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最深的情,便是你好,一切便好
念姑姑2020-06-13 23:334,661

  越灵溪见蔺北是真的生了气,小心翼翼去哄他:“蔺北,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我去找赫季是因为他身份自由,做很多事怎样都牵扯不到你身上。你为我做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却不知该为你做些什么。我只能想到要好好活着。而我活下去不能一味依靠你,我最大的依仗是你,但是不能全靠你。那样如若有一天,你我其中一人遇到危险,另一个想去救的能力都没有。”

  她声音很慢,低低说着,仿似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又像一个表露心事又有所顾忌的小女孩。

  她说了半天,蔺北都是一言不发。

  她抬头看了一眼,见他依旧满面寒风。

  她想了想,大概前面说的太多,他没有听懂吧,她咬咬唇角,说了一句让蔺北瞬时崩溃的话。

  “蔺北,我的依靠是你,但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

  女孩子声音柔柔软软,细细地敲进少年战神的心,正敲在那处紧要处,轰的一下,满世界崩塌,什么都没了,只余下了眼里的她。

  就是她,这个瘦小的女孩子,她说要保护自己,她又说要成为自己的依靠。

  自己一个九尺男儿,如今却因这个女孩满腹化为一腔水。

  蔺北哽咽着,将越灵溪拥进怀里,深深吸吮着她的味道。

  越灵溪被他抱的太紧,胸口都难以呼吸,可她并不在乎。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她第一次享受被人拥住的感觉。她闭上眼,感受着男人强有力的胸肌背后跳动有力的心脏,那样的快速又难以捉摸。

  原来这就是动心的感觉。

  越灵溪贪婪地贴进他胸口,想要更近的感受。

  蔺北轻轻将手松开一些,他感觉女孩呼吸有些急促。

  越灵溪以为他要将自己放开,抬头去看他。

  皓月对上繁星,一眼入情,再也移不开。

  “溪儿,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伤害。”他声音沙涩,像是在极力隐忍。

  越灵溪感受着鼻头的热气,闭上眼吸了几口,复又睁开,满脸痴迷。

  “蔺北,我会解了你的毒,让你自由。”

  两个人在动情时刻,想的却都是对方。

  最深的情,就是你好,一切便好。

  青丰堂中,越山川起身向蔺文虎告别。

  “蔺老啊,今日我就不在这里过啦,我有好的去处,明日再回来,你帮我给溪儿打了幌子啊!”

  蔺文虎也早已起身,应道:“好,溪丫头我会照顾好,明日你我痛饮。”

  越山川哈哈笑着离去。

  不远处皇宫中,宁皇看着家宴上花枝招展的嫔妃们,心情始终静不下来,越发烦闷。

  他招手,身边一个小太监近过身来。

  “皇上。”

  宁皇看到他,有片刻不悦,但很快就掩盖起来。

  “朕想去云宫坐会。”

  小太监慌张:“皇上,今夜是年夜,那个地方怕是不吉利。”

  宁皇偏头看了他一眼,小太监立刻垂头应是。

  皇上走了,众多嫔妃开始坐立不安,猜测皇上去处。

  “皇后,皇上去哪了?怎得连个护卫都没带?”有嫔妃抛着媚眼问道。

  皇后也想知道皇上去哪儿,可人家起身,自己问了连回话都没收到。

  自从上次长阳公主受连心毒发之痛后,这还是第一次被允许出未央宫,到底得了年关的益处。

  可皇上去不再拿她当人,连最起码的招呼都没有,更别提好脸色。

  皇后最看不得后宫这些女人看她笑话,脸冷下来,道:“谁知道呢,皇上的心意哪里是我们这些后宫之人能揣测的。诸位妹妹还是好好吃喝吧,这才不枉年夜团聚的喜庆。本宫许久未出来,身体还真是有些支撑不住,你们尽兴,本宫就先回去了。”

  皇后说起,竟真的起身走了。

  皇上和皇后这一走,大殿里热闹起来,都在猜测皇上去了哪。

  “皇后怎么就这么走了,不怕皇上回来怪罪?这年夜才过了没一半呢。”

  “你看看你,怎么也如皇后一般傻了?皇上怕是又去了那个地方,怕是不会回来了。皇后心酸,哪里还呆的下去。”

  “我看皇上也不回来了,我也乏了,先回去了。”

  这个头一开,很快,偌大的宫殿只余下两三个胆小的位份低的嫔妃吃着源源不断上来的新式菜样,几个小女孩本就年纪不大,边聊边吃,倒是十分开心。

  聊到兴处,几人也放的更开,有人大着胆子问:“皇上去哪了?怎得不回来了呢?”

