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潘玉兰有一个反转的机会,就是要狠狠地把她踩死,再无回转的余地。
姜绮姝不是想要对质,也不是想要试探,而是故意装出拿东西的样子,让潘玉兰以为她全无胜的可能,然后拿出这致命一击。
这时,潘玉兰身上的毯子滚落,她脸色苍白地站起来,不,他们不可能找到孩子在哪里的,那个地方那么隐秘。
她在那里有朋友,也绝无人知道。
这时,她想起了顾天明那天中午突然出现,告诉她,姜绮姝就是白家的女儿。
然后,以为顾天明诚心向着她,潘玉兰就模糊地把事情说了。
顾天明……你这个该死的渣男!
这时,姜企国带着困惑的神情望着潘玉兰,毕竟,那纸上的数字写的明明白白,他用头发验过的基因,顾天明的基因,孩子的基因三组数据比对。
这个数据,虽然姜企国也有一刹那怀疑是假的。
但是上面的印鉴,国家认可的鉴定标志,已经上面的网址、电话、二维码都是那种明确,姜企国手有些抖,“玉兰,这是怎么回事?”
“不,企国,是小姝一心想让我离开姜家,她故意这么做的。现在只要有钱,什么做不出假的来,你想想看,我那么爱你,怎么会跟顾天明那种人搞在一起。”潘玉兰带着哭腔,说话也不那么利落。
姜绮姝看着她垂死挣扎,就从地上拾起录音笔。
顾天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跟潘玉兰在酒店过了四个小时,因为她当时被姜家赶出来,十分难过,再加上喝了许多酒,我们就在一起了。”
“他胡说,他胡说的……”潘玉兰理智完全混乱了,之前她说这声音是剪辑的,可是现在她突然又说顾天明胡说,这两下相逆,姜企国隐隐已经察觉怎么回事了。
天像是塌了一般,原本白得成了黑的,黑的成了白的。
姜企国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小姝,你带着张先生先出去吧,让我把事情理理清楚,姜家的事情,还是由姜家来处理,不用外人插手。”
“伯父,我可不是外人,我是我老板娘的亲信,随丛,是殷老板让我……咳,整个过程我都在,我甚至看到潘玉兰把孩子放到了一个玻璃罐里,用福尔马林泡着呢。”张越这话,只不过是故意想激潘玉兰生气。
既然那么舍不得孩子,把孩子做成了标本。
那她肯定不想知道,他是如何取孩子的组织的。
“潘玉兰,对吧!那孩子也真是可怜,我取组织的时候,真下不去手。我真怕,不小心弄断哪根小指,太残忍了对吧!可是不取,又证明不了姜小姐的清白,我把镊子随便戳进去,也不知道戳到了眼睛还是手背,咝,那个软……”张越说得也头皮发麻,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跟杀人差不多。
姜家房间,布满了阴森恐怖。
两个佣人本来正在收拾房间,这时听到这些话,都吓得扔下东西跑了。
姜企国面色铁青,牙关紧咬,过往的许多事情都渐渐在脑海里浮现,姜企姝一直提醒他,告诉他潘玉兰图谋不轨,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浮世如沧海,真相却是在最深的阴暗处。
“不要说了!求你了,不要说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什么过错,你们要这么对他……他已经死了,还是个胖胖的男儿,我天天睡觉的时候给他唱小星星!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让他安息。”潘玉兰被击垮了理智,她匍匐在地上,痛不欲生地抱着毯子,然后面色像是疯了的人一般,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咿呀唱着歌。
她疯了。
这么久的周旋,潘玉兰四处恶意地伤害,姜绮姝如今风骨依旧,可是潘玉兰却因为孩子的事情彻底的疯了。
“姜小姐,说不定她是想躲过这一劫,所以装疯,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张越报警,姜绮姝没有阻拦,一旁的姜企国颓然跌坐在沙发上,无疑,他内心里经历了一场海啸。
万万没有想到,他日夜捧在手里,一心对好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
那个一直忠心为姜家,四处奔波的女儿,却被他赶在家门外,他真是个混蛋啊!
直到警察来,姜企国都没有挪动身体。
姜企国要回去录口供,于是转身对姜企国说,“我让小鹏回来陪你,这段时间,我还有别的事情,暂时不能回来住,爸,你多保重身体!”
