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阳搅着杯里的咖啡，时不时偷偷瞄几眼面前这个叫季珩一的男人，心里那只不安分的小鹿砰砰乱跳。
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个男人长得还是这么对他胃口。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从见面到现在除了点喝的以外，话都不多一句。
张家阳没想过重遇回季珩一会是这样的场景，在他的想象当中自己应该是用更帅气更炫酷的出场方式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注册了个相亲网站的会员，被随机匹配了成了全站的最佳速配cp。
张家阳本来是不想来的，可相亲网的客服给自己打电话，说相亲这顿饭是他们掏钱的，所以他就来了。
沉默的气氛让张家阳很难受，壮起胆跟他搭话，“你怎么也过来相亲啊？嘿，真巧，咱俩还成了那相亲网的最佳cp。”
季珩一闷闷的“嗯”了声，喝了口咖啡，侧过脑袋看向别处，看起来不太想跟他叙旧。
“你……单身啊？”张家阳挠了挠脸，他比较好奇这个。
季珩一浑身散发着钻石王老五的光芒，怎么看也不像是“待字闺中”。
“不单身的话会来相亲吗？”季珩一回他。
张家阳被怼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的勇气又咽回肚子里了，手指不安地抠着桌布。
他俩分手以后，季珩一见到他的态度都是这样，拽得跟八万五似的，没啥好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张家阳收拾好情绪了，重新抬起头看季珩一，挑明了说：“我今天正儿八经过来相亲找对象结婚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要处对象吗？你要是没对象的话，跟我处吧，我着急结婚。”
张家阳刚刚抽闲空看了季珩一在相亲网站的资料，各个方面的条件都很优越，和他确实挺衬的。
急着结婚？季珩一心头一梗，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我有个儿子，快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我找人结婚就是想给他上户口，小孩子上学的事不能耽误。”张家阳谈起自己儿子的时候，眼里的温柔多了三分，“你的条件很符合我的要求，要是你觉得成，咱俩就这样处了。”
“我跟你结婚有什么好处？”
“白捡一个儿子。”张家阳嘴快道。
“我稀罕？”季珩一冷哼一声，怎么看这要求是他比较吃亏吧？
“哦，成，那我换下一个目标吧，不好意思啊，耽误您时间了，季先生。”张家阳做作的挤出个笑容，拿起东西起身准备走，还不忘嘀咕一句，“好花好草千千万，面前帅哥不行我就换。”
俊美的人瞬间拉下脸，压着怒火叫住他：“坐下。”
张家阳回过头看着他，笑问：“你这算是答应了？”
季珩一看着那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张家阳，慢慢点头。
得到季珩一这个点头，张家阳重新坐回位置上，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季珩一没理会对面人那灿烂的笑容，端出认真的态度，说：“既然要结婚，那得好好商量一下婚后的事，丑话摆在前头，我没打算跟你认真。”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家阳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顺耳，笑了，“寻思你这话是在暗示我不要对你动歪念头？我还怕你对我动歪念头呢。”
季珩一看了他一眼，假装没看见张家阳用眼神剜着自己，继续说：“领了证你就立马给你小孩办了那户口，其他事我不会过问你的，你也别管辖我的事。住所就不需要买新房了，也只是做个秀，钥匙我回头给你，你想搬进去住你就住。”
“知道了。”张家阳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住所是哪里，那是季珩一父母买给季珩一结婚用的房子。张家阳以前也去过，算不上陌生，只是没想到季珩一会用上那房子。
“有什么要说的吗？”季珩一看着他，食指轻轻在桌上扣了两下，“要是有想法可以说出来，回头我整理个合同跟你签好。”
张家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我就一个问题，我住你屋，你收我房租吗？”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几乎无语的说：“收。”
张家阳“嘿”了一声，正打算嘴贱一番，就被季珩一的话给堵住了嘴。季珩一摸起桌上的手机，在屏幕上敲了几下，说：“你要是想好了，下午我们就去领证。”
