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殷腾,在商界叱诧风云,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与其有一天,他旧事重提来找姜家的麻烦,姜绮姝决定,在他还未功成名就之时,将一切尴尬化为玉帛。
说不定最终,她也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说不定过些年,殷腾也终究会不记得她的容颜,但只要他不跟姜家作对,这一切都值得。
两人的双手交叠,姜绮姝轻轻地闭上眼睛,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这么亲昵,肌肤相亲,她的脸上有一抹绯红,心里却是紧张和害怕。
在雪峰,他也曾把她裹在怀里,他身上那种焚烧的热烈也曾这样笼罩着她,那时候她是恐惧,是害怕,是有求于他的奉献。此时,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形容。
毕竟,上一世,她的确是死在了殷腾怀里,这样的情形,很难让她放松下来。
殷腾把她搂在怀里,声音低哑而磁性,心间跳跃一种从来未有过的知足和幸福,“小姝,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不会勉强。”尽管此时,他身上焚烧的火焰抵得上十桶汽油焚烧的热量,但他还是隐忍,手指轻轻地握紧了她的手。
她很美,眉梢眼角虽然带着一丝紧张,但瑕不掩瑜,她身上总是有一种脱于尘世的清高与纯澈。那些画作,就是她灵魂最深处的渴求与情意,殷腾为之震撼过,被她的画打动过。
此时,他期待已久的人就在他怀里,他却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虚幻的感觉,突然有一种舍不得打开这层虚幻,唯恐过后就是失落。
房间里很静,只有两人呼吸的微妙纠缠,姜绮姝下定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殷腾此时的话,给了她鼓励,她相信,殷腾不会伤害她。
“殷腾,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交换的准备,以她的力量敌不过潘玉兰,也不能拯救姜家,那就凭借着殷腾的力量。
但这些话,姜绮姝没有说出口,她不知道殷腾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她从殷腾手掌里抽出手心,两手轻轻地抱着殷腾的后颈,往下轻轻一按,柔润的唇就贴在他的唇上……
这一刻,女人在他怀里完全地属于了他。
他的吻,时而如狂浪席卷,时而又如细语滋润,听到姜绮姝低声细语,他终于爆发出了所有的力量。
一场欢愉结束,殷腾轻轻抚着姜绮姝的背,声音略低沉地说,“睡一会,明天一早,我们去找张妈。”
“好!”姜顷绮的心里无比的安宁,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乎在海上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港湾,身上的酸疼,也没有影响她的睡眠。
……
漆黑的破旧小屋里,张妈坐在一张破旧的行军床上,上面的棉絮发出十分呛鼻的味道,可是她却浑然不觉。
她不能害小姝,所以只能藏起来,心里涌起的却是无比的愧疚和痛苦,为什么她没有早一些发现潘玉兰的狼子野心。
她捂着脸,连续几天没有睡个安稳觉,此时她的神经已经到崩溃的边缘,毕竟,她在这个世界除了姜家,已经无处可去了。
这时,门开了,张妈神经紧张地望着黑戚戚的窗外,过了一会,心才恢复正常的跳动。
她盼望着姜绮姝能找到这个地方,可是又想,姜绮姝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她哪里有能力能找到这么荫蔽的地方。
心沉下去,往下,就是无尽的深渊。
“你以,躲到这么荫蔽的地方,就没事了?像耗子一样躲一辈子,身上背着纵火的名声,谁还敢用你,章瑶。”潘玉兰穿着一身紫粉色大衣,精致的妆容与这里破败的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形成一股强大气场,压向张妈。
如果说潘玉兰的出现并没有张妈太过害怕,那潘玉兰那一声张瑶着实把张妈吓了一跳,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人叫她的名字了。
从白家离开后,她就成了章妈,后来渐渐就成了张妈,也只有刘素心关心过她的真实名字。
潘玉兰后来来到姜家,如果她知道了这个名字,说明,潘玉兰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惊恐地看向突然出现的潘玉兰,手握着行军床的栏杆,“潘玉兰,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潘玉兰朝着张朝晃了晃手机,声音有些得意地说,“舍不得你走,所以在你的手机里设置了定位程序,找你很容易,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在这荒郊野外多呆一天,惩罚你对我不敬。”
