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蔺北之难
念姑姑2020-08-26 23:584,041

  “公主,您要不先回去?”齐刚又上前劝越灵溪。

  越灵溪来的极为快速,他们这皇车刚进了宫没多久,她就跑来,急着要见皇上。

  偏偏皇上似有急事,带着大臣们就进了上书房,进门前还特别叮嘱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越灵溪就这样被拦在了外面,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越等她越心急,她好几次在外面大喊,可是每次喊都会出来一个宫人,让她小点声。

  终于在日头西落时,上书房的门才打开,几个大臣都跟着出来向越灵溪道别。

  越灵溪看着这几个大臣都面相粗陋,不像是常年享受皇恩浩泽的样子,但此刻,她哪里顾的上这些。

  上书房内已经掌了灯,越山川满脸疲惫,靠在龙椅上对着越灵溪招手。

  “溪儿,快过来,什么事这么急?连场子那边开业都顾不得了?”

  越灵溪也想问他有什么事,怎么就连自己也不见呢?

  可是这个时候,她都要急死了,哪里来的心情去质问他。

  只急着道:“爹,南疆来信,蔺北战败,您能不能派兵去救他。”

  越灵溪焦急落在越山川眼里化为了心疼,他轻轻摆着手,道:“溪儿,你也知,北江与大齐是两国,爹没有什么忙能帮的上。这事只能看北江的宁皇如何处理。”

  “爹!宁皇恨不得蔺北死,回了京华连休沐都没有,就直接又让他出来带兵。这分别就是想要借南疆之手置他死地。西域他没死成,这南疆又是他的一处困境。”越灵溪走来走去,她已经无法让自己停下来。

  “溪儿,你讲的这些爹自然知晓,蔺北又何能不知。只是君有令,臣不得不为。蔺北本就不得宁皇心,如若再违抗命令,只会死的更快。南疆虽看起来是困境,谁又说的准不是转机。”

  越山川极力地安抚着女儿,他怎能不知她的心,只是,为君过慈,会贻害天下。

  “爹!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越灵溪急着问。

  “爹,您出兵攻打北江?或者南疆?”

  越山川摇头:“大齐此时内里不稳,哪里有精神去对外挑衅,只能慢慢等着,蔺北此事,只能靠他自己了。”

  越灵溪咬唇:“爹,溪儿知道了,溪儿回去了。”

  “溪儿,陪爹吃个饭?”

  “过几日吧。”

  父女俩谈崩了,越灵溪出了上书房,越山川揉了揉眉角,看着她离开。

  南疆边境一处密林,有两人依树而坐,正是蔺北与珙桐。

  珙桐将水递给蔺北,蔺北接过喝了一口又还给珙桐:“喝完。”

  珙桐接过去,就要将水瓶塞上。

  “喝完。”

  “少爷。”

  “喝完。”

  “少爷,只剩这一口了。”

  “林子里还能没水?”

  “可是天黑了。”

  “喝完。”

  珙桐看着蔺北,如墨的发丝已经带着杂乱,俊朗的面庞也挂了几道血痕,平添了几分刚毅。

  不知怎么,看着这张脸,他忽的满心都满了力量,仰头将水喝光。

  “少爷,那些乌金军怎会临时倒戈?”

  主仆两人已经在密林里躲了两日,如若不是这片林子,怕是此时命早没了。

  却说那日蔺北刚与青花对战完,又迎来南疆进犯,正在迎战的当口,不想整个乌金军对着自己猛攻,如若不是自己身手出色,再加上珙桐拼死相助,怕真是凶多吉少。

  “少爷,皇上还真是狠心!这样的事竟然也做的出来。”

  “哼!为君有几个是好的!”蔺北看向珙桐,几个月不见,他变的果敢了许多。

  “怎么,现在还对少夫人有意见吗?”

  “什么?”

