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他们家?我把饭做好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在干什么呢?程皎皎,你能不能要点脸别什么事情都找我娘?”
王翠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墙出就看到娘又和那扫把星程皎皎在一块儿,俩人推推搡搡的好像有什么事情,便四下都不管不顾的隔着院墙吼了起来。
说着话就准备过来看看,不能叫程皎皎成天的觉着谁都欠下她一样。
她一开口,赵婶更是慌了神,又羞又恼,忙把手里的布包塞给了程皎皎。
“瞧瞧,到处都是已不里斯(音译:指小人坏人),赶紧收好,以后也都别拿出来了,我回去了,你也赶紧进去看你娘吧。”
“你闭嘴赶紧走,别给我丢人!”
话音刚落,王翠快要到了他们跟前,被赵婶一通呵斥拉着就回去了。
“娘,你刚才把什么给程皎皎了?”
王翠不依不饶,不知道娘到底怎么鬼迷了心窍,这次也不知道又把什么好东西给出去了。
“你眼花了,什么都没有,我能有什么给皎皎,你上次吃的糕点还都是人送过来的。”
“不可能,我刚才隔着老远就看见了,我们家都穷成这样了,你还乱发好心,那程皎皎就不配你对她好,凭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你除了骗我就是骗我!你为什么干脆不去当她娘!我讨厌她!我恨她!现在连我娘的也要抢走!”
赵婶看着负气跑回去的王翠,不由得叹气。
自从听说程皎皎和刘秀才订婚后,她对程皎皎就是处处刁难,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时间长了,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多少也琢磨出来事怎么一回事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只看得见欲望,看不到背后是怎么个肮脏恶心。只看得到程皎皎同那刘云杰许了婚,却没看到她因为这而受到的伤害,又是掉到井里命都差点丢掉,又是被人指指点点的说闲话,何况那刘秀才哪里好?摆明了就是个负心汉。
这世道,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活活给淹死。
程皎皎站在院子里听了个七七八八八,除了对赵婶有些愧疚之外,更是觉得好笑,光天化日,王翠再这么不闹腾下去只怕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那刘云杰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件什么好事,村里的女人提起她都是赞不绝口,适龄女子个个都是王翠一般痴迷于他,但凡他对谁多说上几句话便心里开了花一样的得意忘形。
关键是,现在的刘云杰在程皎皎眼里,压根就是杂草一根,不不不,杂草都算不上,什么都不是!
刘云杰要长相?他为了体现自己是读书人,刻意保持书生相,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她看不到眼里,是她记忆里的李现不帅,还是肖战不美貌?
要家室?大家在村里都不相上下,不过是个秀才,他还整日以玉水村的希望的身份自居,白白给自己添恶心不说,倒是笑料十足;
要人品要贴心?不用说了,忘恩负义、品格低劣他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这要是谁说出来喜欢刘云杰都觉得脑袋有点问题!
嗯?
好像哪里不对,这么说好像把自己也划拉进去了,从前的自己可不是一样的可笑?真是狠,决绝起来竟然连自己也不放过。
唉,那又能如何?躲也躲不掉的,谁叫自己的的确确同那书生有一段过往,这年头,谁还没一两件说出来觉得丢人的事情?她不得不如此宽慰自己,反正过去也不是完全是自己经历的。
既然自己已经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精神到物质,从这具身体到这具身体的记忆,已经完完全全的幡然顿悟,彻底抵触刘云杰,还是尽快结束这些纠葛,从此以后当他不过是个路人,毫无关系的路人甲乙丙丁,我走我的阳光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让他和程婉儿狼狈为奸好了,祝愿他们早日喜结连理,遂心如意,皆大欢喜,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贱人自有天收!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气温骤然凉了下来。
程皎皎将背篓里的东西都拿进了屋子,又拿了足够的柴火,何氏生了火坐在灶台旁,比起屋子外的冰凉,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红彤彤的舒服,欢迎这个家来了新成员。
“娘,我买了些果子,洗好了你自己吃啊。”
程皎皎看鸡笼前已经放好了充足的食物及水,不过是些谷子配着剩菜剩饭的稀释物,小鸡仔们挤着探出脑袋啄来啄去,便知道自己买的饲料谷子有些多余,她安心给何氏和自己做饭就好。
“娘,我这买了给小鸡仔的饲料谷子,货郎说这个就是几天大的小鸡仔吃的,和在里头一起吃吧。”
程皎皎笑着,担心何氏要说她不知柴米油盐贵,不懂青红白事忙。
何氏猜中了心思,两人眼神相交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多说什么。
程皎皎手脚利索的将买来的猪肉分了块,五分肥五分瘦的全部切的细碎,活着青菜、蒜、和其他的材料炒成了肉末酱,另外一部肥肉明显少些的拿盐巴腌了挂在一边晾干,剩下的一些放了起来,等月末的时候做两顿红烧肉也好。
擀了面条下进锅里,配了蒜水,腌菜,再加上刚刚出锅的肉末酱,飘着面条的小麦香味和各种香味的雾气,直直弥漫了整个屋子。
何氏等着程皎皎下面条的功夫,用旧的大锅把拿回来就砍成小段的猪骨头清洗,已经泡在了清水里,又切了不少的蒜、葱进去泡着入味,这样又能去腥还能提味。
等面条出锅,二人就抬着这一锅猪骨头放到了火上烧,等到完全水开且要一阵子,围坐在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