  有稍进宫早个一年半载的老人装模作样,低声道:“十九八九啊,皇上去了云宫,原来的皇后住处。”

  “云宫?我听说过那里,说附近不让人近。却原来是已故皇后的住处?”

  老人撇上一眼,道:“谁说原皇后已故了?只是精神乱了,被关在了云宫,每日消耗日子。”

  新人连忙捂上嘴,瞪大眼睛不让自己出声,眼睛里的颤栗代表了她的忐忑。

  “那为何?”

  新人好不容易憋了几个字出来,又缩了回去,不再问。

  她开始后悔,不该好奇皇上去哪。

  皇上去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吃人的皇宫,万事不上身才是上上道,眼前数不胜数的珍味难道不香吗?非要去问那些夭鹅子干嘛!

  老人见新人又埋头去吃,迟疑道:“怎么你不好奇了?问到半截不问了?不会胆子这么小,怕了吧。”

  “没,刚上来的这道菜合我胃口,我先吃几口,冷了就不好吃了。”新人头也不抬,让自己保持埋头大吃的模样。

  老人鄙夷地看了半天,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却毫无胃口,实在想不通这些味道清淡的菜有什么好吃的,又是对她一顿鄙夷。

  皇后在云宫门口站了许久,门虽然关着,但院内灯火通明,一看就是皇上来了。

  她进宫晚,她嫁给宁皇之前,本是心仪他人,却被自己父皇嫁给北江皇帝。

  身为大齐公主,她没有选择,只能听从皇命。

  却谁知,嫁过来偶尔听到下人嚼舌头,竟是宁皇还有一任皇后,还就是皇宫内。

  皇后自是愤怒,哪里容的下这种事。

  派人查了个确实证据,就跑去跟皇上要说道。

  没成想被皇上一顿冷语给推了回来,让她守着皇后的位子守好分寸。

  皇后性子软,并不想争什么,见皇上生气,却未对自己有什么不好,慢慢也就不再去想云宫里的那个人。

  这些年,她也从未见皇上去过那里。

  今年这是怎么了,还偏偏是在年夜,皇上竟然来了这里,忍了这么多年,终是忍不住了吗?

  “娘娘,回宫吧,这里冷,小心受风寒。”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疼皇后。

  皇后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光,眼里闪出水汽,点头道:“走,回去吧。”

  老嬷嬷抹了抹眼睛,应道:“哎!娘娘吉人天相,逢新转运。来年必会顺遂安好。”

  皇后苦笑不语,听着脚下踩着薄薄的雪,咯吱咯吱,很是清脆。

  人与天抗,哪里有抗的过的。

  她自幼就知道顺势而为,只是苦了自己的女儿。可怜的女儿,怎就那样痴情,偏遇上蔺北那样冷清的性子,如何能够谋得好日子。

  回了宫,皇后褪下大氅,问道:“外面安排的如何?”

  老嬷嬷低声应道:“皇后放心,一切都安排好。只要明日越灵溪出门去拜越府,必将有去无回。”

  皇后轻声叹着气。

  谁人不是清纯无害的心,偏世道没有公平,为了长阳,她不得不走这步险招。

  云宫里,灯火璀璨。

  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亮过了,安秋云从来不会让宫里点超过两支灯。

  越暗她心越静。

  可此刻,已经说好绝情的人,为何又要来这里,还点的这样亮,照得她眼睛一阵恍惚。

  “云儿,这么多年朕没来看你,你可还好?”宁皇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经眼角爬上细纹,再不是年轻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涩,声音竟有些小心翼翼。

  安秋云淡淡一笑:“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该再来这里,我生与死都与你无关。”

  宁皇呼吸一窒:“云儿,这许多年了,你还在记恨朕吗?”

  安秋云淡漠如常道:“我哪里敢,你是北江的国君,那时还才刚上位,哪里能救的了大齐的太子,本就是我痴心妄想。”

  “云儿,朕不是,都是朕的错,你别再怪朕。今日朕来,是想告诉你,你的长姐之女已经找到,连姐夫也找到了,朕还将她的女儿嫁给了蔺北,我北江最优秀的男儿。这些你可满意?”宁皇慢慢说着自己的意思。

  安秋云一愣:“你说什么?”

