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郡主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冷眼看向程皎皎：“狗眼看人低，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见过的？倒是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店铺老板，还敢说我没有见识？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你可知我是谁？这般讥讽我，可是要吃大亏的！”
旁边的丫鬟立即附和，伸手指着程皎皎，就是一顿训斥：“还不赶紧给我家小姐道歉，否则砸了你的店铺，让你今后在京城永无立足之地！”
程皎皎很是惊诧，自己不过实话实说，这位小姐竟是生气了，还放狠话，想来是在府上娇纵惯了，同那个孔素素还真是如出一辙呀！
好在程皎皎并非初出茅庐，早就过了冲动易怒的时期，更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儿，便觉得委屈，非要同他人计较个一二三出来。
就算错的不是自己，若是一句对不起便能换来和平与安稳，低头就低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横竖自己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况且对方是客人，自己是赚钱的，她们是来送钱的，自己一句对不起，便能换来赢钱，何乐而不为呀？
要是在这个时候强调所谓的自尊，那就有些较真儿了，何况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她也不必因为一个低头，就埋下祸根。
孔素素就是一个例子，只不过当初的孔素素来找茬儿实在是过分，眼下这个，目前还能控制。
于是，程皎皎脸上露出笑容：“对不起，是我眼拙口笨，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这位千金小姐，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随意逛。”
说完，程皎皎退到了柜台前，安心的算起一天的账目。
敏儿则趁着那夫人自己查看产品的时候，溜到了程皎皎身旁，压低声音：“这又是哪尊佛？看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程皎皎摇头：“没见过，不过我看她脸上的妆容，脂粉，口红还有美眸笔，都是用的咱家的，想来平日里，是派下人过来采买过，要么就是旁的小姐公子送她的礼物，想来是个位置不低的官家小姐，所以咱们还是要谨慎些。”
敏儿点头：“我懂，姐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冲动之下，与对方起冲突的。”
程皎皎抬眼，看了看站在货架旁的戴帷帽的夫人，立即催促敏儿：“快去招呼客人，别让客人等烦了。”
敏儿不敢迟疑，忙听程皎皎的话，走到夫人身边，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却拉着敏儿问道：“刚来的这位客人，今天是第一次来吧？”
敏儿点头：“没错，以前从未见过，不过她脸上妆容所用的一些产品，的确是用的我们店铺的，想来也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出自美人斋，故此才前来的。”
李嬷嬷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夫人看了看那边的衡阳郡主，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货架的产品上，反而是让李嬷嬷将敏儿支走。
“我家夫人随便看看，你先去忙别的吧。”
既然客人这样说了，敏儿也不好逗留，又回到了柜台前。
程皎皎见状，便知道夫人不想陪同，索性也没再说什么。
正算着账目，那边的丫鬟，便朝着这边叫喊：“哎，过来，我们小姐要让你们试一下这只口红。”
程皎皎抬头，那小丫鬟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敏儿，“说的就是你们两个，快过来！”
这像叫狗一样的语气，让敏儿心中甚是不悦，程皎皎虽也觉得十分欠妥，却没说什么。
拉着敏儿走到近前，便见那丫鬟手上拿了五只眼色不一的口红。
“这五支口红，每个都试一个遍，我们家小姐要看看效果究竟怎样，才能决定买还是不买。”
程皎皎看了看那小姐，丫鬟便立即瞪了她一眼：“可不是在我家小姐嘴上试，而是在你自己嘴上。”
敏儿一听急忙道：“在旁人嘴上试最不准确了，肤色不同，五官不同，试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一样，所以我建议还是在这位小姐……”
“你说了算，还是我家小姐说了算？小姐让你们试你们就试，哪那么多废话？到底试不试？你们生意还想不想做？”
这丫鬟又拿这一条来威胁程皎皎，但这一次，程皎皎没有妥协。
敏儿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即便程皎皎在自己嘴唇上试妆，这位小姐买了她以为好看的，但回去在自己嘴唇上一试，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到最后还不是要来找程皎皎的茬儿？
这种可能埋藏下的隐患，程皎皎自然不会让它出现，从根上就得掐灭了。
“生意我们想做，也是诚心要做，不过我这妹妹说的不错，上脸的东西，到自己脸上试一试，才知道好看与否，适不适合，画在别人脸上，终究看不出效果，尤其是口红，鉴于人与人之间肤色的差异，牙齿的白度不同，最好还是在自己嘴上试一试。”
看程皎皎这般坚持，衡阳郡主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恨恨地瞪着程皎皎：“你是非要同我作对了？我难得来一趟，给你这种不出名的小店儿捧场，给你当客人送钱，你却如此不好好的招待，送上门的钱都不要！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讥讽我，我看你在京城是不想待下去了！”
一旁的丫鬟见状，斥责的更凶了：“我家小姐可是靖王的千金，衡阳郡主，即便是宫里的公主都要让她三分，你们不过区区一个脂粉店铺，竟是如此猖狂，不顺从郡主之意，还不跪下，给我家郡主道歉！”
又是道歉，之前的程皎皎忍了，但现在程皎皎可不惯着她。
这店里迎的是客人，不是祖宗，若真是她的错，她认，可不是，旁的人就算是压着她的头，她也不认。
“在化妆品这一行，我算不上是顶尖的行家，但懂的却比你们多得多，身为卖东西的人，若想在这儿干下去，自要为客人着想，不会自断财路。刚才提的意见，也是出于肺腑，根据事实来的，你们不听，那是你们的事儿，但我们没错。”
“郡主是吧，你即便权势滔天，也该讲一个理字，来我这买东西的官眷千金小姐并不少，倒也没有见哪位，如您这般，要买就在自己脸上试，若是不买，好走不送，大不了这笔生意不做了。”
程皎皎说话硬气，她忍了衡阳郡主半天了，这人再怎么骄横跋扈，也该有个度，掌握不好这个度，那就是欺压百姓，蛮不讲理，故意找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