  珙桐满心都是对皇上的愤恨,对蔺北的突然转弯有些极为不适应。

  “少爷,属下不敢对少夫人有任何不敬,少夫人是人中龙凤,属下敬佩。”珙桐乱想着措辞,有些词不达意。

  “去了几日校场,不光练了身手,嘴皮子也练出来了?”蔺北薄唇轻启。

  “少爷,您别取笑属下了。”珙桐有些不适,蔺北从前不跟他说着闲话。

  “不光你,我也很敬佩她。没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有了她,却觉得她是天下。你说,可不可笑?”蔺北望着头上黑压压的树叶,眼神也变得深邃。

  “少爷,”珙桐不知怎么答话,他有些别扭,一时不知该怎么跟这样的主子搭话,蔺北从前都是一本正经的,哪里跟他说过些许心里话。

  蔺北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没见过这样的我?”

  说着,他笑起来:“从前我也不曾想自己会变成这样。越灵溪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虽然她并未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可是有时候她一句话就能够说中人心。”

  “有的时候,不在于话多少,而在于恰是你想听的。这么多年,无论多苦我都觉得是应该的,我都必须要扛起来的,所有的事都是我的。却谁知,遇到越灵溪之后,别看她瘦弱又单薄,却时时想着当个老大,动不动就会跟我说,她会保护我之类的话。”

  蔺北说着,笑容渐渐放大,声音也渐渐回荡入夜色。

  珙桐不说话,就安静听着,这样的蔺北让他觉得极为有人情味,带着冷暖,比从前一直冷冰冰只知训练再训练的主子有烟火气太多。

  “自从有了她,才知道从前那些日子都白活了。”

  “可是她又偏偏喜欢去那些极为令人讨厌的地方,与些不相干的男人交往。我极为不喜,却也不去约束她。”

  “她是阳光下的精灵,如若被拘束成牢笼里的鸟雀,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珙桐听着有些不同意:“少爷,可是君为大,您就是少夫人的君。成婚前如何就算了,这婚都成了,岂还能随意胡闹?”

  蔺北又笑了:“你不提醒我,我还想不起来了,她这毛病不是后来的,而是从前就有的,只不过因着这场大婚,有了我作挡箭牌,她更加肆意妄为。”

  “你可听到了她在西域与刘业交好之事?”

  珙桐恍然大悟:“原来少爷让刘业跟着安崇丘护送公主回京华,是想将他支开?”

  “我看着他就烦心,但是任由他自由又不放心。现下他不在我眼前,又不能离开京华,这再好不过。等回了京华,你找个由头,将他送去校场,让他在那里呆上后半生。”

  珙桐点头:“少爷英明,这事包在属下身上。”

  此时借着夜色谈心的主仆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好不容易支走的刘业,又星夜在回南疆的路上。

  两人接下来的话里,自然还是越灵溪,刘业早被扔到一边。

  “你听到少夫人最近在大齐的什么风声没有?”蔺北问他。

  珙桐摇头:“没有啊,少爷,可是大齐有什么事?”

  蔺北无奈道:“大齐民间在张罗要给月华公主招婿,还说她与一男子成双入对,那已经是暗定的驸马了。”

  珙桐大惊:“少爷,这少夫人早已为人妇,这天下皆知啊!大齐怎会传出这样的传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越灵溪虽已大婚,可那是在北江境内。我只是个臣,并非皇子,世人能传出多远。再者,越山川的身份向来严密的紧,即便他登上了皇位,也只有极少数的人将他与大齐新皇挂上勾,越灵溪自然更不为人熟知了。更何况,就算有人知晓此事,也不会这个时候张扬出去,待到公主真的向天下招婿的那天,再抛出公主已婚的事实,岂不是更有说料?”蔺北动了动身下,他觉得身上有些麻。

  珙桐瞪着眼,嘴巴张到老大:“少爷,咱们在边境如此拼命,他们却在安宁的地方将您作为谈资?这?太?”