  宁皇耐心地再说一遍:“朕找到了你长姐的遗腹子,还将她嫁给了蔺北,我北江的少年战神,比朕都丝毫不差的男子。你可满意?”

  安秋云默了默,道:“为何要这样做?这么多年了,你做这些还有何意义?”

  宁皇道:“朕想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当年,是朕太年轻,没有顾及你。云儿,跟朕出这云宫吧,这里太阴冷,于你身体无益啊。”

  安秋云本该高兴,不想却笑起来,笑的冷意无限,让人看了心底生畏。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这里了。也不要告诉我外面的消息了,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就让我在这深宫中,守着我自己最初的执念,就算你对我的成全吧。”

  宁皇心里难过:“云儿,朕当初负了你,可从今以后不会了,你不想见见你的兄长,你的小侄女吗?”

  安秋云摇头:“那与我何关。自我嫁给你,安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自你放弃救我长姐,你的一切便与我无关。此生我不再有牵挂的人和事,唯有此身是父母所赐,我不能随意处置,只好待它自然消亡。”

  她说着,转身走向内室,只留下一道落寞。

  “云儿,我心里只有你。”宁皇在后面喊着。

  安秋云又想起她初见宁皇时,宁皇眼里露出的光彩。

  那一刻,安秋云知道自己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了。果然,后来他亲自来向自己求婚,说的第一句就是“云儿,我的心里只有你。”

  安秋云怀着一颗少女对未来满是憧憬的心嫁入了皇宫,成为了全北江权利最盛的女人,却没想到,她的夫君心里只有江山,没有她。

  她对他死了心,死在了他面前,偏他用世间至宝将她救了回来。

  但世间再无安秋云,安家再无安皇后。

  宁皇在寒风中站了许久,见内室熄了灯才不情愿地回了身。

  安秋云在窗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离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身边的老嬷嬷也跟着抹泪不止。

  “娘娘,您这是何苦啊,皇上他心里是有您的啊。”

  安秋云带泪冷笑:“他心里的人不是我,是我的长姐,自我长姐嫁到大齐后,他就内心存下了芥蒂。后来在尚书府见到了我,便以为我是姐姐,非要带进宫来,给尽荣华富贵。”

  “可这些有什么用,我不过是姐姐的影子。但我何曾不开心过,我也爱这个男人,如果他能一直将我当作影子爱护下去,也许此生我也能够这样麻痹自己,可谁知,姐姐遇难,他竟不闻不问,还派去杀手刺杀长姐。嬷嬷,他心中有曾有过一丁点情意?他只有冷冰冰的江山,时刻对大齐虎视耽耽。现下他将孩子嫁给蔺北,怕是要对蔺家动手。蔺家世代忠良,你看他心中可还有一点良善?”

  嬷嬷还要说什么,安秋云道:“嬷嬷,跟着我苦了你了。明日你出宫去吧。我一个在这个云宫,就自生自灭吧。”

  嬷嬷惊到,连忙摆手:“娘娘说什么呢,老奴跟着娘娘过的是神仙的日子。老奴没有亲人,陪着娘娘赏花赏酒,老奴感恩。”

  良久,黑夜里又响起一声叹息:“嬷嬷,既如此,往后别再提起那个人吧。就咱俩人,过下半辈子吧。”

  “哎!”嬷嬷回答地干脆又欢喜。

  青丰堂。

  越灵溪没有见到父亲,很是意外。蔺文虎向她解释,明日越山川会回来,今夜有事。

  越灵溪看了眼蔺北,蔺北示意她向蔺文虎敬酒,顺带要红包。

  越灵溪乖巧地敬酒说拜年话,还讨到了大红包。

  蔺文虎见两人都心不在焉,早早赶他们走,只余自己喝到天发亮。

  却说蔺北带越灵溪出来,在府里转了个圈,一个长身,抱起她飞出了府。

  “去哪?”越灵溪窝在他怀里低声问。

  “你猜。”蔺北抿着唇,只留下个好看的弧度给怀里的人。

  越灵溪往他身上蹭蹭:“怕不是,你又要去云院看星星吧。”

  夜空中寒风阵阵,蔺北心下一阵惊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越灵溪站在屋顶,看着下面一片烛火璀璨的宫殿,道:“这里哪里?不像上次那个云院。”

  蔺北立刻捂住她的嘴,一个俯身,抄起她飞离远。

继续阅读:第六十四章 不安宁的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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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渐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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