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他已经死了
念姑姑2021-03-23 11:184,066

  “为了一己私欲,视天下男儿为草芥!天地轮转,日月交替,本就是世间自然!青惑前辈早已视清,以死谢天下。你身为长姐,更为青族夫人,将来青族将交由你手上,你就是这样视人命如蝼蚁吗?不知青惑前辈可否入梦,让你梦魇不断,生死不如?”

  蔺北咄咄紧逼,字字控诉,丝毫不给青花任何脸面。

  “你!”

  青花原本就粗皲的脸像是裂开,一缕缕鲜血从一道道沟里冒出来,整张脸突然变得无比恐怖。

  蔺北的话彻底摧毁了青花心底最后一丝防线,她感觉整个头脑中一片片轰隆声。

  什么狗,屁廉耻道德,什么名声族望,统统都伴随着这片轰隆声崩塌。

  整个青族原本的族长在几年前就仙逝,族长的位置已一直空置。

  本来最有望做族长的是青惑,不想她却因蔺北动了私情,舍了性命。

  青花没有青族寻阳气的本事,没有了青惑,她只有回到青族,靠着族人从外界偷回来的流浪汉子度日,原本鲜活的皮囊再也无法保持,衰老无比。

  青族也因此没了继任族长之人,虽青花被族内以族长的称呼夫人称呼,她当然知道这也是族人的无奈之举。

  她一日恢复不了青春美貌,一日无法登上族长之位。

  青族,世代青春永在,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白发老妪去污了位置。

  原本青花已经死灰一片,对族长位置没了想法,整个青族也变的死气沉沉。

  而安崇丘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他要求让青花帮他一个忙,只要帮他得到一个人,他就给青族提供最强壮的男子,让青族的女人尽享阳气,重现生机。

  身为青族的人,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了这种诱惑。

  尤其青花。

  而此刻,那个交易的安崇丘就站在她的不远处,听着蔺北的言辞却沉默不语。

  青花整个胸腔都是火,烧的她完全没了理智,没了底线。

  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熊熊的火冒着炽热的光刀直冲向蔺北。

  她活不了,这个人也别想活。

  “蔺北!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听那个贱蹄子的话,该吸尽你的血!现在,我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火刀极速冲到蔺北身上,所到之处无一不化为灰烬,蔺北虽为战神,也奈这火刀无法,没有招架之力。

  眼看火刀已经在蔺北身上燃起,围观的青族人早就吓的六神无主,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火一旦燃起来意味着什么。

  一个身影飞跃而起直往蔺北身上扑去,这分明是想用自己的身躯想为蔺北灭火,眼看就要扑到蔺北身上。

  突然,一记剑气从蔺北身上冲出来,直朝身影而去。来人不防,正正被剑气打中,整个身躯向后倒去,撞到树上,吐出一口鲜血。

  “少爷!”正是一直躲在暗处的秋水,此时的她没有被剑气伤到的疼痛,只有主子懂她的悲愤。

  她好恨自己本事不够,连替主子去分担的能力都没有。

  此刻的蔺北满身通红,在青族人的眼里,他已经没命可保。

  周围的族人已经几乎跑光了,青族的火不会灭,除非烧尽一切可以烧的东西。

  而现在,第一个烧的就是蔺北。

  蔺北烧完,就该是青族。

  安崇丘不知这火的厉害之处,但见青族人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妙。

  这个青花,为了一副皮囊,已经在底线上摇摇欲坠许久了。

  安崇丘也找了个机会,从后面隐走。

  此时的越灵溪也觉察到了不对,室内的婢女突然一跑而光。

  她深吸口气,让自己静下来,换下身上的喜服,慢慢向外走去。

  外面一片混乱,但混乱的很有章法,无论他们跑去哪个方向,都是向着一团火光的远处逃窜着。

  有婢女看到她,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跑。

  越灵溪却摇摇头,她感觉那团火光似乎在吸引着她,让她过去。

  婢女见拉不动她,着急半天,也不再坚持,自己跑了。

  越灵溪没有犹豫,朝着那团火光走去。

  火光中央的人已经由站立的方式变为了坐姿,火光冲天,无人能近前。靠近火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烧光,火势还在向外蔓延,中间已经有了一大片灰烬。

  越灵溪到的时候,那片灰烬十分之大,已经隐隐能看到外面的沙漠。

  在沙漠边上,有一个朦胧的身影,捂着脸哭的全身抖动。

  越灵溪似乎没有意识到火周围没有人,她早已被那团火吸引,一脚迈进那片灰烬。

  青火遇到生物,沿着裙角开始蔓延。

  “溪儿,不要!”安崇丘疯狂地嘶吼着,他找遍了青族都没有找到她,最后才跑回这里。

  “快回来,你会被烧死!!!”

