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包,酿茶,甜酒,蒸栗,艾窝……
前世见过的,没见过的,都通通来一遍!
越灵溪两手拿满吃食,边走边吃,两只眼睛还在不停地四下寻摸。
穿越就该这样挥霍肆意,海堂枇杷状元糕,吃一块扔一块!
富可敌国越府独女!一个爽字怎么够,越灵溪感觉这才是到达了人生高潮!
她身后跟着个小丫鬟,攒眉苦脸看着前面一路蹦跶的主子,主子这次好了和以往大不相同。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主子已经不是原来的主子,而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的人。
两个月前,原主收到心上人的信,约在城外赏雪。结果很悲剧,原主没见到心上人,却被猎人射杀大鸟的箭射中,当场就魂归天地。而心上人自那天也杳无踪影,没了去向。
就这样,未来世界遭遇雪崩的越灵溪穿越到她身上,同样的身体装进了不同的灵魂。
越灵溪穿越到这个时空以来的所有时间都在养箭伤,这是她第一次出门。
躺了两个月,恨不能头上长出枝丫,终于得到大夫首肯,越灵溪迫不及待跑出来,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实在是上辈子打工生活太苦逼,现在有了体验上层社会的机会怎能放过!
“春杏,去买点酥酪。”越灵溪扫到一家名叫“糖蒸酥酪”的点心铺,只是店名就馋出满嘴口水。
跟在越灵溪身后的小丫鬟一脸苦色:“小姐,咱们带的钱花完了。”
“花完了?”越灵溪觉得她简直就是在说笑话,首富的钱怎么会花完!
“怎么不多带点!派人去取!”越灵溪嘴下未停,又塞进一颗果饯。
春杏还没来及回复,迎面走近几个人,为首的黄衣少女见到越灵溪嗤笑起来:
“越灵溪,没想到你竟然没死,真是祸害遗千年!你也真能给人添乐子,偷汉子都能让人当鸟射!不愧京华独一份!瞧瞧这吃相,整个京华还真没有几个爷们能比的过的!”
越灵溪听得直皱眉,哪里来的二货,简直傻不愣噔,敢这样怼首富!
春杏早在黄衣少女开口时就把越灵溪挡在身后,喊道:“黄晶莹,这可是在大街上,我们不怕你!你嘴巴放干净点!!”
黄晶莹听了脸色立刻沉下来,怒道:“越家真是家道没落,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说话了。”
春杏被噎得满脸通红,她身后有女声响起,嗓音清亮不急不徐:“跟下人说话自然是下人出面。有些人虽然是下人却身白言正,有些人看着是主子实则奴性十足!”
“越灵溪!你说谁奴性十足?你给我说清楚!”黄晶莹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她印象里那个只会撒钱追汉子的越灵溪,可没这样的伶俐口齿。
“你是谁?女孩子嘴巴这么狠毒可不是好事。”越灵溪不以为意,继续吃着果饯。
“越灵溪,你别装傻!说,你把崇丘藏哪了?你自己半死不活就算了,还把崇丘藏起来,有没有一点廉耻!”黄晶莹手指越灵溪,恨不能戳进她眼里。
越灵溪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越灵溪这动作惹怒了黄晶莹,她满腔怒火一下子喷发出来:“自你之后,没人再见过崇丘!崇丘从未说过喜欢你,你凭什么把他据为己有?你以为把越家给他,他就会倾心于你?你真是妄想!笑话!活该你们越家家破人亡!”
黄晶莹声音尖锐,刺人耳膜。
越灵溪看着对面女孩的歇斯底里,感觉到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栗,一股身体深处的伤痛涌现出来,让她有些不舒服。
越灵溪转头问春杏:“她是谁?她说的都是真的?”
春杏点头答道:“小姐,她叫黄晶莹,是黄记商行的大小姐。见小姐和安少爷情深意切,就眼红妒忌想要拆散您和安少爷,简直不要脸!”
安崇丘,原主的心上人,很少露面,自称行脚商人。
这些基本信息越灵溪还是很清楚的,这都春杏每日在耳边不停叨叨的成果。
越灵溪抬手打断春杏,对黄晶莹开口道:“我为安崇丘死了一次,已经彻底死了心,我的生命里已经没他。”
她没有心思去理会原主的糟心事,那些已经是过往,她也不是她。
“你这话鬼都不信!什么死了心,还不是欲擒故纵!你也找不到他是不是?!”黄晶莹咄咄逼人,一针针刺向越灵溪。
“不要用你的想法揣摩别人!你要,就尽管拿走,能不能拿到是你自己的本事,跟我没关系,以后不要再来烦我!”越灵溪不再停留,向前走去。
黄晶莹伸手想拉住越灵溪,身旁的紫衣少女拉住她,对她附耳说了句什么,她不甘地哼了声,杏眼圆瞪在她后面喊:“越灵溪!等我找到崇丘,有你好果子吃!”
