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就不脸红吗?”傅师恒碰了碰吴起临的胳膊,一脸的笑意,“安澜说的这是你吗?我怎么听着那么像是战神下凡横扫四方似的,若不是因为我也去瞧了,我还真的信了。”
吴起临一般只会苦笑一下,但绝对不会去扫了谢安澜的兴,毕竟女孩子一直在那里叨叨的,瞧着也是挺灵动的。
在一旁的吴安忆虽说是不怎么懂功夫那一套,可谢语堂以前也不是没在她面前练过剑,有些具体的招式还算是知道一些,对于傅安澜夸张的描述,也不过是笑笑罢了。可不管谢安澜怎么吹嘘,但按照实力来说,吴起临的实力的确是不错的,即使这几日吴安忆没有去,但大体上的还是能猜得出来,这几轮比赛下来都波澜不惊,虽然其中还是会出现一些惊险的情况,可大多数还是以胜利而告终。
皇帝都会准时出现在迎凤楼上,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最多只看一两场就会回到勤政殿批折子,可仍然觉得十分的荣耀。来参与竞争的大多数年轻人其实不仅仅只冲着清河郡主去的,那毕竟只有一个名额而已,难度实在太大了。更多的人把这次的大会当场当成了一个展示的平台,希望能得到一些战绩名声,提高江湖地位,或者是能获得高位者的青睐,得以获得一个不错的仕途。
就这样,一切的一切还算就是顺利,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场招亲大会还是热热闹闹的进行着,如同往常一般吸引着天下人的眼球。每天都有人黯然出局,也有新秀一战成名,与它代表的那个集财富、名声和权势的结果相比,这整个过程并不能说的上是有多精彩,最多是有够不够意外罢了。
不过意外虽然姗姗来迟,但它终归还是会发生的。
比试大会的第七天黄昏,当吴安忆看到面色凝重的吴起临和傅师恒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一定有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姐姐,出大事情了。”一进门大声嚷嚷的当然是谢安澜了,因为奔跑的缘故,白净娇嫩的面颊两侧有些发红,额头上还有些许细汗,冲过来一把拖过一把竹椅坐下,也不在乎平日里的规矩了,喘息还没稳定下来就急急地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吴安忆放下手下的书卷,坐直了身子,“是我兄长输了?”
“他输不输不打紧,可今天秦恒输了。”
“秦恒?”吴安忆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你说他呀,他虽说是年轻一代的高手,但还不至于道登峰造极的程度,输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时候吴起临在她身边坐下,神色很是严肃:“他输了也的确是不稀奇,可他是一招落败啊,你说稀不稀奇?”
吴安忆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就算对手是言云澈还是谢语堂,他俩也无法一招落败呀,对方是什么来头?”
谢安澜本想说什么话,此时上来端茶的锁芯似乎是很惊讶秦恒输了,一不小心的把茶水洒到了谢安澜的身上,锁芯回过神来,一脸的懊恼,赶紧行礼赔罪:“是奴婢不小心……”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谢安澜是个很娇气的女孩子,对于锁芯的这个举措她不由得有些恼。
吴安忆的秀眉一蹙,只说:“你自己出去掌三十的嘴。”
锁芯一脸的委屈,可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出了潇湘馆。叶芯此时很是贴心地请谢安澜过去换一件衣服,吴安忆给她挑了一件合身的衣服,等换了衣服后才继续说这个事情来。
吴安忆让几个人长话短说,大致的情况是明白了,明日便是决赛,为此会最终敲定十名优胜者,可就在此时,偏偏出来了个慕容寅。此人既不是大燕人,也不是大梁人,若是这两国的人,吴起临等人也不至于这么慌张。这慕容寅偏偏就是个东魏人,或许是他在来大燕之前行事作风十分的低调,除了能有拓跋俊这样的人物,大家都没怎么听说过他。这也就罢了, 慕容寅练得一身硬功,长相蛮横,秦恒小看了他是个蛮人,未免有些松懈,结果那慕容寅一掌就摘了他的肩,对方躲闪不及,秦恒的手臂也为此就动弹不得,最终只能认输。
清河郡主毕竟是女子之身,武学之上主要是以技巧为主,以功为辅,对付这种硬功可是最吃亏的,若是不小心失了手,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慕容寅那一身的横练功夫,即使是遇到了谢语堂和言云澈这样功底扎实、内力身后的人,也许还讨不了什么便宜,可清河郡主那不一样啊。
而大燕和大梁两国这些年来也的确是关系不错,自打嫡公主远嫁大燕后,两国之间便再也没开过战,反而两国之间在吴起临兄妹相继出生以后,关系则是更加的不错。清河郡主择婿一事,大燕不过是派人过来历练历练,顶多是想要挣点名声回去,至于娶清河郡主这样的事情,大多都不是会放在心上的。言云澈和谢语堂都不确定是否能打得过那个慕容寅,这接下来的局面还是很尴尬。
“咱们现在也别急,”没怎么说话的傅师恒插言道,“按照这个比赛的制度来说,也未必是个绝路。就算那个慕容寅能顺利的闯进前十,可文试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的手里的,再说了,清河郡主不是也想着要静和郡主给她掌文试么,到时候给他安排一个最末的排名就是了,这样其他的选手还有机会,不是吗?”
