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程姐姐,你怎能这样言而无信?”柳婉儿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不仅摆出圣母的模样,看着程皎皎的眼神还是愤愤不平的,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 恶人一样。
“与你无关。”程皎皎冷着脸,不屑的说着。
“咳咳……喻哥哥……”不久前有一股清凉扑进鼻腔,身体瞬间服帖了下来。呼吸顺畅,她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却瞧见身边的几个人似乎是在争吵。
“紫烟,你醒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喻皑再怎么是个铁血六皇子,在孱弱的表妹面前,也终究是个普通的哥哥。一瞧见喻紫烟醒过来了,他便坐到床榻旁,拉着她的手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表哥别担心……紫烟没事。”虽说是清醒了,喻紫烟也还是感觉头晕,虚弱的很,身 上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紫烟妹妹,醒来就好。”柳婉儿称呼的倒是情切,贴上去摸摸了她的额头,动作也十分亲昵。
喻紫烟躺在床上,感受到柳婉儿指尖传过来的冰凉,皱着眉头不着痕迹的躲闪开了。他与她并不熟识,只是在宫廷宴会上偶尔见到过几次。另外听下人们说起,她貌似是
对表哥有意思,整日来就知道缠着他。但碍于和程府小姐的婚约,她也一直未能诚心如意。
“我昏迷中,鼻尖感受到一股潮润便好多了,不知是什么灵丹妙药?”喻紫烟苍白着小脸,转过头去看喻皑,打趣着说笑。
“是你包庇的程家小姐?”喻皑冷冷的转过头,看向站在后面的程皎皎。
虽然两家向来不对头,喻紫烟久居深宫,又体弱多病,鲜少见到程府的人。多年以来她竟然不认识这个仇家。
她凝聚视线,看到程皎皎的容颜的时候,他心中仿佛是有什么轰然崩塌了一般,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她竟然是程家小姐!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六皇子府还救了他!
脑海中乍现当年喻舅舅惨死,喻家上下哀嚎的场面。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也是程家的血脉,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抓着他一头乌黑的秀发,勉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头痛欲裂。
“紫烟妹妹,你先喝口水。”柳婉儿瞧见她嘴唇干裂又情绪激动,便从旁边的桌子上端 过来一杯茶递给她。
“我就算是死,也不需要她来救我!”喻紫烟情绪激动,打翻了柳婉儿递过来的杯子。青花瓷摔落在地上,炸裂开来变成四分五裂的碎片。茶水浸湿了的板,也打湿了柳婉儿
的袖口。
房间内的氛围一下子陷入了死寂,柳婉儿委屈,眼巴巴的看着喻皑,希望他能够为他说句话。
“既然你如此讨厌她,又为何要在护国寺帮她逃走?”喻皑指着她脚踝处那块沾染着鲜血的白色手帕,声音冷冰冰的询问着。现下事情越来越蹊跷,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是他还不 知道的?
“我那时并不知晓……”喻紫烟似乎是有些悔恨,看着程皎皎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憎恶。 “还真是可笑。”程皎皎冷笑一声,在他们的面前站的挺直。
她不是故意惹事的人,但也不会任由别人欺压到他的头上来。他救了她,她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还吐出这般说辞!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程姐姐,郡主还在病着,你就别说了!即便你对喻家有天大的成见,也不应该把气撒在她的身上!”柳婉儿站在她的面前,义正词严的说着。
程皎皎冷笑着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看的柳婉儿一阵哆嗦:“你倒是会装模作样,我倒是想知道,这样温婉贤惠的外表下的心到底有多黑?”
“你……你胡说什么!”柳婉儿大惊失色,心中涌出一阵阵的后怕,莫非是她得了什么证据?不……不可能,他一直做的天衣无缝!
“你以为我就这般懦弱,任由你们欺负吗!”这段时间积攒起来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她叱责柳婉儿的声音将她吓得瑟缩。
“够了!”喻皑看到她这副他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实在是嗤之以鼻。闹剧被打断,程皎皎只觉得在这六皇子府里面他实在是多余。
“你们在护国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又何必……”柳婉儿见有喻皑给他撑腰, 便假意开导,实则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她原意是想要隐晦的告诉喻皑,上官云辉和程皎皎之间关系暧昧,她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只是这话在喻紫烟的耳朵里面变了味道,她还以为是他和王谨之的事情被程皎皎给捅了出去!
一时间怒不可遏,她身上没有力气站不起来,就从床边抓起碎瓷片朝着程皎皎扔过去。事情发展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那碎瓷片从柳婉儿的眼前飞过,朝着程皎皎的脸上砸过去。
程皎皎来不及躲闪,用手挡了一下,算是躲过了一劫。只是脸上没事了,掌心却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争先恐后的涌动出来,顺着指节滑下滴落在的板上。
程皎皎看着手上刺目的猩红,十指连心,炽热的痛感从掌心传到心头,她却只感受到一阵麻木。没有任何愤怒或者不甘的情绪浮现在脸上,她只是平静的用袖子将他手上的伤口 捂住,抬眼去看屋中的众人。
“但愿你自导自演的好戏,一辈子都不会被人揭穿。”她轻笑,看着床上恼羞成怒的喻 紫烟喃喃说着。
“让她出去!”喻皑怒极大吼一声,门外进来两个侍卫,推搡着把程皎皎请出了房间。她也不反抗,眼中眸光暗淡,自顾自的出去。
喻皑能忍受她从前嚣张跋扈,抑或是现下顽骨赖皮,却不能接受她诋毁喻紫烟!
随着她的离开屋内的气氛并没有好转,长久的沉默之后,喻皑在喻紫烟的身旁宽慰了几句,便带着柳婉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