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吴安忆挑了挑眉,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嗯,就这些。”吴起临淡淡地说道,语气之中略带着一丝平淡,仿佛清河郡主事件与他无关似的,“虽说清河郡主是与我们是堂亲,可这是皇上亲自的择婿,本就是与我们齐王府无关的事情……”
“什么叫无关的事情?”吴安忆反问道,“那二哥你也可以去参加!”
“我?”吴起临倒是吓了一跳,“我虽然敬重清河郡主没错,可是从来都没想过……”
“又不是让你赢到最后才让你去的,”吴安忆拉着他的袖子,“我们大燕参加的人越是多,大魏和大梁获胜的机会就越少。再说,二哥你这么优异,一定能过滤掉不少的对手,也算是给言奕姐姐筛选掉不少的对手嘛……”
“可是……”
“可是什么?我是区区一介女流,在身份上我自然是不能去的了,你可是齐王府的世子,皇伯父还给你请了大燕第一高手高湛做你的师傅,好歹你也算是个高手,就算是积累一下实战经验也是可以的呀。我回去后就帮你去报名,你觉得如何?”
“三妹啊……你这是要坑你二哥么?”吴起临么略有些欲哭无泪,“我知道我从小就被你欺负到大,可你……”
吴安忆斜了哥哥一眼,“反正这个消息肯定相瞒都瞒不住,除了京城贵胄人家能参加之外,民间的俊彦英杰也是能来的。更何况皇伯父还趁此机会为言奕姐姐择婿,也是以慰她在沙场孤苦的意思。”
吴起临还没有开始说话,只见吴安忆往后依靠着,已经闭目不说话,他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京城的城中心是大燕皇帝的宫城,齐王府的马车从东华门出去,连着一座独立、又和宫城的浑然一体的精致府邸。
齐王吴景行,当朝天子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先皇在世最为疼爱的小儿子,也是皇上所剩不多的兄弟。而齐王妃苏烟,则是大梁嫡出公主,一直都是大梁皇帝与皇后的掌上明珠。
在这京城之中稍微有些年岁的人,都还清楚得记得当年大梁公主远嫁到大燕的盛况。那对在迎凤楼上俯视着平民的新婚夫妇,简直就是神仙眷侣四个字最为直观的诠释。二十四年时光荏苒,两人恩爱一场,相互敬重,育有两子一女,其长子吴起宁天资聪慧,却因胎月里不足,在六岁时候便已经早夭。如今的一儿一女,皆是知书达理的孩子,在众人的眼中,这绝对京城中最为完美的家庭典范。
再加之齐王深知朝局纷争复杂,再加之从小便见证了兄弟们相互争斗,这使得他到最后远离权利纷争。先皇与太后爱幼子心切,再加之圣上与齐王关系极为不错,使得齐王多年来也是过得不错,在民间名声倒是一直不错。而齐王妃生性贤良,为人端庄持重,宅心仁厚,在与齐王成亲的这些年,倒也是把齐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那些大梁陪嫁过来的宫人,更是严加管教,生怕夫君落得他人口舌,免遭于他人的口舌。
吴安忆回到这座齐王府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感慨,自己的父王清正耿直,远离朝政,多年来培植着不少忠于大燕的大臣,母妃在外谨言慎行,做事处处小心,不与他人交恶,就连世子都是行走江湖,一直不过问朝中局事。她就是不大明白,为何还有人这般陷害齐王府,这也是吴安忆自醒来后,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
马车已经停在了齐王府外,吴安忆在宫里的凝晖堂已经带上了有小半个月,如今小女要回府,齐王妃便命人将吴安忆的住所再打扫一遍,其中还是添置了不少的东西。
锁芯扶着吴安忆下了马车,叶芯已经去打点吴安忆的住所,各司其职,倒也互不干扰。兄妹二人见到齐王妃时略微行礼,齐王妃见爱女的气色红润,伤势也好了,心中不由得欢喜,上前握住了吴安忆的手:“不悔回到王府,如今我也就安心了。”
吴起临在一旁对齐王妃行礼:“母妃,孩儿先去父王那里禀报一些事宜,孩儿就不打扰母妃与三妹相聚了。”
齐王妃点头,见吴起临往书房走去,她这才挽着吴安忆的手臂往吴安忆的住所走去。吴安忆与母亲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非常不错的,上一世她虽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谢语堂,可是母妃一直担心她在谢府过得不好,为此还添置了不少的嫁妆。
“不悔的伤势也算是好了,当初你从迎凤楼上摔下来,母妃实在担心的紧!”齐王妃边说边拍着摸着吴安忆的手,“如今你也回到王府,父王和母妃也都已经放心。”
吴安忆自然是知道母亲所说的意思,齐王府远离朝政多年,其子女又深受皇帝喜欢,自幼可以随意进入宫城,虽说这是圣上的恩宠,可若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难免会生事。齐王妃的本意她自然是明白的,也便应和了几句母亲的教导。
二人来到了平时吴安忆所住的院子,锁芯和叶芯也都已经收拾好了院子,瞧见人来了,便纷纷上前行礼。锁芯在前头笑着行礼:“王妃娘娘,主子,里头都已经收拾干净了,如今小主子从宫里头回来,还是进去先歇息着吧。”
齐王妃原本看吴安忆和善的眼神,到了锁芯身上顿时有了一些变化,语言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温和:“你们先下去吧。”
见锁芯等人慢慢地退下,齐王妃带着吴安忆进到内房里,吴安忆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轻声对齐王妃说道:“母妃可是有事要我说?”
