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越灵溪绞尽脑汁动员全宫里的人为大齐的国库出力,偷偷出宫的长阳公主此时遇上了大麻烦。
长阳带着宫女青词已经出来两天了,长阳虽长在宫中锦衣玉食,却长年不忘习武,骑起马来当真男子都不如。
原本两人该在第二天就追上蔺北军队的,谁知遇上了连绵细雨。
春日的雨下起来,细细密密,没头没尾,道路一片泥泞不说,长阳还来了月事,长时间在马背上颠簸很是腹痛,不得已,两人只能就近找了客栈住下来。
青词原本打算多住上几日,让长阳的月事完后,待雨停了再走,却谁知才停了一晚,长阳就呆不下去了。
她脸色较往日,显得有些苍白,但心里的那口气却始终抬着。
“青词,快些,这雨一时半晌也不会停了,我们再不走,怕是更难追上蔺北了。”
青词皱着眉头:“公主,您的身体这样吃不消呀,再者说,蔺大人他们也必定要休息,晚间也不会行路,而且,这行军根本就快不起来。这雨不光是下给咱们的,也下给他们呀。那么多人,又带着粮草,怕是比平日会慢上许多。”
长阳道:“道理自然不错。可是蔺北的脾性却与普通人不同,很难说他会不会以天气为由,让军队加快速度,训练将士。”
青词一听,低着头快速收拾东西。既然公主决定了,那就早些走,最好在天黑的时候能到下一处客栈,如若露宿野外,就太危险了。
两女上了马,看好地图就在泥泞上前奔,哪成想雨越来越大,最后身上的雨蓑都被浇透了。这可了不得,长阳衣裳一湿,里痛外湿,她一个没着意,竟从马上跌下来。
青词一见脸色大变,赶紧去扶长阳。
“公主,可摔到哪里没有?奴婢扶您去找个避雨的地方吧。”青词看着四周,春日光秃秃的山上只有零星几颗枯树,哪里有藏身之所。
长阳摇头:“无妨,不能停。你拿颗保宫丸过来。”
青词有些不情愿,却也无奈何,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长阳。
“公主,太医说这药每日只能吃一颗,方才出发前您已经吃了一颗,现下又吃一颗,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吃了。这万一要是身体吃不消,那可得不偿失了。连心苏也真是的,让蔺大人帮着痛多好,还偏只能外痛,不然您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胡说什么!要是蔺北替我痛所有,那他该有多难过,我该心疼死了。”长阳服下药丸,很快腹中不疼了,她随即上马。
青词想拦拦,但也没有躲雨的地方,只能跑到前面去看看是否有客栈或者住户。
青词身上的衣物也全湿透了,没有能给长阳换的,只能看着公主穿着湿衣纵马前行。
青词在后面跟着,心里想着该怎么让长阳多休息下再走,如此还没往前走多远,突然长阳的马前蹄跪下去,整个马朝前摔去,长阳被狠狠地摔到地上。
“公主!”青词一见脸色大变,赶忙下马去扶,却谁知她刚下马没跑两步,就被一条细细的线给绊倒,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长阳一见,喊道:“青词。”
青词正要爬起来,天上一张大网落下来,正好将她包在网中。
长阳更是心急,可她一条脚似乎没了力气,想要站起来却又摔下去。
她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却也知道这腿怕是断了。
“青词!”长阳大急,“我的腿不能走了!”
就在这时,路旁的一个石头堆后走出几个壮汉,个个长须虬冉,膘肥体黑,让人看上去又恐惧又恶心。
青词见到这几人,心里更加慌乱,自己被网扣住,公主又不能走路,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两人要将命交待在这荒山野岭吗?
她死不足惜,可是长阳不行啊,她可是一国公主,北江皇上唯一的爱女,一旦有个闪失,这怕是会惹出大乱子。
“公主,别怕,有青词在!”
