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河的相貌确实在这京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了,一点不像是西北地界来的,可是就算再让人惊艳,孟焦也不至于那样罢?
所以,浩色之徒这个印象算是深深的印在了李若淮的脑海里。想到陈秋河和颜悦色对孟焦的样子,还很是不爽。
李若淮本不是喜形于色之人,可是在李睿的面前难免松懈了一些。李睿看出李若淮或许多少有点不快,便不再说这事。
“若淮,近日入了秋,不像夏天那般清爽了,很是闷热。总是闷在王府难免不快,还是多出门走走的好。”李睿想了想还添上了一句:“我听林大人说,惊鸿街那边又来了些新的西域商贩,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卖。”
惊鸿街,伯府不就在惊鸿街么?李睿摆明了就是在暗示李若淮,可以去找陈秋河。
这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李若淮也马上反应过来,可还是嘴硬,心里别扭,便僵硬的转过身:“西域的玩意儿有什么好,都是小姑娘才喜欢的罢了。父王,我只是出去散散心,你不必多想。”
看着李若淮明明十分诚实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头却还在流转着刚才那番强词夺理的话,李睿难得的露出了一些笑意。
“若淮这个嘴硬的毛病也不知何时才能改改。来人啊,茶凉了,给本王续上热水。”
……
李若淮心里莫名不爽,出门连一个侍从都没有带。
王府地处京城繁华的地段,府外便很是人多嘈杂,他刚刚走出不久就走进了人群,丝毫没有感受到身后有人在缓缓逼近。
若是在周围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感受到敌手是从哪边攻来的,可是现在周围的人非常多,他便没有那么灵敏了。
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背后的外袍。
因为多年练武的原因,李若淮几乎是下意识的拔出了腰间的扇子,反拿在手里,看都没看便往身后挥去。
一道清脆的破空声,扇骨准确的打在了一个艰硬的物体上面,随即而来的便是闷哼声。
李若淮回头,竟没有看到袭击自己的是谁,顺着闷哼声视线往下,才看到了躺在地上似乎十分痛苦的孟焦。
“唔……”一身白衣的孟焦捂着胳膊的腹部,吃痛的哼着。
李若淮从小受到的训练几乎和大内侍卫是一样的,这扇子的也是特制的,无比艰硬,基本上和冷兵器差不多,寻常男子吃上一记必定是十分难受的。
况且,孟焦不过就是个读书人罢了,看身形就知道平日很少练武功,虽然高挑,但却清瘦。
眼见着他的肩膀挨了一下,十分痛苦,想必现下肯定是淤血青紫了。
不过按照李若淮方才的力度,不骨折已是福大命大。
李若淮虽然看不惯孟焦,但自己好歹是误伤了人家,冷冷的瞥了一眼孟焦后,还是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作甚?”李若淮冷着脸问。
孟焦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想来是好了一些,脸色也缓和过来了一点,拱手道:“世子,我本是拜访了世子,奈何世子身体不佳没能见我。便在外等候,是在下唐突了。”
说到他称病这事儿,实在是有点尴尬。
想必这时间并没有一个人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能一扇子将一个壮年男子打成这样呢,一看便知道所谓的身体不适就是借口罢了。
虽然李若淮讨厌他讨厌的理直气壮,但是被明面上龊破,还是有些不悦的。
知道是自己出手太重了,自己理亏,李若淮直皱眉。
孟焦虽然被打的很重,却没说什么,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先前武试的时候就听闻世子武功一骑绝尘,今日也算是有幸得见了。”
李若淮淡淡的瞥了瞥他,看他给自己台阶下了,也没有过于为难:“找我何事?”
孟焦本来想说的,但是看周围熙熙攘攘的,很是嘈杂,想想还是指着旁边一个看起来还算风雅的酒馆:“此处人多而杂,世子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李若淮不爽他,但是为着刚才误伤了他,自知理亏,还是跟着他去了那酒馆。
这家小酒馆其实规模并不算太大,也不是京城中非常出名的地方,所以虽然就在王府周围,李若淮却是从没来过。
不过今儿一见,却也是别有洞天。三层的小楼从上到下被打通了,从一楼能看到三楼,从三楼往下看也能把整座小楼尽收眼底。
这儿环境不错,店家还别出心裁的请了清倌来弹琴跳舞,所以来这的,都是一些比较文邹邹的男子。
只不过,其中有哪些是真的读书人,哪些是附庸风雅的,便不得而知了。
李若淮和孟焦落座在一个比较偏的位置,又点了些小菜和好酒。
本来李若淮一点都不想赏脸,但是正巧赶上心情不好,便多喝了两杯。
两人寒暄了两句,孟焦便放下酒杯问道:“世子,其实在下今日找你,是为了秋河姑娘之事。”
李若淮一阵烦躁,心说果然这个浩色之徒就是为了陈秋河才来的。
他毫无善意的勾了勾嘴角回:“你打听陈秋河做什么。”
孟焦想到那张惊艳万分的脸似觉得还在眼前,还有那温柔的性子和轻声细语,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丢在了陈秋河身上似的,脸颊有些不听话的红了起来。
李若淮本就不爽,看到他一脸怀春少年的样子,更是不爽。
“咳咳。”孟焦拉回了自己的心绪:“世子想必和秋河姑娘相熟,在下就是想知道秋河姑娘现在是否还好,想看望一下秋河姑娘。”
“不巧,陈秋河已经不在王府了。”李若淮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果然孟焦听到陈秋河已经不在王府就有点急,还以为陈秋河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有些慌张:“秋河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秋河当然没出事,不在王府只因为她在伯府罢了。本来李若淮不想透露陈秋河的事的,但是想到陈秋河既然已经和他说了两人今后一刀两断,那么陈秋河如何便与他没有关系了。
既然孟焦想知道,那说出来也无妨,大不了告诉孟焦之后随他去,孟焦也不会再来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