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故事讲的还真不错哈。
容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扒了一口热乎乎的软糯的赤豆糯米饭,砸吧砸吧嘴,心满意足。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容悦学着梁语琦神秘兮兮的样子,凑近她的耳边,“其实我还知道共工氏之前跟人打架,还撞过不周山呢!”
梁语琦本来兴致冲冲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郡主姐姐,你逗我玩儿呢?这故事连我那四岁的弟弟都知道啊……”
容悦嘿嘿一笑,也不再理她,专心地吃着手中的赤豆糯米饭。
唔……红豆绵软香甜,糯米不黏牙,微香之下,丝丝蜜意入心田。就一个字,好吃!
不一会那一碗饭就快见了底,宋清寒哑然失笑,默默又为她盛了一碗来。
自宋清寒进来起,梁语琦就心不在焉,不住地偷瞄他,这会儿更是就近乎直白地盯着他看了。宋清寒察觉到这目光,赏了她一个慈祥的微笑。
结果!梁语琦脸腾一下就红了,像是刷上了一层红漆。
容悦正巧抬了下头,仔细端详她的脸,然后又环视一周,没发现有火炉啊,然后疑惑道,“你很热吗?”
宋清寒:……他什么都没干,真的,他指天为誓。
梁语琦又腾的一下把两只手抬到脸边,像蜜蜂的翅膀一样使劲的扇啊扇,眼神飘忽不定,“啊哈哈哈,我天生体热,一吃饭就浑身冒汗……”
哦,容悦她并不太相信哦。
梁弘昌挠挠头,自己女儿什么时候有了这毛病的?他怎么不知道啊?看来自己这个父亲还真是不太称职啊,以后还是要多多关心她!
“老爷老爷!”一个褐色衣衫的小厮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将门口竖着的瓶子都碰倒了,碎成了一地渣渣。
梁弘昌心脏病都要被这群不省心的吓出来了,平时一个个都人模人样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给他掉链子呢???梁弘昌还没来得责备小厮,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惊到了。
“老爷呀!乌华街那边又出了个得虫疫的!”
“什么!?不是说全都控制住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梁弘昌手一抖,两根筷子直愣愣掉了下来,砸在了他月白色的皂靴上,晕开一片淡红色的污渍。
容悦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碗筷,在桌子下面扯了扯宋清寒的衣袖,悄悄道,“哥哥,我想去瞧瞧。”
宋清寒自是应允,“郡守,我带悦儿前去看一看,你招待好贺将军和我家小六。”
“殿下万万不可呀!!!那虫疫凶险,怎么能让千金之躯涉足啊!这要叫陛下知道了,非得拔了臣的皮。抽了臣的筋、再把臣放进油锅里煎炸几次不可啊!!”
梁弘昌真是欲哭无泪了,自家人不让他省心,连这小郡主也跟着瞎胡闹。他是不是大限将至啊,啊,好难……
“无妨。悦儿可是云实夫人的女儿,医术可比你们这儿的任何一个都强得多。”宋清寒轻笑着安抚焦躁的梁郡守,眼里心里满是掩盖不住的骄傲。
容悦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让自己站的更挺拔一些,给宋清寒的话增加些可信度。
贺安晴拿起剑也要去,容悦把她拦了下来,浑不在意地笑了,“姐姐你不懂医术,据说那什么虫疫传染性很强,就在府上歇着吧!反正有太子哥哥保护我呢,不用担心的。”
宋裕如闻言紧紧拽住了贺安晴的衣袖,表示自己一定会看住她不让她乱跑。
宋清寒容悦两人这才跟着那小厮走了。没人注意的地方,梁语琦也偷偷跟着他们出了门。
正嘉郡是个人口大郡,道路如蛛网般四通八达星罗棋布,街上惯常车水马龙,两人跟着小厮七拐八拐的,抄了好几条小巷才到了一个医馆的后门前。
医馆大门紧紧闭着,就连鸟儿也不在门口多停留。
走进里面,袅袅的白烟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盘桓,萦绕在红色镂空的博古架上。
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躺在里间的床上,身侧围着几个带着帏帽全副武装的大夫。
容悦走上前去查看那女人的情况,那女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像是掉进了粪坑一般,脸颊青灰,泛着灰败的死气,还笼罩着一层黑沉的病气——是容悦完成第一个任务得到的奖励。
“她昏迷了多久了?”容悦眉头紧锁,看病气这女人应该已经死去了,可怎么还有心跳呼吸这样的生命体征。