季珩一这句话可不是盖的，说领证就领证，张家阳刚点头，他就拎他往民政局走。扯证的速度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两手空空的走进去，出来时人手顺了一本红本本，还多了两颗糖。
不知道的还以为季珩一才是那个着急结婚的人。
张家阳拆了自己攥手里的糖，放入嘴里含化。他捧着那红本嘿嘿笑，指着那大红背景的照片下季珩一的表情，说：“你不觉得你这表情像欠我几百万似的吗？”
季珩一就没他这么好雅兴，扫了一眼红本上的照片，冷声说：“要是不想它变成另一本，最好就收起来。”
“……”张家阳撇了撇嘴，乖乖把红本本收起来。
他还没欣赏够呢……
两人在街边站了没几分钟，季珩一的司机来接他了。上车前季珩一还专门问张家阳要不要上车。张家阳拒绝了，说了句约了人，季珩一便不再问什么。
等季珩一的车开了，张家阳才想起他没问季珩一要联系方式。他定定的站在原地摸着前两天刚剪好的寸头，失笑。
张家阳到了酒屋的包间，推开门，瞧见屋里坐着两男人，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张家阳。其中先跟张家阳打招呼的是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墨镜青年，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笑他：“怎么这么慢啊？”
“路上塞车。”张家阳抬腿朝他那边走，坐下来时还不忘吐槽他，“屋里戴啥墨镜啊？装大明星啊？”
墨镜男推了推墨镜，哼哼两声：“你别管，我现在开始小有名气的人了。”
“瞧把你臭屁成这样，”张家阳笑了笑，觉得口干，摸起面前的白酒喝了一口，“你这张脸我都看腻了，能值几个钱啊？”
“今天相亲怎么样？糊了？”坐在边上的小胖子发问。
张家阳皱了下眉，刚才猛地喝的那一口白酒太辣喉了：“不，相反，跟相亲对象对上眼了。”
屋里几个臭男人说话没那么讲究，都是老熟人了。戴墨镜的青年跟张家阳从小玩到大的叫贺镜明，离张家阳比较远的圆脸小胖叫江辉。
江辉和贺镜明两人一早就知道张家阳今天特地请假去相亲，所以今天出来喝酒也是想听听张家阳的相亲结果。
江辉嗅到八卦的味道，殷勤地给张家阳喝空的杯子给满上：“阳哥哥，你快详细说说！你这第二春是什么样的啊？”
张家阳慢慢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说：“啥第二春第三春的，我没那么多春天，不搞那套。我处对象很真诚，别说的我跟花心大萝卜一样。”
“是是是，你都三年没动过春心了，我们都快以为你要出家了。”贺镜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张家阳挑起眉，没吱声。
“哎哟，听起来有戏啊，不过相亲这种东西还得留个心眼，处久一点稳妥。”江辉说，“别被人骗了，有些男人看起来长得帅，实际心里坏！”
张家阳勾了勾唇，一道痞笑挂在脸上：“你也是男人，你坏不坏？”
“得了，得了，别往我身上贱，我已婚。”江辉讨饶地笑了下，又给张家阳倒了杯酒，“你要真处对象了，我们挺高兴啊。这么多年你都不谈，我们真的挺着急。”
“你还挺闲，天天追我这点八卦。”张家阳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感激的。
贺镜明拿酒杯去碰张家阳的杯子，示意跟他来一杯，“行了，以前的事咱们就不要提了，也别往回看。”
张家阳跟他碰杯，但没接他的话。贺镜明他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早些年跟季珩一的那点事，说不透。
张家阳又喝了一杯，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季珩一的面容，眼角微弯连眉梢都是软的，“我也没想往后看。”
不管是第一春还是第二春，令他心动的那个人都是季珩一。
张家阳料到跟他们出来准会喝酒，就没开车过来。这酒就开头喝了几杯后，张家阳就没再碰过了，一直在吃菜。他没那么爱喝酒，上酒桌沾两杯过个瘾就好了，喝多了犯糊涂。
中途张家阳还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看见江辉跟贺镜明两醉鬼互相敬酒，一人一句恭贺的话，把自己都给说感动了，再添一杯进肚里。
张家阳见两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待会要是真醉了还得要一一送回去，连忙制止他们继续喝下去：“好了好了，喝到这里就好了，再喝下去没人买单了。”
贺镜明涨红了脸打着饱嗝，笑倒在桌上的江辉不胜酒力，“家阳……你，你看他，喝不过我。江胖这酒量不行啊……那你去买吧。”
“就知道你们这一套，拉我出来喝酒还要我买单，你俩可真行。”张家阳白了他一眼，嘴上虽然不满地叨叨不停，但其实早在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就顺便买了单。
作为全场唯一清醒的人，张家阳陪两倒霉蛋在马路边拦车，兜里的手机一直嗡嗡的震，张家阳也没时间看。拦了车就赶紧把两倒霉蛋给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