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沉时墨说“殿下,说的可是王爷?”夜然笑着摇头“另有其人。”沉时墨看了看夜然,又看了看白墨宸和竹容承。突然想起之前关于平阳王世子和国师的事。“是国师大人?”沉时墨说。
“是。”夜然点了点头“这次军需中各种草药特别多,还有一些不常见,沐白,你去帮帮忙,别让军医弄错了。”沐白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便离开了。
沉时墨也打算告辞,却听夜然淡淡开口“沉时墨,我有话问你。”沉时墨一愣,这是夜然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从我进军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你和沐白的不对劲,我希望你今天能说明白,在以后的战役中,我不希望我的左膀右臂有任何问题”夜然说。
沉时墨看着夜然轻笑“所以你刚才故意支走沐白的。”“没错。”夜然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察觉,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沉时墨摘下了腰间的一枚玉佩,但却是一枚残玉,看样子是少了一半“这块玉佩的另一半在沐白那,我们本是一对。”“那你们……”夜然问。“殿下可知道诡门。”沉时墨说。“诡门?是那个隐于世,并且人才辈出的诡门!”夜然道。“没错,诡门两脉,一脉从军谋一脉从政谋。并且每一代都只有两人代代相传。”沉时墨说“而我就是这一代的军谋传人,沐白则是在知道了我身份后才躲着我的。”
“沐白是怕你绝后。”夜然缓缓的说。“没错,但诡门单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政谋一脉已经开始收徒弟,我父亲也有此想法,因为血脉传承弊端太多。”沉时墨说“解决了传承的问题,我就开始寻找沐白,可一直没找到。后来我从军,就更没有他的消息了,直到如今我才见到他。”“那你有没有向他说明。”夜然问。
“他现在看见我就躲开,我怎么和他说。”沉时墨苦笑“而且我一点也不会武功,又没办法强制他听我说。”“那可不一定。”夜然笑道“如果你真强制,他是不会对你动武的。而且,我有一招既能看出来沐白是否仍是喜欢你,还能让你有机会和他说明一切。”依然笑眯眯的说。“什么招?”沉时墨说。夜然俯身,在沉时墨耳边小声嘀咕。
晚膳后,夜然等人在城主府内商讨战略,竹容承突然快步走进门“夜然,军师晕倒了。”“什么怎么会?”夜然反问。“不知道,军医也没办法。”竹容承说。沐白闻言猛的站起,却又缓缓坐回了椅子上。“军医也没办法…”夜然说“沐白,你医术好,你快去看看。”
沐白也没多想起身走向沉时墨的房间。“夜然,我们这样不好吧。”竹容承一改之前着急的样子,依旧温文尔雅。“我们这是在做好事,对吧?白兄。”夜然怼了怼抱着剑站在一边的白墨宸,又拉着竹容承说“走,看热闹去。”白墨宸和竹容承一脸无奈的被拽走。
沐白走进沉时墨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沉时墨,轻叹了口气,拿起沉时墨的手想要给他把脉。却突然一阵地转天旋,等沐白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沉时墨压下,看着啥事都没有。沐白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上了他们的当了。
“你放开我。”沐白说着将脸扭向别处。“我不放,这一次你别想躲开。”沉时墨看着沐白“你有武功,你可以用内力拍开我,也可以给我下毒。”“你……”沐白转过头瞪着沉时墨。“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喜欢你。”沉时墨嗅着沐白身上那记忆中熟悉的淡淡药香,将一切都告诉了沐白。末了,沉时墨说“你不要再躲着我了,不要再躲着我了……”
沐白轻轻蹭了蹭沉时墨的颈间,他又何尝不是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沉时墨感受到沐白的回应之后,紧紧的将他抱在怀中。