青词压根想不到要怎样救出自己与公主,却还是拼命地想要安慰她,让她先平静下来。
这也难说,有时一个人的意志力可以决定他在绝境时的生存能力。
长阳听到青词的话,果真气息稳了稳,内心还真认为她有办法能逃出这些人的手掌心。
青词见长阳听进去了,叹暗了一口气,向着下套的几个大汉问道:“你们可行我们是谁?还不快快将我们放了!”
几个大汉听了都狂笑起来。
一个大汉道:“小姑娘不光肉嫩,说句话也让人舒服地很!来,你是让爷先宠幸一番,还是让我的兄弟们先上?”
“我呸!你们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在你们面前的是北江长阳公主,现今皇上唯一的掌上名珠,你们要是敢乱来,灭九族都是轻的!”青词骂道。
“哟!小姑娘还挺会编故事,哪里有你这样的事!长阳公主我们自然有所耳闻,只是人家是天之娇子,岂会在这荒山野外冒雨前行?你说你们在大户人家的小姐,也许我们还能信上一信,怎么看上去,小姑娘也不像是村野人家的出身,这细皮嫩肉的!”
个头最高的大汉说着,其他的跟着笑起来。
青词一见情形不对,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出去:“你们给姑奶奶看清楚了,看看这是不是公主的令牌!”
长阳正要阻止,却晚了一步。早在青词说出她身份的时候,她就有些不太赞同,谁知这丫头竟然嘴这么快,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实底透了出去。
“你们别信她,几位大哥说的对,我们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里有公主淋雨的事!几位大哥有事好商量,我们贪玩,偷偷出来,赶上了雨,再不回家怕被受罚,只能冒雨前行。还请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们带了很多钱,可以都给你们。”
长阳虽长年处在宫中,却极会察言观色,这无人野地,公主的身份如果真的透露了,那可真就命送在这了。
几个大汉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说实话了吧。哟,这娇滴滴的女娃娃,还偷跑出来玩,玩些什么呀?要不要几个哥哥陪你们玩玩?”
长阳道:“几位大哥,我们姐妹两个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出来也不过是尝尝人间疾苦。青词,快把包裹都给大哥们,银票都在里面。”
高个大汉不禁点头:“小娃娃有见识,几句话就说到哥几个心坎上了。哥几个虽为山盗,却还真没要过谁的命。来吧,银票拿来,这就放你们走。”
他身后走出一个稍瘦些有汉子,想去青词那里拿包裹,却先看到了青词扔在地上的令牌,他捡起来递给高个子,道:“大哥,这令牌做的好精致,不像是随身仿做的啊。”
高个大汉接过去细细一看,脸色立时变了,转过头,拿着令牌给其他几个人看。
几个人看到令牌,虽都没有说话,可是神色都与方才不同了。
长阳一见要坏事,连忙说道:“令牌是谁的我们不知道,是在西梧城住宿时捡到的,觉得好看,又写着公主二字,就留了下来,想把自己当成公主呢。”
几个大汉都盯着长阳紧看,只见她虽全身尽湿透,脸色带着焦急,却掩不住无敌的风华。这女子非平常女子能比,只她这份与自己周旋的从容,就让人钦佩不已,比起另一个在网中的女子要出色许多。
什么姐妹,怕是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宫女吧。
高个大汉心头闪过这个心思后,立时下了狠下,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向着长阳道:“这令牌当是长阳公主的不假,这铸造工艺是我们老七家祖传的铸金术,老七看了,这作不得假。只是两位姑娘,没有这令牌还好,我还能当作普通人放了你们。可依着这令牌,怕是不好放你们走,我们实在怕被官兵追杀。我们不足惜,家人要因此遭殃,就造业了。”
青词一听,脸都绿了。
高个大汉见她这神色,心里对这两人的身份再无怀疑,什么捡来的令牌,眼前就是北江长阳公主无疑。
只是她们不承认,他们也不能承认,当作普通人杀了,也省了许多无谓事。
高个大汉手一勾,兄弟几个立时向长阳走去。
青词吓得大喊:“你们放肆!有胆都朝我来!不要去那里!”