吴安忆目光微凝,摇头道:“可这样一来,清河郡主的意愿就得不到保证了。本来她就看不顺眼,只要全力将那个人击败就可以,可如果这十个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是值得她喜欢的,她不嫁也可以。但如今出现这样一个很难胜出,又绝对不会下嫁的高手,就算我给他安排到了最末,可也还是个威胁。郡主为了避免最终和他一战,他就不得不在前九名里挑中一个成为夫婿才行。只怕想她这样心高气傲之人,被迫面对如此局面,实在是个屈辱啊。”
“明日决赛,会最终决定入围的十个人选,三妹也来看看吧?”吴起临神色凝重,低声说道,“你是为清河郡主执掌文试的,入围的十个人你也可以先瞧着眼熟。”
“二哥,你明日可是和这个人比试吗?”
“不是的,”吴起临摇头否认,“我不是和他一组,明日无论输赢我都不会和他照面了,只不过明日他若是胜出,就铁定入围了。”
“不过明日让郡主面对一个陌生高手,实属有些危险,咱们现在也不好确定他是否会对清河郡主下重手。”吴安忆神色忧郁,“还得需要想一个办法,在中间加一道屏障才是。”
“姐姐可是有想出什么法子了吗?”傅安澜急着问道。
“可以在明天决战前,由皇上下旨,增设两天的挑战赛。”
“这可是有什么用处吗?”
“这个用处可是大大的了,理由就是为了免除因为分组的缘故而导致的赛程不公。明天最终的十名优胜者是被挑战者,前几日所有的优胜者都可以随意挑战这些优胜者。两日就是期限,最后胜出的十位优胜者,才是真正可以进入文试的人。”吴安忆淡然道,又继续说道,“纵然是不能打败那个慕容寅,可最起码能让清河郡主有着多一些的经验。”
其余几个人频频点头,傅师恒赞叹道:“这果然是个好主意。”
这个法子其实也不是吴安忆自己想出来的,是前几日谢语堂来齐王府找她的时候说起了这个了这个事情,准确的说,是谢语堂安排好了一切,而她只是需要把这个法子跟其他人说的明白即可。今日吴起临一行人来到潇湘馆说起了这个事情,吴安忆多半就猜到了谢语堂的计划,所谓的慕容寅,十有八九应该是谢语堂身边的人了。
那时吴安忆还不信谢语堂的那番计划,如今这么一看,谢语堂还真的是未雨绸缪。
“不过这件事儿得要连夜进宫,赶紧禀报给陛下才行。”吴安忆随意地提醒了一句,“不过这个事儿,是谁去通报比较好?”
吴起临正想说些什么,此时府里有小厮进来通报,与锁芯说了几句,她便进来通报道:“林家的大小姐过来了,说是要来拜访咱们主子。”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话来,吴安忆冷哼一声,说道:“得了,我刚刚说的那个法子,可是有人来替我们说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林馥郁背后所代表的可是皇后与太子,若是吴安忆所说的法子让太子去连夜去禀报,那太子也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日后吴安忆还是想着执意着要退婚,太子也能说得上话。
“既然是她要过来见我,那……你们需要回避回避? ”吴安忆问在场的其余几人。
说罢,其他几个人便一同离开了潇湘馆,约莫是过了一会儿,林馥郁这才进入了潇湘馆,吴安忆笑脸盈盈地给她沏茶。虽然平日里两个人的关系的确是都不怎么样,可大家都是京城名媛贵圈的人,林馥郁的姑母是当今的皇后,当今陛下还是吴安忆的皇伯父,说起来这两个人还能扯得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呢。
上一世的时候吴安忆本就是不怎么喜欢林馥郁,很凑巧的是,林馥郁也不喜欢她,两个人相互看不顺眼很久了。如今吴安忆又重新来了一次,可她还是看林馥郁不顺眼。
估摸着现在皇帝也是得到了关于慕容寅此人的汇报,应该心中也是很焦急,此时若是林馥郁在她这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回头与太子这么一说,太子与皇帝禀报了这件事情了以后,当然是会博得龙心大悦。在清河郡主那边想当然的一份人情,众多的落败者凭空多出来了个新机会,自然是更欢喜不过的了,就连那十个优胜者,会因为面子问题而不会强力的反对。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此次林馥郁来了齐王府,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又或者说是,林馥郁是替太子过来,看看吴安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