  珙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蔺北道:“人之常情,没什么想不明白的。那些好八卦之人还十分艳羡我能够带兵打仗。他们哪里会明白刀剑无眼这句话。”

  “少爷,您这话说的好轻松,属下怎么看您一点也不着急!您就不怕,要是少夫人真的招婿该怎么办?”珙桐心里开始为自己主子着急了,他了解自己主子,凡事一旦进了他的心,那就是他的命,再不会放手。

  蔺北斜他一眼,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还没说完啊。要不说这为君者都有着各自的手段,大齐新皇就当作没听到,民间的风声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真的刮到大齐朝堂上去了,越山川才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公主已有婚配,让百姓都歇了心思。’”

  珙桐听着,觉得很是匪夷所思:“齐皇为何不早说,让这风都刮到少爷这里来了。”

  蔺北又笑:“这哪里是刮到我这里来的,是我派人暗中保护她得来的。”

  珙桐更是不解:“少爷,那您还任由着少夫人这样胡闹?”

  蔺北的笑声在林中传开,惊起几只夜鹜。

  “这样才好,齐皇这一句话,让天下都闭了嘴。不然总是民间传来传去,谁能说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再者,你家少爷也不怕这样的事,越灵溪越是有什么传言,越代表她很安全。况且,”

  蔺北说着说着不说了,突然竖起手掌。

  珙桐一见全身戒备。

  这是又来追兵了,这两日两人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总是在追追逃逃中度过,连火都不敢生。

  “走。”蔺北一句话,长身跃上高树,珙桐在其身后紧随,虽速度不如他,但也在林中掀起一阵风,极为迅猛。

  两人在树梢待了不久,就见到有一队乌金军从先前两人坐的地方走过。

  珙桐看着,两眼都缩成一条缝,恨不能上去将他们碎了。

  蔺北则如同没事人一般,看着那群人离开。

  很快,这队人就走的不见了人影,珙桐正要下去,蔺北又一个手势:“慢着。”

  他凝耳听去,轻声道:“前方有打斗,怕是乌金军遇到什么人了。”

  珙桐思索许久,道:“少爷,会是什么人?南疆的人不会进这片幔障林,还有什么人他们能遇上。”

  蔺北也锁着眉头想不通,他想了一种可能,又觉得太过于匪夷所思,很快就自我否决掉了。

  “走,过去看看。”

  这次蔺北放慢速度,让珙桐紧紧贴着他。

  刚刚的那队乌金军并未走出多远,两人前行了一小段就见到厮杀现场。

  竟是四五个蒙面人对着整一队乌金军,只见黑衣人身手不凡,出手狠厉,没几个呼吸的时间,整队的士兵就被屠光。

  蔺北看的惊心,更别提珙桐。

  他忽然觉得不该好奇,带珙桐来这里,他见黑衣人在乌金军身上搜着什么,他轻推下珙桐,示意两人离开。

  就在蔺北转身的瞬间,他后背传来陌生的声音。

  “蔺大人,找你很久了,没想到竟在此见到你。”

  蔺北回头,珙桐心惊,赶紧站到蔺北身前:“你是谁!为何要杀我家大人?”

  那黑衣人笑道:“我杀蔺大人?我要杀蔺大人,还为何要杀那许多人?”

  他一边说着,一只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一边将自己黑纱拉下来,一张四四方方极为有辨识度的脸露出来。

  “方大师?您竟来了?!”蔺北心惊,方正大师是齐江大陆仅有的极少数巅峰大能之一,他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地遇到他。

  方正笑道:“蔺大人在此,老可怎能不来?”

  蔺北疑惑:“请方大师解惑。”

  方正道:“唯一人而已。”

  蔺北依旧不解:“蔺北愚钝,请大人明示!”

  方正摇头:“蔺大人再愚钝,世间哪里还会有清明之人。只是此事你不知晓罢了,我也不瞒你,是你岳父,当今大齐新皇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蔺北更为震惊:“不想岳父竟能请的动大师。”

  方正大笑道:“你这就有些小人之心了,你岳父的人情遍布天下,不然如何能不费一兵一卒重得了天下?蔺大人且放心吧,乌金军老可我已带人灭完了,蔺大人再无生命之忧。”

  蔺北道:“蔺北谢过方大师。”

  方正哈哈笑着离去,只余下一句话:“只怕北江皇帝还会想出新法子杀你这个忠臣,不如你就此去大齐吧!”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八章 溪向北流,万物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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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渐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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