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现在到哪了?”马起沉吟片刻道。
“老王爷已经安营扎寨,世子爷此时大约还有二十里。”那传令兵道。
“回去吧,就说马起领命。”马起摆摆手道。
二十里,最多一个时辰也就到了。马起向旁边的十七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过来附耳听着。
众将士只看见先锋官跟这个面容恐怖的小孩在马上咬耳朵,二人刚刚说完便看见这小孩兔起鹊落不见了踪影。
马起拨转马头面对众将士道:“老王爷的命令大家都知道了?有信心吗?”
众将士各个低头不语,垂头丧气,有几个甚至两股战战差一点就转身逃跑。
马起哈哈笑道:“一个个老爷们吓成这样?各伍长听着,一会城下见阵,许败不许胜!”
一百多位伍长都是一愣,看着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长官。
“怎么?都没听清吗?”马起又喊了一遍,黝黑的脸上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与自信。
“是!”众伍长这才反应过来齐声喊道。
马起刚才这话一出,两千多人瞬时又精神抖擞起来,许败不许胜,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伤亡了。
马起将手中长刀一摆,摔着麾下将士朝着那座城池走去。
“笃”的一声,一支箭插在马起身前空地上。
“来将何人?”马起向上望去认得是安北王军中大将丁奇,正手持一把硬弓站在城头喊道。
“丁将军,不认识我了吗?”马起心知丁奇在军中素来有膂力惊人之名,能开八百石硬弓,这一箭能射到他马前也不算奇怪。只是没想到安北王竟然连夜派了他来守城。
“马起?你父亲一世忠良,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镇南王的马前卒?无端辱没了大元帅门风!”丁奇将手中弓遥遥指着马起喊道。
“丁叔叔,我父亲乃是被奸人所害,你怎能为虎作伥!你素来与我爹交好,也知我爹是一世忠良,却为何跟反王起兵做了逆贼?”马起知道这丁奇实在是一员猛将,心中便有了劝降之意。
“黄口小儿!一派胡言!当今圣上建安爷同你父亲情同手足,怎会害你父亲?皇帝小儿年少昏庸,擅杀藩王,难道我安北军便伸脖子等着他来砍头吗?”那丁奇听了马起之言气的双眼圆瞪,厉声喝道。
“丁叔叔,你今日开门,我们合兵一处,共同北伐,倒是你自然知晓!”马起手里实在是没有证据,只得喊道。
“休要浪费口舌,你我今日便在阵前真刀真枪杀上一番,我也好替你父亲教训教训你这不忠不孝之人!”丁奇说罢,将手一挥,身边几个随从忙将一根生铁棍抬了上来,丁奇将棍子单手拎在手中转身下了城楼。
马起知道他是领兵下来见阵来了,心中不由着急,身后区区两千人,他只须带五千人出城便可不废吹灰之力将自己吃掉。
马起抬头看看太阳,心下稍安,知道时辰也出不多了。
只听东边战鼓大响,号角齐鸣。果然,是世子到了。
马起抬头看着城头,看见守城将士一片骚动,不多时竟是撤了一半。
马起许久不见丁奇出来,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位丁将军终究是往东去了。
身后将士各个站在原地,等待着马起的命令。马起横着长刀正视着城头竟是没有半点动作。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马起估计着东门双方杀的差不多了,运起内功一声长啸,拍马拖刀杀向城门。
城头上敌军显然没有想到马起会率着区区两千人突然强攻,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须臾之间两千人马边跑到了城下。
门洞里,一个人双手用力推住城门,大叫一声,只听门内咔嚓一声,两扇大门应声而来。
这人正是十七,之前领了马起军令趁守军不备溜到门洞里,是以城上守军都没有发现他。随着马起一声长啸,便运起自己的一身神力,空手就将门后巨型门闩推断!
马起领兵冲到门前,伸手一抄将十七拉到身旁马上,也不管身后敌军乱箭,径直向东门冲去。
丁奇正在城头上指挥,只听得城内杀声四起,忙下城头查看,却见马起手持长刀跟一个两手各拿一截门闩的狰狞少年策马直冲过来。
原来,马起入了城中命各伍长遇人则退,两千人马顿时化整为零,藏到了各个民宅之内。不一会,整个城中都是杀声,这些士兵为了活命,以民宅为掩体将零散巡逻的敌军一个一个砍杀殆尽。等到马起二人冲到东门,敌军便只剩下城头之上和东门之后的七千人马了。
“丁奇!你还不投降?”马起将手中长刀一指道。
“你只有两人,我便是除去城头守军,还有两千人在此,你能奈我何?”丁奇将手中铁棍一摆直奔马起而来。
马起不想杀他,对十七使了个眼色,拨马朝东门而去。
丁奇见马起要走,想要追赶,被十七舞着两截大门闩截住了去路。
丁奇怒发冲冠,将手中生铁棍当头砸了过来。十七左手门闩一架,右手门闩便往马腿拍去。
可门闩虽然一丈多长,可毕竟是木质,一下便被丁奇砸的木屑飞溅。
丁奇棍沉力猛,行动缓慢。眼看十七右手门闩拍到,收拾不及。只听咔嚓一声,坐下黑马一身惨叫,马腿已是断了。
丁奇被马掀在地上,猛一抬头只见那狰狞少年挥着门闩当头砸来,急忙挺棍格挡。砰的一声巨响,木屑横飞,直将丁奇砸的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双眼也被木屑迷住。
丁奇双手不住颤抖,转身拖棍就要走,十七哪里容得他走,飞身下马将门闩碰在一旁砸死了两个小兵,一把向铁棍抓去。
丁奇只觉一股大力自棍稍传来,双手急忙握住。还未来的及回头,身体便飘了起来。原来十七没有称手兵器,见丁奇铁棍奇沉无比,便要夺来,却不想一个照面他就虎口震裂,拖棍败走。十七哪里容他逃跑,右手一探抓住铁棍,使劲单手一挥,口中小声嘟囔着:“拿来吧你。”
这一下竟是将丁奇重重摔倒了城墙之上,又掉了下来,丁奇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竟是不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