在屋顶上偷窥的夜然笑了笑,盖上瓦片,跳下屋顶,拍了拍正趴窗偷看的白墨宸和竹容承小声说,走了,大功告成。
这一夜,沐白没有离开沉时墨,明天不会,以后更不会。
平阳军在翼城停留了七天就离开,驻军在下一个目标苏城外百里处,苏城内的北齐将领是三皇子蓝逸君。此人的名声和之前的平阳王世子有一拼,虽如此夜然却也不敢大意,因为这种人要么本性如此,要么扮猪吃虎。
在经过夜然和沉时墨几番讨论之后,终是定下了一套攻打苏城的策略。可结果却令人哭笑不得。北齐三皇子蓝逸君,临阵脱逃了,扔下了一城的将士们,自己跑回了北齐太子所守的桐城。平阳军轻而易举的攻下苏城,而同时定西军也对阳城出兵,但却没有平阳军这么轻松,大战两天后虽攻下城池,但也损兵折将。五皇子蓝冥笙战败逃回桐城。
桐城是东璃边境的第一场,城防布局严谨,拥有两处大型兵场,地下有三条运兵地道,可随时转换兵力,让攻城者防不胜防。并且北齐太子,三皇子,五皇子都齐聚此城。桐城之战势必艰难,因此夜然和冷唯别分别在苏城和阳城按兵不动。
都城那边也不太平,东璃皇畏惧墨浔国师之威,不敢再对边境的夜然下手,就把心思放在了夜峥身上,东璃皇以藐视皇权,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将夜峥关入天牢,并抄没平阳王府,但却没有找到东璃皇想要的东西,气愤之下想杀了夜峥。却万万没想到,付羽泽将先皇给夜铮的免死令偷了出来,交给了夜峥。夜峥有免死令在手,朝堂上又不乏两朝元老,东璃皇迫于朝臣和百姓,只好放人。
白玄已将东璃皇身边的亲兵全部调包,不留痕迹。季清舞则加强了对玉玺的看管。而真正引起夜然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江湖传言,阴阳殿出现内部问题,少殿主处内穿。捣毁阴阳殿,被店主发觉将其关入水牢,夜然得知此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去寻找白墨宸,却发觉他正在练剑,青灵九式招招透着杀意。
最后一式收手,白墨宸甩手将剑没入身旁一棵古树的树干之中,狂躁的剑气将古木劈成了两半。夜然背后一凉,白墨宸这是知道了?还没等夜然开口,白墨宸就到一边的石桌旁坐下,看着夜然“有事?”“有事。”夜然走到白墨宸对面坐下“你都知道了?”“嗯。”白墨宸淡淡的应了一声。“你要是回去我不会拦你。”夜然斟酌着说。
白墨宸看了看夜然,起身将镂着精细花纹的湛卢剑收回剑鞘。“我没打算回去,桐城一战必定不易,顾全大局,我不能回去。”白墨宸说“而且,楚奈川,他也不希望我因为他而不顾大局。”夜然看着白墨宸握紧的手,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有沐白在,什么样的都给你救回来。”
白墨宸看了夜然一眼“无边落木这种攻击不强的功法,胜在其生生不息。阴阳殿,还不足以要了他的命。”夜然又安慰了白墨宸几句便离开了。
北齐方面的众位将领,见识到了平阳军和定西军的厉害,想着正面不敌便背后使阴招。在水源下药,让他们见识了一下神医沐白的厉害。使兵法诡计,让他们又见识了一下狐狸军师沉时墨的厉害。但即使如此,却还是偷袭不断,让人防不胜防。
戌时,苏城里一片寂静,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动物的叫声。平阳军营的营帐阴暗处却有着六个黑色身影与与周围格格不入。
戌时末,就在所有人都将要进入梦乡的时候,黑色身影动了。准确的扑向了离夜然主帅营帐最近的一座,也是军师的营帐。但他们还没等进入营帐,就被人发现了,因为夜然知道沉时墨不会武功,就将夺魄派到了沉时墨身边暗中保护。
夺魄发现敌人后立刻吹响了笛声,刺耳的哨声传遍了军营,一时间行动敏捷的已跑出营帐,军营火把全部被点亮,照着已经被包围在军师帐前的五个黑衣人。夜然看着五个黑衣人开口“放下手中的武器,立刻投降,我保你们不死。”“哼,休想,上。”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五人散开,各自为战。夜然听到这个声音后愣住了,因为这些黑衣人蒙面,所以夜然认不出是谁,但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五个黑衣人斩杀了几个士兵后,分别对上了沐白、竹容承、白墨宸、夺魄和李将军,夜然则是站在沉时墨身边总览大局,以备不测。