越灵溪没了闲逛的心思,转身往回走,她脚步看似悠闲,内心却沉重起来。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黄晶莹那句话:活该越家家破人亡。
那是什么意思。
眼下,她只知道越家是皇家供应商,北江国首富。
原主母亲早年病故,整个越府只有父女二个主子,虽人丁单薄却也其乐融融。
她养伤这段时间,父亲越山川对她无限宠溺。不论是用来救命的药物,还是吃的用的都是上品,连逗她开心的小物件也价值连城。
如果没有丰厚的财富底蕴,光是这些平日的用度都支撑不来,又何来黄晶莹这一说,黄晶莹再嫉恨原主,也不会拿这样的字眼信口开河。
越灵溪心急如焚,只想快些回府向父亲问个清楚。
她本来满心窃喜,比起那些一穿越就是公主皇后或背负血海深仇的人,她对这个首富独女的身份简直不能再满意!
自由钱多又任性!这才是主角的标配!
这完美的配置她还没有享受,怎么能随意被破坏!
越灵溪心里想着,催促春杏快些带路回府。
谁知还没走出多远,主仆二人又被人拦住。
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叉腰站在两人面前,面露恨意。
“越灵溪!你个不知廉耻的放荡儿,你怎么不死!可怜我乖巧的女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丫娃回不来,你也别想回家了!我要让你爹也尝尝看不到丫娃的滋味。”
汉子说着,朝越灵溪抓过来。
越灵溪吓得连退好几步。
春杏显然很熟悉这情况,早在汉子凑过来的时候,她就跨步把越灵溪挡在身后,手指汉子,喊道:
“老榆木,你丫娃跟别人私奔,关我们小姐什么事!别过不去河,怨裤裆大兜水!你再无事生非,就拉你去见官。”
老榆木眼睛通红,声音嘶哑:“丫娃就是我的命!没了丫娃我活着也没意思,大不了鱼死网破!越家有钱纵容越灵溪四处放浪,我那么好的丫娃硬生生被她带坏了!我命都不要了,还怕见官?!”
他面目狰狞着扑过来,越灵溪吓得赶紧往后跑。
可老榆木动作敏捷,他的手已经碰到越灵溪衣服,眼见就要抓住越灵溪,不知何方飞奔来一只脚,直捣老榆木下巴!
“啪”地一声,老榆木直愣愣向后摔倒在地,掀起一片尘土。
越灵溪扶着胸口一阵后怕,看着一队人马走近。
最前面骑马的人着青藏锦衫,竹簪束发,一身精干。
后面一队亲卫紧随,亲卫黑衣劲服,黄符印胸。
“小姐,是枢密使蔺北蔺大人。”春杏低声告知。
越灵溪微微点头,默默站到一旁。
“怎么回事?”刚出手的亲卫脚踩老榆木后背,质问春杏。
春杏屈膝答道:“回官爷,这人光天化日,骚扰民女,请官爷从严处置!”
“呸!”老榆木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亲卫脚稍用力,他又摔回去,吐出一口血牙。
亲卫嫌恶地挪开脚,向蔺北抱拳道:“大人,有人寻衅滋事,我叫人送他去衙门。”
蔺北薄唇轻启:“去吧。”
“大人英明!”
“呸!狗官!”
春杏和老榆木声音同时响起。
“放肆!”亲卫怒斥。
蔺北也不气恼,反而转头去问越灵溪:“你说。”
越灵溪道:“民女正在走路,他突然跳出来骚扰民女。”
她语气淡淡,既不行礼也不恭敬,蔺北身后的亲卫正要呵斥她无礼,春杏早已跪地给越灵溪求饶。
“大人明鉴!我家小姐大伤初愈,记忆全失。她不是有意冒犯大人,请大人不要责罚。容我向大人秉明实情!”
见蔺北摆手,春杏道:“这个老榆木有个丫,喜欢我家小姐通透爽利,总是缠着小姐跟着听曲卖口。有回丫崽跟着小姐,遇到一个白面书生,两人看对眼了。老榆木不同意,丫崽也倔,干脆跟人跑了。他就赖到了小姐头上,两次三番来找麻烦,什么难听说什么,这实在冤枉我家小姐!白白污了小姐名声!这多亏我家小姐性子好,每次都好言相劝,今天竟然要抓人!光天化日,怎能这样无法无天,求大人为我家小姐作主!”
春杏声音凄瑟,将越灵溪说得委屈不已。
越灵溪对原主知之甚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事。
亲卫在一旁问:“你叫什么名字?”
越灵溪答道:“越灵溪。”
蔺北听到,一直淡漠的脸上现出一丝讶异:“原来是京华一霸,久仰!”
京华一霸?!
越灵溪抬头看向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四目相对,一个探究,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