姜绮姝转身,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午的阳光,那么明媚,像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肮脏。
只有姜绮姝知道,在姜家这样的一个小世界,发生了多少的事情,不过好在,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这一次,潘玉兰跑不掉了。
“小姝,以前的事情……”姜企国一半是愧疚,一半是心痛,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萦绕,是自己过去多少年来心底积累的那些伤感,自己的妻子去逝后,他似乎太过于把精力放在感情和工作上,忽略了这两个孩子的成长。
如今,他突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不被人需要的老人。
他突然想起潘玉兰说起,姜绮姝是白氏集团白映雪的女儿,他有些忐忑地走到姜绮姝的身边,“小姝,是爸爸错了,你还会回来吗?”
“爸,姜家是我唯一的家,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姜绮姝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姜家大门。
姜企国回头看,人去楼空,大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潘玉兰就是那个把一切都操纵在手里,处处设计陷害的毒妇。
世事难料,姜企国感叹一声,心头却如有浮云略过。
……
公寓里,殷腾烦躁地时不时发出咆哮,一旁帮忙整理文件的许东都觉得胆颤三分。
自从跟姜绮姝分开后,殷腾就变成了火药,动不动就炸的满天飞屑,感觉随时都可能被炸飞的危险。
也许,他应该貌似跟姜绮姝谈谈当年的事情。
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不是让殷腾一个人在这里苦闷无助。
“殷先生,我肚子疼!”许东在殷腾咆哮声里突然插了一句,殷腾回过头,暂停了对视频那边的咆哮,睨了一眼许东,“肚子疼去医院,跟我说,我只会让你肚子更疼。”
许东咧着嘴,从殷腾身边逃脱,直到门口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拔通姜绮姝的电话,许东刚要说话,那边电话啪地就挂了。
许东一脸无奈,再次厚着脸皮拔通,电话那头传来张越的声音,“怎么了,殷老板要忏悔吗?你告诉他,晚了!姜小姐在丹宁可是大画家,追着她的人一长串,你别没事来骚扰人家相亲……你带我转告殷老板!”
张越无疑是在向许东传递一个信息,让许东尽快劝殷腾回心转意。
许东怎么能不明白,但他劝不了。
“张越,你把电话给姜小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事关紧急,你别在这里捣乱。”许东声音里含着几分焦急。
电话这端,姜绮姝刚刚把潘玉兰的事情处理完,姜玉兰当下被以故意杀人罪的罪名拘留,恐怕这辈子,潘玉兰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潘玉兰不仅招了姜企国吃过期药的事情,也把当年刘素心体检报告被恶意更换的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这一切口供,姜绮姝都传了一份给姜企国,真相大白,她要让姜企国彻底看清楚潘玉兰的真面目。
看到许东的电话,姜绮姝刚刚晴好的心情顿时又变得糟糕。
本来想拒绝,可是张越说许东有很重要的事情,姜绮姝无奈,“那好,半个小时候后,我们在咖啡馆见,你最好能说出个重要的事情来。”
挂断电话,张越准备送姜绮姝过去,姜绮姝转头看着张越,“怎么样,这双面卧底好当吗?”
“啊?”张越一脸错愕,心想原来姜绮姝早就什么都看清楚了,感情,她是在利用他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殷腾的忠诚那比狗对主人都要更甚三分,你会隔开他,帮着我,鬼才信。”姜绮姝话里带着调侃,一旁的张越却有些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只是讪讪地笑。
姜家的事情处理完后,姜绮姝决定对自己的感情也做一个了结。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这样不明不白,说清楚也好。
支开张越,姜绮姝自己开来来到了咖啡馆,这时,许东早就等着她了。
“姜小姐……”许东局促地站起来,脸有些红了。
大概是想到上次姜绮姝对他的诅咒,绿到发光,姜绮姝也笑了笑,“你来这里,殷腾不知道吧!”
“殷先生不知道,但我想把这件事情都告诉姜小姐,不想看着殷先生难过……”许东如实说道。
姜绮姝坐定,淡淡笑道,“那我难过,就是活该了对吧!比如,我就该被刺激的心脏停跳,气到发疯,然后一个人消化你们给我的那些恶心事情。”
许东连连摇手,紧张地说,“那都是假的,殷先生和那女人逢场作戏的,就只是想气走你……殷先生心里有很多事情,只不过,他不想让你知道。”
这一切,姜绮姝早有预料。
似乎就是从见到白映雪那天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了。
“跟白家有关,对不对?”姜绮姝推测道,“如果是因为跟白家竞争而要跟我分手,这说不通,因为以殷腾的性格,他绝对会找到比这更好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那唯一的答案,就是殷腾跟白家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非得你死我活的那种!”
这样的推测,虽然有些狗血,但豪门秘事,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的身世,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