一盏茶过后,各方势力渐渐分出高下,其余四人都各占优势,唯有武力并不强的沐白有些吃力,夜然见状飞身加入沐白的战局,甩开折扇挡住黑衣人,沐白趁机抛出一把白色粉末,迷住黑衣人的眼睛。却见夜然折扇单刃寒光一现,黑衣人的喉咙就被割开。“五弟!”为首的黑衣人大喊。其余几人纷纷失误,李将军顿时抓住时机杀了他的对手。“夜然,我与你不共戴天。”黑衣人首领抱起那个尸体“撤。”看着他们逃离,夜然阻止了想要继续追的李将军“好了,穷寇莫追,让他们回去。”
李将军停下脚步“殿下是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北齐那三位带来暗杀的。”夜然说“刚刚我杀的好像是五皇子蓝冥笙。”就在所有人都放下戒备时,军营旁的一棵高树上,一个黑影手持强弩,默念为殿下报仇,发射了手中的弩箭。
夜然猛然听到一阵破空声,回头就看见一点寒光,直朝沉时墨掠去。夜然来不及多想,转身横移,挡在沉时墨身前,紧接着就是强弩没入肉中的声音,和夜然的闷哼声。夜然当即甩出梅花针,不远处紧跟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李将军一挥手,立刻有几个士兵朝那处跑去,其余的人纷纷围住夜然,沉时墨还没回过神,夜然被众人拥着回到帅帐内,沐白飞快取来药箱为夜然治伤。
与此同时,都城,平阳王府内,夜峥正和墨浔坐在正厅说话,突然墨浔端茶的手猛的一抖,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怎么了?”夜峥问。墨浔感着左肩处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抬手抚了抚,缓缓开口“无事,一时手滑。”夜峥闻言也没有多想。只是墨浔默默感受痛楚,目光深邃。
城外平阳军营地主帅帐内,夜然坐在椅子上,左肩那处已被沐白包扎好。虽然上了药,但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看着一脸担心的其他人,夜然咳了咳“好了,没事,你们都回去吧,天色很晚了。”众人听后离开。唯有沐白和沉时墨还留在帐中。“伤口不要沾水,这几天左臂不要太过用力,避免伤口二次撕裂,我每天来给你换一次药。”沐白收拾好药箱直起身。“嗯,我知道了。”夜然回道。转头看向沉时墨“怎么了?”“殿下……”沉时墨欲言又止。夜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唇角一勾“这件事你没必要放在心上,你是平阳军的军师,同时又是我的部下,我的朋友,我怎么还不得护你周全。”“殿下这份情,我无以为报,唯有今后辅佐殿下,为殿下马首是瞻。”沉时墨郑重的说。
“你们俩别在我这干耗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夜然开口。“那殿下也早点休息。”沉时墨说完就和沐白离开帅帐,夜然起身吹灭油灯躺在榻上,脑中想着对付北齐的计谋。
两天后北齐方面就传出消息,北齐五皇子蓝冥笙战死,并且明确指出死于夜然之手,一时间北齐众将士对夜然是恨啊、恨啊。但夜然得之后无所谓的耸耸肩,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们算老几?
在沐白的按时监督换药下,夜然的伤口很快愈合,但并未完全长好,只要左臂用力过猛,动作幅度较大,左肩还是会隐隐作痛。沐白正在给夜然拆纱布,却听夜然淡然开口“既然敢来,为何不敢现身。”沐白的手一顿,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拆纱布。帅帐外掠进一个黑影,在夜然面前站定“平阳王世子,我家主子约你一炷香后十里坡相见。”“你主子是何人?”夜然问。“北齐三皇子。”来者回答。
夜然沉思片刻说“回去告诉你主子,本世子准时赴约。”“告辞。”来者说完,闪身离开。“你真要去?”沐白问。“为何不去。”夜然笑问。“你就不怕有阴谋。”沐白说。“论阴谋,他还阴不过我。”夜然穿上衣服“这个蓝逸君应该值得我去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