  安崇丘跪坐在灰烬边缘,压根不敢靠近。

  他从未感觉自己的心这样痛过!

  他知道自己无耻,知道自己所作的事违背她的心意。

  可是,他太在乎她,胜过他对自己的生命。

  他不能没有她,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

  可现在,她身上已经燃起了青火苗。

  青火燃,无物灭。

  没有东西能够灭了这火,烧完了所有的东西火自然会灭。

  她就要死了。

  安崇丘的心跟着也死了。

  他一脚也迈进了灰烬。

  既然无法陪她生,那就一同死。

  就在青族一片混乱之时,北江皇宫也乱作一团。

  长阳公主不知为何全身红肿腐烂,气息越发微弱,开始时还有力气喊痛,到了最后,连出气的力气都没了。

  整个宫殿里跪满了人,宁皇扶着太后瘫坐在地上。

  长阳,是北江皇室最受疼爱的公主,享尽了荣华富贵,全天下无一人能如她一般极尽奢欲。

  然,阴阳无极,月盈则亏。

  这样不可一世的公主却偏偏是个痴情人儿。

  为一人,不惜为自己种下连心苏,将命系于他人之身。

  被宠得太盛,她以为全天下都是她的。

  她以为,自己连命都不要了,难道还换不回那人一颗心吗?

  但世事无常,情更不知何起。

  如若心如物一般能够索取而得,那世间何来珍贵之物?

  可惜,这个为了心仪之人受尽折磨的长阳公主,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她全身已经腐烂不成样子,内脏也缓慢地流了满地。

  原本通灵的双目枯燥不堪,干涸的嘴角还哆嗦着为什么。

  大殿里无人出声,直到床榻面前的人没了动静。

  所有人都早已汗浸透体,连头都不敢抬,生怕一个不小心,命丢在这里。

  “长阳因病辞世,赐封号执阳公主,葬皇陵。”

  “如日后有半点不利长阳的消息传出,今日殿内在场所有人尽数诛九族。”

  宁皇的声音在大殿上空回荡,虽为万人之上,此时却没了一丝威严。

  那个他最心爱女人用命拼来的女儿没了,他瘫坐在地上再无动静。

  不知何时,殿内的人都离开了,只余下床下一滩脓水与一个皇帝。

  清清冷冷的殿内弥漫着淡淡血腥,一阵风吹过,似还有烧焦的味道传来。

  “传令,不惜一切代价,杀蔺北!诛蔺家九族!”

  阴涔涔的声音伴着血腥气在大殿内响起。

  几个黑衣人无声而落,无声应下又无声离去。

  当夜,蔺家本家及旁支所有宅地都被火烧殆尽,惹得京城一片恐慌。

  翌日朝上,有大臣将此事上报,皇帝震怒,推由京兆府与吏部同查。

  再一日,京华传出蔺家不轨,灭族。

  没有任何详细陈明,大批官兵去早已火灭的蔺家府邸搜尸,却连个下人的尸体都未寻得。

  宁皇大恕,着全境搜寻蔺家相关人等,一旦寻到,斩立决。

  消息一出,整个北江无比震惊。

  就算最小的孩童,也意识到这个皇上怕是疯了,却都闭口不敢多言。

  而在京华一处精致院落,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已经三天了,没有任何消息,怕是凶多吉少。木丫,你去将筹备的所有金票全部装起来,随我去大齐。”

  说话的人一身严肃,身边其他几人都很少见他这样,不约而同都挺直了腰背。

  “赫大哥,我们已经将所有北江的产业都卖了,这些金票比整个北江国库还要多上许多,都带上?狗皇帝如此对待蔺家,我们不该替他们谋划占了这江山算了。”

  木丫气得胸脯上上下下,自从听到长阳死讯之时,她就觉得宁皇不会让蔺家善终,却没有想到竟然这样没有遮拦。

  “你以为有银子就能占了这江山?如果真如此,为何历年来,没有从商者最终居高位!就你我这脑子,一旦被别人所知有多少银子,怕用不到明日早上,就脑袋搬家了!”