一个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那小厮连忙上前介绍,“许大夫,这位是我家老爷专门从外地请回来名医,是云实夫人的弟子。”
那大夫一听云实夫人的名号,热切地同容悦二人见礼,“这女子已经昏迷了大概有两三天了,倒在自己家院子里,还是邻居家小孩爬墙摘果子时候看见的,送来之后才发现这女子已经染上了虫疫。”
容悦观其四肢,均是完好,也没见有什么伤口溃疡的。又伸出手翻开了那女子的眼皮,眼中几乎看不见白,眼球充血,一片血红。
“我听说你们将患有虫疫的百姓都控制起来了?”容悦转身发问。
“是,暮秋之时出现第一个患了虫疫的人,那时候郡守就交代让大家不要掉以轻心,当时就直接将那两人的尸体用火烧了,又派人在那一条街上整日用艾草熏蒸除去邪祟。”
“当出现第三个患了虫疫的人之后,就开始将所有接触过那人的人都抓了起来,分别关在不同的房子里面观察了。”
“这女子家里离那小乞丐经常去的地方比较近,估计是有没清除干净的虫子叫她遇上了。”
大夫眼里流露出兔死狐悲的情绪,垂下眼皮不再言语。
容悦了然的点了点头。
若真如同梁语琦所说那样,小乞丐死的当天从他身体里跑出来很多褐红色的小虫子,当时人们并不知道这东西会传染,就觉得恶心,是小乞丐自己不注意卫生。
这样的话,人们会刻意地避开它们,却不会绞尽脑汁地去杀灭它们,反倒叫那些虫子们有机可乘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明确这褐红色的虫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喜鹊,你能扫描一下这恶心人的小虫子是什么东西吗?”容悦选择求助现成的科学仪器。
喜鹊一号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要逮着机会就开始坑系统,什么脏活累活都想让它来做一做,“办法是有的,不过以你现在的状况来看,需要透支20%好感度时解锁的道具作为交换的。”
“咱做系统能不能别学那些奸商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亲爱的崽崽。”容悦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叫喜鹊一号不要惦记着她的好感度道具。
毕竟要适度消费、避免盲从!
喜鹊一号:“你爱用不用嗷。”
“……用!”容悦咬牙切齿地向万恶的系统势力低头了。
“好嘞,就叫我喜鹊一号来给你大展身手啦!!”
喜鹊一号对着那女人扫描了一通,“咦,怎么会这样嘞???我的扫描仪出问题了吗……不行不行,再来一遍。”
喜鹊一号不信邪,又仔仔细细地将那女人从头到尾、从头发丝到脚尖地扫描了一遍,跟第一次一样,再来!
就这样,喜鹊一号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将那女子扫描了足足有七八十回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小喜鹊你行不行啊,怎么这么慢!”容悦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她一直盯着那浑身恶臭的女人看,眼睛和鼻子都要遭受着致命的打击。
“……悦悦,检测结果显示,这种虫子叫伏碎虫,是一组数据,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生命体。”
啊……
这下轮到容悦目瞪口呆了,逗她玩呢这是??喜鹊一号坏掉了??她其实比较相信这是喜鹊一号借机暗语催促她赶快完成任务……
容悦招呼那几个大夫一起过来检查女人身上到底有没有伤痕,自己拿出一块儿薄如蝉翼的丝帕垫在那女子的手腕上,然后搭上手腕,细心地诊起了脉。
热势灼盛,迫血快流,脉来急救,还有不规则的间歇,脉跳得很快,脉快中时有歇止,促而无力。
旁边站着像个背景板的宋清寒迟疑着开口了,“悦儿,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比咱们刚来时候……”
宋清寒斟酌了下用词,“好像比咱们刚来时候要,要肿一些。”
容悦退开来观察了一下,然后又走进看了看,好像确实比之前肿了一圈。
“!!不好!”容悦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对着对面的大夫厉声疾呼,“住手!不再要碰她了!”
宋清寒刚一听见容悦惊呼,就将她一把扯了过来全须全尾地护在自己怀中,旋了个身,背对着那女人。
那大夫被吓了一跳,手没来得及收回来,反而更用力的戳在了那女人的手臂上。
那女人像个鼓胀的气球,这一下戳,竟然炸开了。
炸开的不是血肉,而是密密匝匝的伏碎虫,遮天蔽日,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