未穿越前看到的那些武侠小说中都有苗人善用蛊虫,但她一直觉得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也不知道真假,因此只点点头:“那希望这位杜拉乌师傅能将长公主的毒给救治好。”
赵沐轩也能多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估摸着时间,长公主快到了吧?”婉晴算了算时间,问。
观言点头:“是,按说前日就该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迟迟不见人影。”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福安就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神情紧张:“娘子,刚街上人都说南阳长公主回来了,但因为半路上突然晕厥,大夫们束手无策,正火速送到宫中。”
婉晴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近半个时辰的事。因为百姓们非常爱戴长公主,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引人注目。刚刚进城,百姓们就都传遍了。”
婉晴看向观言。
后者点头:“我立即去找公子。”
说完转身便走。
赵沐轩此时去了工地,并不在家。
婉晴跟着出来巷子口,果然听到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对长公主突然昏厥的事情议论纷纷。之前长公主在北疆受伤中毒的事情并没有传到京都,所以人们并不知道此事。这时候猛然听到这个消息便觉得甚是惊讶,继而担心。
南阳长公主在战场上累下硕硕战功,如同最强大的战士守卫着这个国家,整个禹国的人们对她十分爱戴。
婉晴还看到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就直接跪在地上祈求老天保佑公主平安无事。
她有些感动,看向皇宫的方向,也在心里默默地祈愿希望对方平安无事。
当天晚上赵沐轩并没有回来,还是观言匆匆回来一趟,带了些换洗衣服:“公子可能会在皇宫待上几天。”
婉晴便忙问道公主怎么样。
观言就皱眉:“小的不被允许上前,但听宫女太监们的私下议论,大概是有些不好。公主一直吐血来着……”
婉晴抬头看着天顶的明月沉默不语。
观言以为她是在担心公主的病情,便抬手告辞。
婉晴却忽然叫住了他,想了想,还是问道:“公主这吐血的毛病是一直都有?还是有些规律?”
观言有点疑惑。
婉晴便道:“你不是也跟着一直在北疆来着,公主中毒后有没有隔上一段时间就吐血什么的,和今日十分类似的状况?”
观言想了想,点头:“的确,之前公主似乎每隔个把月就会出现吐血症状,吐出来的血也是黑的,很吓人,但每次都经过御医大夫们的联手诊治下,这症状会逐渐减轻。但这次最为严重,公主……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说到这里,观言也无比难过。
婉晴眉头紧皱,定定思虑半晌,忽然开口:“观言,我跟你一起入宫。”她抬起头,看向观言的目光无比认真:“我,或许有办法救公主!”
观言吃了一惊。
婉晴却是下了决心后就不再犹豫的人,当即催促:“快点,若想保住公主的性命,或许只有这个办法。”
观言看了她一眼,咬咬牙:“好,请娘子跟我一起去。”他说着叫人备马。
婉晴却摆手:“坐马车太慢,我也骑马。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观言没再反对,婉晴就直接去了马厩,骑了自己常骑的那匹马,与观言一起向皇宫飞奔。
到了宫门外,婉晴便被拦了下来。观言却因为是跟着赵沐轩一起出入皇宫,身上带有特质的令牌。
婉晴站在那里,郑重对他说:“你尽快将我刚说的话传达天听,我在这里等着。记住,”她直直看着观言,认真叮嘱道:“尽量不要牵扯到阿轩身上。”
观言很想问一句:“你有把握吗?你知道这个弄不好是杀头的事吗?”但是对上对方那无比坚定好像燃着熊熊火焰的目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点点头,拼命往宫中赶。
婉晴则站在那幕夜色中,将等会所有会发生的问题在脑海中过一遍。
很快,宫里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婉晴勾勾唇角,观言的办事能力她还是很放心的,来人比她想象得更快。
两队侍卫来势汹汹围过来,那为首的却是一个面白无须神情严肃的太监,约莫四十多岁,冷冷看了婉晴一眼,便问:“你就是那个自称能治好长公主的大胆女子?”
婉晴微微一笑,半点也不畏惧的样子:“正是民女。”
那太监一挥手:“搜身。”
从队伍后面便站出来两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冷若冰霜,直接上前就对婉晴搜起身来。
她们动作粗鲁,将所有可能藏匕首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一个装了些许碎银子的荷包与一个香囊也都被搜走了,她发上的玉簪子也被抽走。
那个矮一点的嬷嬷冷冷道:“倘若你救活了公主,这些东西自会还你。”
若是救不活,那连性命都没有了,这些东西更不用说了。
婉晴的头发全部披散下来,她稍微理了理,点点头:“走吧。”
那太监也知道性命关天,没有再说一句话,点点头,便又出来几个太监抬了一顶小轿,请婉晴上去。
婉晴刚刚坐稳,那抬轿的太监便健步如飞一般,用非常快的速度往宫内赶去。
婉晴基本没做过这种轿子,当即被颠得七荤八素,只得死命忍住。
等到了地方,她不知道被什么人粗鲁地拽出来,但她也顾不得去看,因为整个人都在打晃中。
她还未站稳,便又被拉进去一个富丽堂皇、恍如白昼的宫殿。
“陛下,皇后娘娘,人已带到。”适才那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婉晴这才勉强抬起头看向四周。
大殿内站了很多人,观言跪在那里,赵沐轩站在一旁看向她的目光中有震惊、责怪、担心,还有几个穿着诰命服的夫人,无数宫女太监鸦雀无声地站在四周,那站在宫殿上面的人却是一身明黄色衣裳,旁边是几位穿着宫装的千娇百媚的嫔妃。
婉晴迅速看了赵沐轩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他什么话也别说,她并无十全把握救治公主,他若是出面帮她说话,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没顾上看赵沐轩的眼神,刚那太监适时出声训斥:“大胆,见了陛下与皇后娘娘还不跪下!”
婉晴忙放稳心神,恭敬地跪在地上施了大礼:“民女李婉晴见过陛下,陛下万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明德皇帝威严地看着她:“你自称能救治长公主?”
婉晴不敢抬头,眼睛看向地面,恭敬地回答:“回禀陛下,民女无十全把握,但是听闻街上的人说起公主的病情时觉得有些蹊跷。不知道能否先让民女看一下公主的尊容?民女才能肯定。”
“那你还是不会治……”皇后娘娘出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怀疑:“你是哪里跑出来的,难道想得几个赏钱就胆敢来信口雌黄,若是治不好公主耽误了时间,你头上的那颗脑袋就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