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让程皎皎自保,还保证不会太过劳累,或许她能舒坦些。
忽然,喻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最后看了眼程皎皎,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鸡鸣打了三次,程皎皎才不情愿的起身,睡眼惺忪的换了衣服,整理仪容仪表,脚步虚浮的出了门。
赵婶和王婶出门劳作,正好撞见程皎皎这般模样,甚至惊讶和担心,忙上前,关切的又是摸她的额头,又是询问。
“怎么了这是,看这虚弱的样子,要不今天就不要去了,在家里歇一天吧。”
“也没发烧,可为何看着这般劳累?皎皎啊,你那儿不舒服吗?跟婶子说,婶子帮你去请大夫。”
两位婶婶着实为她忧心。
程皎皎挤出一丝笑容,摆手:“没事,就是昨天走路走的太多了,给累的,我去城里的途中,在刘大叔的牛车上再睡一觉就歇过来了。”
两位婶婶劝不住,只能由着她。
刘大叔见到她这副没睡醒,又十分疲惫的样子,同样劝说,跟着一同需要去惜阁上工的妇人们见了,也劝说。
她们说了些什么,程皎皎没听太清,跟刘大叔说了没事之后,便倒在牛车上睡起来。
醒来,已然到了城里。
程皎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精神恢复的不错,刘大叔见状,便也放心了,没再劝说。
惜阁生意依旧如前几日的红火,钱珍珍等妇人学的也快,她们和来往的客人处境相差无几,自然能够搭得上话,感同身受之下,更能赢得客人对她们的好感和信任,故此,虽然话术技巧不如王姐等人,但卖出的东西,不见得别王姐等人少。
小菊都夸赞:“皎皎,难怪你会选她们来当伙计,有共情力,更有利于卖东西,这是王姐她们所比不了的。”
小菊和钱珍珍等人打成一片,该管理的时候也适时严肃,那些妇人也都听小菊的话,惜阁可谓是稳定下来了,一切都趋于正轨,没什么需要再额外操心的了。
王姐等人便也都顺利的完成了教授任务,便回了珍阁。
程皎皎则带着小甲,小乙,回珍阁清点给脂粉肆的美眸笔。
这一批美眸笔上,都刻有珍阁字样,是当初和沈千石签订合约时所要求的,如今完成一批,由程皎皎带领小甲,和小乙送去脂粉肆。
合作事宜是程皎皎接洽的,其中的一部分利润也是分摊到她的头上的,比在珍阁卖,给她的分成要多一些,喻东家和沈宝盈都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谁谈下来的合作,谁便获益,这也是沈宝盈和喻东家,一直都坚持的一种奖赏制度,如此才能激发店员们的积极性。
这种前瞻性的决断和制度,让程皎皎觉得自己没有选错效力的店家,若是换做旁的老板,未必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怕早就将自己的研究据为己有了。
沈千石得知程皎皎带来了美眸笔,高兴的很,亲自迎了出来。
“还真是稀客啊,若非生意上的往来,你向来都是不会来的,我看看,你们的东西究竟有多好。”
沈千石从货品上取来一支,在手上划了两道,又掂量了一番外观,看到除了“美眸笔”之外的“珍阁”二字,同名声一样的醒目,着实是一次不错的给珍阁宣传的机会。
偏偏这个机会,还是沈千石自己请来的,不,准确来讲,是因为喻皑,他才落到这步田地。
好在,他看重的一向都不是竞争,互利互惠才能够长远,何况,也正是因为有珍阁的不断创新,他手下的师傅才能够不甘心的用心创新,一来怕被替代,二来怕被解雇。
沈千石给手下人月钱,算是比较大方的,同珍阁不相上下,珍阁也唯有在对程皎皎的投资上,出手阔绰。
所以在脂粉肆干活的人们,很难生出想要离开的想法,珍阁的伙计亦是如此,自然都铆足了劲干活,不想成为可有可无的替代者。
沈千石抬眼去看程皎皎,指了指她的眼睛:“你的眼睛也用了这个?”
程皎皎毫不掩饰,还十分专业的靠近沈千石向他展示:“不错,比寻常不画的眼睛要更有神一些,也显得更大一些。我想,效果如何,沈老板早就在客人们口中听到过了,不用我再说更多吧?”
沈千石点头,将美眸笔放回,吩咐手下伙计清点了数量之后,一一摆在货架上,还是最显眼的位置,随即便让账房先生将所需银两给了程皎皎。
“银货两讫,今后珍阁若是还有什么好的货品,劳烦告知,沈某一定多多恳求合作。”
沈千石说的十分诚恳,程皎皎也看得出,他是真心想要卖好东西。
“沈老板,今后这类的事情,直接和我们老板讲就行。”程皎皎可不想再充当传话的角色,何况本来这种事情就是要东家和老板点头,沈千石直接去问岂不是更简单,哪儿还用得着这般九曲十八弯的。
沈千石没有就此应答什么,反而转话题道:“听闻你们珍阁又谈成了很多家脂粉铺子,如今他们都在等着你们的货品,珍阁算得上是周口镇第一脂粉铺子了,这是你们老板多年来的目标,不成想,竟是被你这个来了不过几个月的伙计实现了,今后我若是想要挖掘你,只怕是更难了。”
又扯到了挖人上面。
程皎皎忙道:“合作一事,和我没有关系,那都是老板促成的,是珍阁努力得来的,沈老板将功劳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未免有些以偏概全,刻意忽略他人的付出。难不成平日里沈老板在自己的店铺里,也是如此待人不公吗?”
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还真是一点儿珍阁其他人的不好都听不得,护短的本事,倒是和喻皑有几分相像。
沈千石朗声笑道:“玩笑之词,程姑娘何必当真,来,尝尝今年的新茶,我的江湖朋友从江南带过来的。”
程皎皎抿了一口,喝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于茶,她懂的不多,也没有过多研究,所以新茶陈茶,于她来讲,没有太大的差别。
“听闻香林阁又找你们的麻烦了?”
沈千石忽然冒出一句。
程皎皎喝茶的动作一滞,抬眼看他:“沈老板竟是连这个都知道?莫不是在珍阁放了你的眼线?”
沈千石又笑了:“程姑娘真会说笑,做生意而已,又不是国与国的征战,怎会有眼线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