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足够了,我不求她什么,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最好不过,有劳你了。”秦惜时感激的说道,“我知道你救过她多次,你欠我的恩情,早就已经还清了,我原本也不该再麻烦你了,可是眼下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人来帮我,所以……”
冯衍闻言,慌忙起身,给秦惜时深施一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夫人对我的恩情,报答不尽,就算是一直守在程姑娘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也是应该的。”
从秦惜时院子里出来,冯衍一路往门外走,途中却被一个小丫鬟给拦住了去路。
“国师,我家姨娘有请。”
冯衍心说,这严秋云找我有什么事情?莫非是察觉到什么了?他和秦惜时之间见面谈话,都是极为隐秘的,旁的下人那都是要退下去的,自然不会听到什么,严秋云若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只怕程皎皎现在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不知姨娘找我有何事?”
冯衍在心里掂量着该不该去,开口问道。
他和严秋云没什么交集,即便是来丞相府的次数不少,却也甚少见到这位姨娘,如今冷不丁的被人给截住,要见他,总觉得其中有什么。
这个姨娘并非是个简单的主儿,能将自己女儿调包给秦惜时,可见手段的狠辣,全然不在意给旁人带来什么伤害,即便害人性命,也依旧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同孔素素为人如出一辙。
这对母女,在冯衍心中,都没什么好印象,他自然是不愿去的。
丫鬟笑着便要伸手来拉他:“姨娘只是有些话想要问一问国师,没什么的,国师这般怕做什么?姨娘人很好的,何况你不是常来找夫人吗?夫人都找得,为何姨娘见不得?难不成国师是对人有别,对夫人就例外,对我们姨娘便不想见?这是何道理?”
冯衍忙躲开了她的手,又往后退了两步,面色上露出不悦:“请自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是国师,训斥下人,这点儿威严还是有的,虽然他并不习惯严肃待人,但是面对这种不知深浅,随意上前拉扯的下人,该严厉还是要严厉,否则对方得寸进尺,反而是冯衍落入了下风。
到时真的见到了严秋云,让她以为他好拿捏,岂不是越发的蹬鼻子上脸,还不知道要拜托他做什么呢。
冯衍一发火,那丫鬟果然就老实了,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重新清了清嗓子,低着头恭敬道:“姨娘有请,说是有事想对国师讲,奴婢不好问什么,还是国师自己去见姨娘,亲自问的好。”
冯衍迟疑,他不想去。
“国师是刚从夫人那边回来吧?姨娘常说,国师热心肠,想来是帮夫人办了不少的事情,才会经常往返丞相府,姨娘不过是个妾室,或许没那个资格,能够请得动国师这尊大佛。”
丫鬟都这样说了,冯衍若是不去,反倒是显得他和秦惜时之间有什么。
这丫鬟话里话外,不都是在讽刺他对夫人的言听计从,有别于旁人吗?严秋云那人,调包的事情都能做得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要是给冯衍和夫人之间扣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罪名帽子,可就棘手了。
冯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对夫人有不好的影响,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如此,他跟着丫鬟来到了严秋云的住处。
明明正是欣欣向荣的季节,万物生长,百花齐放,可严秋云的庭院里,却是萧瑟异常,院子里尽然都是杂草,无人打理,野花遍地,却并非是长在泥土里,而是被什么给拔掉,胡乱的散落一地,被太阳晒的早就蔫儿了,看上去毫无生机。
院内下人不过几个,都是懒懒散散的样子,洒扫不尽心,看到冯衍过来,都躲开走,连个招呼,行礼都没有。
冯衍再次看了看领路的丫鬟,这人倒是有别于他人,难怪会在严秋云身边做事,成为贴身的丫鬟。
这些下人们,因为孔彦昌对严秋云不再宠爱,加上严秋云喜怒无常,总是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众人认定她是疯魔了,故此对这位姨娘很是冷淡疏离,即便被安排在这个院子,也是能偷懒就偷懒,横竖不做事,因为笃定姨娘不会找她们的麻烦。
严秋云也如众人所愿,虽然骂骂咧咧,倒还真没责罚过谁,只是这庭院中,一年中,总会有一两个的奴才自杀。
众人只道是风水不好,不然严秋云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死,严秋云也不会疯,那些归西的下人也不会自杀。
故此,众人对这个庭院,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即便不幸被分配到这个庭院的,也只是来马马虎虎做活计,但是打死都不会在这个庭院入住的,而是住在府上的其他院落。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如此,反而更方便了严秋云恍若无人的,同丫鬟凤娇为自己,为女儿孔素素筹谋。
抵达屋内,冯衍见到了严秋云。
他对严秋云并不陌生,他从会说话走路开始,每年都会来丞相府看望秦惜时,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每年的生日都是来同夫人一起过的,这是师傅教导他的。
“丞相夫人救了你,你的生辰不详,便将得救的那天当做是你的生辰,也是在提醒你,永远不要忘了夫人对你的救命之恩。”
故此,冯衍因对夫人的感恩,倒是也顺势听了不少有关严秋云的事情,更是多次见她疯癫而又巴结讨好孔素素的样子,对下人责斥,抓头发重重摔打的模样,乃至是对秦惜时大吼大叫,也是有的。
冯衍不像旁人断定的那般,觉得她是疯癫,她那双眼,不涣散,精明异常,打人的时候,更是狠辣决绝,可不是一个疯癫之人该表现出来的。
只是最近,他忙于国师上任,整理事务,加上同程皎皎打交道,倒是很少再见严秋云了。
这次见面,冯衍见她穿戴的异常整齐,端坐在大厅正位,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妾身见过国师,请坐吧。”
冯衍没有坐,而是问:“不知姨娘将我叫来,所为何事?”
“没事就不能请国师过来坐坐?凤娇,愣着做什么,看茶。”
被称为凤娇的丫鬟,忙去准备。
“若是姨娘没什么事情,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告辞。”说着,冯衍转身要离开。
“国师在替夫人办什么事情吧?”严秋云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