“锁芯那个丫头虽说一直跟着你长大,可人机灵的很,你且以后要小心些。此次你在宫里小住,往常都没什么事情,可偏偏在这次就在迎凤楼上摔下来了呢,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些。”
若是换做上一世,吴安忆可能还不会认真听母亲说这番话,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自然是会认真的记在心上的。“母妃的话不悔肯定会记在心上,以后我小心些就是了。”
“想必你在宫里,也是听说了你父王给你定下定下了那门婚事吧?”话题一转,齐王妃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吴安忆婚约的事情上来,“母妃也是看着竹沥这个孩子品行端正,而且身份家世也能配得上你,更何况你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母亲,”吴安忆打断了齐王妃的话,叹了一口气道,“我与竹沥哥哥之间不过只是兄妹之间的情谊罢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悔是不会吊着他的。若是父王这次和镇南侯口头上定下这门亲事也就罢了,这次皇上亲口应允了这门婚事,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女儿着实有些为难的很……”
齐王妃一听吴安忆这话不由得一皱眉,而后便问:“不悔,你且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吴安忆的脑中浮现了谢语堂的身影,而后便斩钉截铁地说道:“女儿没有……只是这门婚事并未经过女儿的同意就定下了,着实让我有些惊讶。女儿是想着,趁着我与竹沥的庚帖还没有相互交换,父王与母妃……可否将这门婚事给退了?”
“退了?”齐王妃挑了挑眉,“皇上亲自定下的婚事,怎能轻易地退了呢?不悔……”
“女儿知道母妃有些为难,可女儿与竹沥之间只有兄妹情谊,绝非没有男女之情,况且我也不知道竹沥那边的心思是如何,我自然是不能耽误他的。”
“既然如此……”齐王妃略皱着眉,深情之中略带着几分为难,“回头我与你父王商讨一下……”话落,齐王妃便离开了住所。
吴安忆松了一口气,自己这番话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希望自己的接下来能寻得一个时候将这门婚事给退了,省的给谢止寒和他找麻烦。这么一想,她便回去歇息了。
约莫是过了一两个时辰,锁芯进来通报:“主子,世子爷来了,现在在偏厅里候着呢!”
睡眼惺忪的吴安忆一听锁芯说谢止寒来了,反问道:“竹沥?他来了多久了?”
“已经来了大半个时辰了,”锁芯笑着说道,上来搀扶着吴安忆起来,“世子爷知道您回来了以后,赶忙的过来了,这说明人家世子爷是把主子您放在心上的。”
吴安忆见锁芯这幅样子,自己也是没有在说话,而后便起身由锁芯伺候着她穿衣。在吴安忆来到了偏厅时,谢止寒忙着起身,虽说是一脸平和的面容,可语气之中还是带着些许激动:“不悔……”
吴安忆示意让谢止寒坐下,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对一旁的叶芯说道:“去给世子爷去沏茶,就平时世子爷最喜欢喝的那种。”
叶芯点点头,退下之后便去沏茶。
吴安忆只是静静地看着谢止寒,这一年的谢止寒还是个二十出头,虽说是个美好的年纪。可对于她来说,只要想到上一世他亲自带着锦衣卫抄了齐王府,只要想到父王母妃和兄长都死在了她的面前,即使是从小到大在一起的情分,吴安忆心也没有那么大到要和他订婚,然后成亲。
只是对于谢止寒来说,他可能不会知道此事吴安忆在想什么,自打他知道了父亲和齐王定下了他与吴安忆的婚约,皇上也是亲自下了口谕。谢止寒是带着几分的期待的,他对吴安忆的确是有几分心思的,如今吴安忆从宫里回来,想必也是知道了此事,所以他便赶忙的来到齐王府,除了看吴安忆之外,也是来试探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