“你……你这个恶毒女人,到底想怎么样?”张妈抬起眼睛,愤愤地看着潘玉兰。
现在,一切都要露馅了,如果让潘玉兰知道了小姝的身世,那势必会借此事情发挥来伤害小姝,章瑶越来越紧张,几乎想要杀人了。
风呼呼地吹着,破旧房子外的塑料布发出快要裂开的声音,张妈的眸色渐渐地沉下来,如果潘玉兰真的要借机威胁,那她一定会杀了潘玉兰。
潘玉兰小心提着风衣的衣摆,走进小屋,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凝视着章瑶的脸,“白家千金的女佣,二十一年前,突然就跑到了丹宁市,来到姜家做起了任劳任怨的保姆,也是稀奇的很。我去问了白家,白家上下根本不承认有你这个人,这说明,当时你离开定然是背着丑闻……”
……
张妈抬头看着得意扬扬的潘玉兰,心微微松展了一下,白家是大盂市权贵,很多事情自然不会让潘玉兰随意就知道。潘玉兰把方向弄混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佣人而已,有什么丑闻不丑闻的……”张妈故意引导潘玉兰往另偏的地方想,因为绮姝是白家女儿的事情,千丝万缕,如果贸然相认,会给绮姝带来许多的烦恼,她不能冒这个险。
原本也是想,先把实情告诉绮姝,然后从长计议,现在被潘玉兰从中横插一杠子,她也只能先顺其自然。
潘玉兰咯咯地笑了一阵,然后用更加得意的声音说,“对,一个佣人的丑事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这丑事关系到白家的清誉,你说,白家的人会不会承认姜绮姝?”
潘玉兰看着张妈放大的瞳孔,不由笑得更加的灿烂,她果然猜对了,姜绮姝就是章瑶跟白家某个男人鬼混的野种,那会是谁呢?
“是长房的白景文?还是二房的白皓文?说不定是三房那个病病歪歪,行动不遍的白纯文,章瑶,我还真是佩服你,丑八怪一般的女人竟然能迷住白家这样家世背景的男人,你不简单啊。”潘玉兰说着,心里却浮起一个念头,如果刘素心去逝后,章瑶执意招惹姜企国,也不一定会失败,想想,额头上都层层冷汗。
张妈听到这,冷哼一声,从劣势的姿态转为站立,她比潘玉兰身材要高挑一些,她虽然是下人,但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娴静的气质却不输于潘玉兰的跋扈,“潘助理想象力这么丰富,只做助理,可惜了。既然事情说到这里,我也不妨就直说,绮姝的父亲是谁,这根本不重要,白家的实力也不是你这种小喽啰能动摇的,你不过就是想赶我和小姝离开,争夺姜家的家产,现在你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章瑶,你把我潘玉兰想得太复杂了,我哪有那么复杂?现在,我只是想帮小姝弄清楚她的身世,然后给世界一个公布,你说,如果那些艺术界的大咖知道她是一个佣人的私生女,她的画,会不会也带着佣人女儿的味道,卖不出去?”潘玉兰咄咄逼人,她眸色变成凌厉的一条线,切入章瑶的骨髓,她要的,是让姜绮姝痛不欲生,来报复这些年姜绮姝让她受的苦。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手?
章瑶心往下一坠,她本以为,潘玉兰是想借着白家说事,然后搅起更大的狂澜,哪料到,潘玉兰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姜绮姝痛苦,高估了潘玉兰的心思,章瑶不觉苦笑。
“那你想怎么办?”
“你去认罪,伏法,只要你乖乖进监狱里呆些日子,让姜大小姐这个乖乖女知道我的厉害,我自然不会再去为难你们。”潘玉兰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得意,仿若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她手中一般。
章瑶心底彻底鄙夷了一把潘玉兰,愚蠢至极的女人。
但她也的确不愿意,让绮姝经受任何一丝波澜,她挺起肩膀,松了一口气,“好!”
一个小时候,章瑶进入了警察局,按照潘玉兰的安排,她对自己报复性的纵火供认不讳,警察局判处章瑶十五天的拘禁。
章瑶戴着手铐,看着神色得意的潘玉兰,默默微笑,“潘玉兰,小姝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有所准备。”
潘玉兰走到章瑶身边,替章瑶拍了拍肩膀的褶皱,笑着说道,“这一句,是我胜了不是吗?安排的恰到好处上,你们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啧啧,输得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