  赫季瞪了木丫一眼,恨恨出了口气。

  “溪丫头曾说要用全天下的钱都来宠她的男人,那我们就帮她走这第一步。不论蔺北是不是能安全的将她带回来,这都是她的愿望。”

  木丫听的心头一酸,她何尝不懂。

  越灵溪将命都给了蔺北,赫季又怎不是将命给了越灵溪。

  究竟是谁欠了谁。

  木丫重重点头,她看到蔺北在越灵溪失踪后,怎样疯狂失常,也看到赫季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彻夜不眠地想办法扩大着生意,用命搂钱。

  都不要命了,她木丫又要什么。

  她转身就出去了,为了安全,那些金票只有她自己知道存放地点。

  既然受了这么多人信任,她又怎能让这潭水毫无波澜。

  木丫抬脚去了茶肆。

  第二日,整个京华的风向变得很奇怪,不知从哪个角落传出来,北江国库亏空,重家重臣与商界富贾联姻,富贾财富充盈国库。朝中缓和了,就将重臣置于死地,北江已再不复大国风范。

  无人提具体臣子名字,但谁都知道所谓重臣就是蔺北。

  这是民间在为蔺北鸣不平,各大茶楼酒肆都热闹非凡,偏偏又找不到源头。

  宁皇越是派人打压,人们却谈论的更加肆虐。

  短短几天时间,不仅舆论在北江蒸发到了顶点,而且更蔓延到了边境邻国。

  一时之间,东西南北多个邻国竟都来进犯,北江军中告急,不光军队急,军饷更急。

  前有长阳公主的下葬之事未完,后有国内舆论风向,再来边境遭进犯,宁皇一夜白头。

  可此时再没有下一个蔺北,即便有,也再找不出下一个越家。

  偌大的北江,朝中无人可用,库中无银可拔。

  短短几日的时间,北江岌岌可危。

  就在世人等着北江这座岿然大物倒塌之时,一个消息又冲进了众人耳中,无异于晴日炸起狂雷。

  蔺北夫人越灵溪向朝堂贡献两百万金,以供军用。

  夫君还在被举国追拿,随时性命堪忧。其夫人却大义当前,其胸怀一见便知。

  而这则消息还未被众人消化之时,又数个传来,直震的人耳膜疼痛,心血沸腾。茶楼坊间更是唾沫横飞,说到嗓间干咳冒烟也不舍得停止。

  蔺北夫人越灵溪向北江进犯各国各投入百万金,并向当国事先上缴十年税负不少于百万金,请求各国退兵。

  这在世人眼中就是笑话,国之争战岂会因一个商人而让步。却无人想到,各国竟统一意场,收到信息的同一日同时退兵,连之前久不停战的北疆也停了下来。

  转瞬间,北江由岌岌可危变为了平安祥和。

  所有人都想知道区区几百万金就能买下掌权人的欲望,却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坊间无火的硝烟越演越烈,所有人都在等着正主出现解惑解馋。

  而没人知道,此时的正主却在经历一场命运对决。

  就在安崇丘跨进火圈的那一刻他身上就燃起了青火,而此时的越灵溪刚刚走到蔺北身边,一片火光中,蔺北的样貌模糊不清。

  越灵溪似是没有感觉到火的存在,弯下腰,离的蔺北越发近。

  火已经烧到她的衣角,她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一丝焦热。

  她只知道,只看到这个身影,她的全世界就一下子平和了下来。

  她已经几乎挨上他了,可是依然看不清。

  她伸手去抚灭面前人脸上的火,安崇丘看到紧张地大叫。

  “不要,溪儿,你快回来,不要去碰他,他已经死了。”

继续阅读:第一百六十章 我不只你一个男人(大结局)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乱花渐欲迷人眼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