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和楚琏废了一般功夫才将留香带了回去,虽然暮色沉沉,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入宵禁,但是有些多情的公子哥和一部分官员仍然在街上游荡,一个不小心就会碰到,所以安茜和楚琏回来的时候还颇为‘惊险’,差一点儿就被路人给发现了。
夜空之中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天空呈现出一种暗红色,从中间飘下来大朵大朵的雪花,这雪从早上下到了晚上,而且有一种越下越大的趋势。
“这雪什么时候会停?”楚琏进别院之前问道,这雪太大了,有些大的不同寻常,让楚琏有些不安:“我总感觉有些不安。”
“不安?是怕雪灾?”安茜疑惑道:“不可能吧?这已经多久没有闹过雪灾了,怎么今年就让咱们赶上?”安茜看着眼前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大雪,心中也有些不确定,该不会真的像楚琏说的那样,真的是雪灾吧?
楚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便抗着留香大阔步走了进去。
安茜看着楚琏宽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不少的沧桑感和沉郁感,他似乎看到这个大雪很不开心。
“人带回来了?”明娇挑眉,楚琏点点头,将留香放在了榻上,便走了出去,明娇将一方帕子放在留香的手腕上,便开始给留香把脉,发现留香虽然有些气若游丝,但是却是没有受到致命伤,只要好好调理便不会有什么大事,明娇就让身边的安茜给那留香喂了一颗保命的药,等着明天去请个大夫过来。
明娇回到房中,看到君如晦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这场大雪,心中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人已经带回来了。”明娇从身后抱住了君如晦,他没有怎么动,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明娇却是有些疑问:“为什么要将她带回来呢?此前的余坚不就是个很好的例证吗?就算是救了这个人,没准到时候还要被反咬一口,误了咱们的计划可就不好了。”
明娇虽然有些黯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总觉得君如晦似乎不像是之前那样对她亲近了。
“只是埋一条线,万一其他手段用不上,还能有个备用的,这叫做有备无患。”君如晦淡淡的说道,明娇看不到君如晦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着什么。
“你……你心里面在想着什么?”明娇有些不安的问道,“是不是心里还十分介意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介意,现在就写下休书吧,我也绝对不会怨你,总比现在两个人在这里互相折磨的要好!”明娇的心中在滴血,但是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总能知道自己不应该去耽误和麻烦别人。
君如晦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抱住了明娇,“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这样的事情让人接受总得慢慢的经历上一个过程。”
明娇抬头看着的眼前的人,“如果你要是三五天能接受便还好,若是一年半载,甚至是一辈子……”明娇满脸泪痕:“还是算了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做错的人并不是我,我却要接受这样对待!”明娇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当初要是没有喜欢上你便好了,如果没有喜欢上你,我就能现在心平气和的和你说着一切事情,就算是你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也丝毫不会难过和心痛。”
“只可惜啊……”明娇并没有说可惜什么,面上极为平静,抬起头看着君如晦:“就这样吧。”说完明娇就转身出去,没有看君如晦一眼,更没有说出可惜什么。
君如晦不解地看着明娇走出去的背影,用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口,总感觉像是什么东西离开了他一样。
不过君如晦并没有觉得他失去了明娇,而只是她在闹着小性子罢了,而他的确需要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该怎么就要面对明娇。
屋外已经积攒了厚厚的雪被,万物的生机像是被这样的一场大雪给覆盖住了,明娇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感觉自己心中的生机好像被眼前的大雪全部掩埋住了,明娇在想,古人所说的心如止水是不是就像是她现在这样?
明娇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矫情了?
她现在就算是不靠着君如晦她也能报得了仇,她给林仪淳和陈光清所下的药会让他们越来越离不开彼此,会让他们有一种爱上对方的错觉,实质上是他们身体需要对方的那种药,会通过敦伦之事来获取这样的药,到时候怎么的也能活活耗死陈光清!
“王妃!”安茜走过来,将自己的功课拿来给明娇考校,却发现明娇的脸色并不好,“王妃是不是和王爷吵架了呀?”安茜拿着自己的功课抱在怀里:“我在书上看到,有一个词叫做‘床头吵架床尾和’,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这么好,就算是吵架了,到时候也能和好的。”
安茜尽管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内心还是极为单纯,又曾经看着明娇和君如晦两人都是如此的相爱,更觉得像是在话本子和在茶馆之中听到的故事不会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发生了。
“你这话是从哪里知道的?”明娇本来心中郁郁,但是听着安茜这样的话却是笑了出来,安茜的身量比明娇要高,可是说话的思维和习惯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我……我从话本子里面看到的,但是我也有正经读书的,先生跟我讲的东西我可是全都记住了。”安茜急忙的解释道,害怕明娇会因为她没有好好读书而生气,明娇笑了笑:“适当的放松还是可以的,不过莫要太过放松,而落下了自己的功课,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我今日再教你一课。”明娇未等着安茜答应便又开始说了出来:“女子活在世间行走极为艰难,可能会有的时候要依附与男子才能活的下去,但是总归是要将重心放在自己这里的,可能男子会喜欢的人有很多,但是你所能追随、所能携手一生的男子却只有一个,他爱你时你便是如珠如宝,他若不爱你时,便是在路边一颗没有用处的草,等到那个时候你再质问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爱你早就已经晚了。”
明娇所说的这些话是经历了陈光清和君如晦才明白的,只是以前陈光清连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给了明娇,而君如晦却是给了明娇希望,又让明娇感到了绝望。
安茜懵懵懂懂,似乎是明白了的明娇究竟是在说什么,明娇看了也不强求。
“回去吧,今天就不考校你的功课了。”安茜听了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往回走了,不过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脚下一拐,走到了楚琏的房间中。
“你可知王爷和王妃吵架了?”安茜坐在楚琏的床边说道,看着已经睡下了的楚琏,将他摇醒,虽然楚琏一般时候对小娘子都不会发什么脾气,可是无缘无故将他从睡着的时候叫起来了,这就很让人生气了。
“你好歹是一个小娘子,随随便便进来一个郎君的房间你不害臊吗?”楚琏有些气急败坏,拽着被子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我感觉王爷和王妃快散了!”安茜推了楚琏一把,楚琏不理会她,安茜便喊了一声。
“真的假的?”楚琏皱着眉头看着安茜,这大半夜的,说这么坏的消息是要吓死人吗?
“当然是真的,今天王妃跟我说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话,我逗王妃笑也不行,可能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了。”安茜面上有些发愁,明娇对她有恩,自然是不希望看到明娇这般难过,想要帮帮她,只是自己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在这里又不认识什么人,只好过来找楚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