长阳也被吓的花容失色,她看着他们慢慢接近,心越来越沉。
她抬头看看天,雨未停,树静止,天地间一切似乎都停下了。
长阳慢慢闭上眼睛,带着不舍,嘴里轻轻噙着:“蔺北,来世再见。”
高个大汉见长阳闭了眼,一挥手,身后一个大汉突然发力,却是朝着青词而去,他手中断刃快速飞去,直直刺入青词喉咙。
青词瞪大眼睛,一个字也没喊出来,人就倒地而亡,青嫩的脸上唯剩惊恐。
长阳听到声音睁开眼去看,正看到青词被刺,她大哭起来:“青词!”
长阳从未这样大声嘶喊过。
都是她!
都是她!
如果她不出宫找蔺北,青词就不会死!
而今,蔺北未找到,两人就稀里糊涂地死在了这个荒郊野外!
长阳忽然意识到自己十分幼稚,就这样掉了命,无声无息,最后怕是连自己的尸骨父皇都不会找到。
长阳笑笑,笑容十分欺零。
“你们快些动手,就如同对我的姐妹动手一样,让我死的干脆点。”
高个大汉本来还在犹豫,适才出手的大汉已经取回了青词喉间的刀,向着长阳就走过去。
他边走边森然冷笑着:“嘿嘿,小妮子,你长的这么好看,不如先伺候伺候哥哥,哥哥再送你上路如何?”
高个大汉听了脸色一变:“老三!”
老三回头笑道:“大哥,这样的野味咱们哪里尝过,就吃这一回,你放心,咱们回去都把嘴管好,谁也不跟嫂子说!”
说话间,老三已经到了长阳跟前,正看着长阳恐惧又愤恨的眼神,嘴角扯的老大:“嘿!小妮子,别这样看着哥,你这样更是让哥有了欲望!男人生来就是征服,今日,就让哥来征服你!”
长阳正要骂,却被老三的刀砍在了麻穴上,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个山贼,你这样糟蹋我,我父皇知道了,定让你们全族死光!”长阳现下什么也顾不上了,既然已经活不成,不如骂个痛快。
“嘿,承认你是公主了?你这个小公主刚刚就是在跟哥哥们说玩笑!公主令牌岂会随便捡到?哈哈,也罢,我胡老三活了四十多年,死前能尝尝皇帝老儿女儿的味道,也不枉白来我世间一趟!”
他淫笑着,回头看向兄弟们:“大哥,来吧,我定了穴道,这公主现下动不得,却能感觉到咱们的老二。一会完事,不妨问问她,咱们兄弟谁更舒服?哈哈!!大哥,咱们兄弟凡事一向都是你先来,今日也是,你先,兄弟们排好队,一个个来。”
说话间,他往后退了退,退到了第三个,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老三!”高个大汉思索片刻,道:“直接杀了她吧,以绝后患。这公主生来娇贵,别再干让人难堪的事了。”
他说完,又转向长阳,道:“公主,我们都是粗人,只为活命。今日对公主有所冒犯,为了日后活命,不得不让公主委屈。公主命好,说不得几年后,皇上会新添公主,是您又回来了。对不住了。”
高个大汉不等几个兄弟有所反应,举起手掌,厚厚的掌风朝长阳而去。
此时的长阳早已被吓的魂不附体,干脆地死去比让这些畜生给糟蹋了更为痛快,她闭上眼,万念皆空。
就在高个大汉手掌马上要打到长阳头上时,他忽然朝后倒去,“砰”的一声,竟然七窍流血而死。
“大哥!”剩余的几个大汉不知发生了何事,以来是长阳的手段,都纷纷拿出看家的本领向着长阳出招。
长阳闭着眼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在她听到声响睁眼时,眼前都被藏色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