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旁边另外一个士兵笑了起来,“他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他还没有来我们县城的时候,他就已经臭名昭著了。”
“听说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另外一个士兵咂咂嘴,“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取代王县令成为长合县的县令呢?”
“都是因为钱啊,钱多了好办事儿。”
“我听说现在那个男的已经快不行了,徐县令说过两天要多叫几个哥们儿去玩玩那女的。”
“你们去吗?我听说那小丫头挺有姿色的。”
“我才不去,我才不做那损人不利己的勾当。”
王若白砰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转身向外跑去,抓住正在驾驶马车的桑万多,眼睛通红,焦急的说道:“快带我去找桑大夫!大事不好了!”
桑万多愣了一下,却在瞬间转头对身后坐在车里的人说:“各位对不住了,还请大家先下车吧,我们现在有点事要去做。”
身后的人怨声载道的,却也都无奈下了车,王若白将他们坐上车的钱都一一还给了他们,解下一匹马来,桑万多带着王若白一路飞驰,很快便来到了桑家村。
王若白眼睛都急红了,哽咽着敲开桑九阳的屋门,大声的喊,“不好了!桑大夫不好了!他们两个人被抓走了!”
桑九阳猛地打开屋门,一把抓住了王若白的衣领,“你刚刚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被徐县令抓走了!”王若白满眼的焦急,“这可怎么办啊?”
桑九阳顿时慌张起来,不停地在屋中踱步,桑杨氏也从里面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桑九阳的胳膊,“这是怎么搞的呀?他们俩为什么会被抓走?他们两个人也没犯什么事儿啊!”
“现在这世道,抓个人还用得着什么理由吗?”王若白的眼中满是愤怒,气的攥紧了拳头,“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把他们俩救出来。”
桑九阳在屋中踱着步,咕咚咚的灌了一大杯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我只能亲自去求他们。”
说着他收拾好了东西,拉着王若白和桑万多说:“你们带我去找徐县令。”
“听说那个徐县令杀人不眨眼,如果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桑万多红着眼睛说。
桑九阳也红了眼,“那能怎么办,我也得救他们呀!”
转身向外走去,突然之间桑九阳的眼中一亮,他急忙跑回去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桑杨氏,郑重的说道:“你务必要将这封信交到信任的人手上送到京城中去,恐怕只有他能救我们了。”
说着他转身便向外走去。
桑杨氏低头仔细的看了看那封信,可是她不认识字,那上面她也看不懂,使劲儿点了点头,拿着那封信也匆匆出了门。
桑九阳来到衙门门前,迫不及待的拿起鸣冤鼓的鼓槌狠狠地敲打着。
衙门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师爷揉着耳朵从里面走出来,极不耐烦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桑九阳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睛看向师爷,“听说衙门抓了我的女儿和女婿,我想问问为什么,他们没有犯错,他们只是在安安心心的过日子罢了。”
“犯没犯错那不是你说了算的。”师爷鄙夷的翻了他一个白眼,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事儿你就回去吧,不要来打扰我们。”
说着便转身要向回走去,可是却被桑九阳一下拉住了腿,桑九阳眼泪都快下来了,哽咽着说道:“他们真的只是无辜的平民百姓,他们并没有得罪你们啊!”
“这话跟我说没用,我也不能替我们县太爷做主啊!”师爷一脚踹开桑九阳,转身走进里面去,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桑九阳被踹的躺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站起来,红着眼睛看这已经关上的大门,眼中渐渐变得绝望起来。
桑万多急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满脸的难过和心疼,“桑大夫,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桑九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转头向着围观人群走去,便听见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的说。
“桑桑跑腿那一对夫妻,实在是太招风了,他们如果不做那么大的话,也不至于招来县令的眼光。”
“你看,当初王县令也针对他们,现在来了个新的徐县令还是针对他们。”
“说那么多干什么?说白了不就是嫉妒人家发展的好,没有给他钱。”
桑九阳都快要站不住了,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路边,低头暗自垂泪,“这可怎么办。”
县衙门的监牢里。
桑月已经哭累了,靠坐在牢房的门边上静静地看乔伊。
乔伊低垂着头,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醒着,桑月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乔伊,你不是武功很高强吗?你离开这里好不好?你为什么就一定要任他们打你?”
乔伊没有说话,他身上的伤口流着血,连呼吸都变得清浅起来。
“乔伊,跟我在一起真是辛苦你了。”桑月哽咽着说:“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也不会遭到如此对待,这么长时间以来,多谢你为我操碎了心。”
“你瞎说什么呢?”乔伊没有抬头,而是低着头沉声说:“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他突然低声笑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桑月却听不太清,“如果不是遇见你,我现在还不一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桑月抬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乔伊。
“好了,别说了。”乔伊轻轻咳嗽一声,肩膀上被撕裂的那个伤口,发肿流脓,他皱了皱眉头,平淡的说道:“一定要活着出去。”
桑月眼泪又一次下来了,这几日以来听着旁边的那些侍卫聊着徐县令的“丰功伟绩”,桑月感觉到心惊胆战,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绝望过。
恐怕这一次他们真的没有办法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了。
“你明明可以逃走的。”桑月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要任他们把你抓来?”
乔伊已经没有力气安慰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七天之后,快马加鞭,这封信被送到了京城之中,辗转来到平西王的手中。
宫女将这封信递给苏誉的时候,苏誉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落花。
“王爷。”宫女躬身低头说:“这是从桑家村那边来的信。”
苏誉眼中一亮,猛地转头,一把将宫女手中的信抢了过来,匆匆忙忙的打开,顿时脸色一变。
“平西王,草民知您与我女儿女婿有过短暂交情,希望您能念在他们二人曾经救过您的份上,救救他们,新上任的徐县令,已经将他们抓去,不知能否平安归来。”
苏誉急忙站起,转头喊道:“替本王更衣!”
“王爷!您要去哪儿啊?”宫女急忙上前,担忧得看着他说。
苏誉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去喝栀子酒。”
宫女担忧的为他穿好衣服,却也忍不住出声提醒,“可是,皇后娘娘说了您哪儿都不能去。”
苏誉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抹淡然和冰冷,“她说不能去我就不走吗?”
“可是如果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
“别废话!”苏誉穿好衣服,将信揣在怀中,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吩咐人给我备车!”
宫女轻轻叹了一口气,行礼转身离开了,苏誉依然是一身白衣似雪,飞快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