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官员不明白,前来问道:“官家明明已经有了皇子,可为何还是要执意把机会放在宗世子的身上呢?官家,顾皇后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她不能一个人把小皇子给带走啊。她现在把小皇子带走,又能够给他什么?若是留在宫里,保证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长大啊!”
赵三贵并不作答,只不过也是轻笑一声罢了,若问为何,这其中关乎的事情可就多了,也没有太多的为何,只是这其中有着太多太多的问题。
宫里这个地方,看似华丽,衣食无忧,正如顾君儒说的那样,这儿不过就是一个精致好看的笼子罢了。其实这里面阴险无比勾心斗角,全部都充满着阴谋诡计。
在这种地方,又怎会利于孩子的成长。一想到等笑庸长大到三岁的时候,就要逼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识字了,四岁就让他读千字文,五岁时跟着习武,文武两全。
再大一些,就听一些圣贤书,讲讲其中的一些大道理。每日国子监读完书,回来后还有做不完的功课练不完的字。
一个孩子,连玩的空闲时间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又怎是小孩子该过得啊!
赵三贵心爱自己的孩子,不想赵笑庸长大以后,就活成了一个傀儡,按照他人的意思活。这不行,赵三贵做不到这样的,这无疑就是去逼着自己的孩子罢了。
又有人劝说着:“官家,宗世子固然优秀,可是为了保证皇室正统,您也是一个有皇子的人。然而这皇子长大以后,不是封王便是立储的,您可要想清楚了。”
“朕是一国之君,朕也有朕的想法,众位卿谈及一些正事,就不要再说这些了。”赵三贵听他们唠叨这些就觉得心烦,像是一群大人在教育一个孩子一样。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说一说正经事的好,也总比这个样子要强上很多了。
退朝后。
赵三贵换好了衣服,劄子都没有来得及看,便连忙往国子监跑过去了。
“那宗世子名字叫什么来着?朕又记不住了!”赵三贵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糊涂,苦思冥想的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怀秋,官家您又忘了!”
赵三贵猛的一拍脑袋,这才有了记忆,笑着说道:“哦,怀秋啊!是了,你看看朕又记不住了,这脑子,嗐!原来弄了半天是叫赵怀秋。”
小德子跟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对啊,官家现在是要去国子监看宗世子的吗?”
“嗯,朕也只是知道有宗世子赵怀秋这个人,只是一直都未曾见过,心里自然是好奇的很,所以趁着现在,我还得过去看一看,听说这孩子刻苦努力,也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孩子呢。”赵三贵加快了脚步,恨不得一脚就跨过去一样。
“哎呦,官家啊,您急得什么,宗世子又跑不了,还在国子监里面读书呢,您又不是见不到他了,哈哈哈。”
赵三贵坐上了马车,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今天也是头一回笑的这么开心灿烂。
“朕好奇啊,再怎么说,等到以后这个孩子真的立为储君了,还是要身归我的名下,也算是朕的半个孩子了。朕自己的亲生骨肉赵笑庸,朕舍不得让他以后受朕现在的这个苦。所以,自然也会有人去替笑庸来承受这些的,说到底了,朕还是得感谢这个孩子。”
孰是孰非,赵三贵还是分得清的,这个孩子如今年仅十岁,不过再过个八九年的,将来以后也是有那个能力上任了,早早上任,赵三贵才有机会得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终于来到了国子监,听里面朗朗的读书声,赵三贵整个心里面好像忽然间的沸腾起来了一样,高兴的不得了。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听着里面朗朗的读书声,赵三贵却只听得了一句: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现如今,谁又能够完完全全的可以明白赵三贵的心啊,听着听着,他不禁长叹一声,眼泪纵流不止。
“官家。”小德子连忙拿出来帕子递过去,赵三贵拿过帕子,擦干眼泪,忽然间的镇定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一样,问道:“哪个是赵怀秋?”
“正是第一排,最左一侧的那位。”
赵三贵从屏风后面往里看了一眼,正看见那一边坐着一个小男孩,摇头晃脑的认真朗读着诗篇,样子真是认真极了。
这孩子并不调皮,从一些举动里面就可以看出来,有些人都偷偷找着机会开小差,有的出神发呆,有的抠着手指头,还有的便不顾先生教诲,直接趴在桌子上面睡大觉。
整个屋子里面,也只有一两个是认认真真的,也就只有怀秋一个人,抱着书本苦读。
这时,先生还在教书时忽然间的看到了赵三贵,吓了一跳,连忙要惊呼的过去行礼的。
赵三贵害怕惊扰到这些孩子们,便把食指放在嘴巴面前,摆出来一个禁语的手势,以此来警告他不要出声,以免惊扰了这些孩子们。
等到一堂课结束后,先生才连忙走到赵三贵面前行礼,屋里的孩子们瞧见这位就是如今的陛下,也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赵三贵并不在意他们见了自己有没有行礼下跪的,只是笑了笑坐在椅子上面警告他们:“朕很早便来了,你们的一举一动朕全部都尽收眼底。你们这些人中,最小的也是七岁,这个年龄段的爱玩不好学也是正常。但是为了将来以后可以有大出息为国为民的,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切勿为了一时的玩心,放弃了自己将来以后得仕途了。”
“官家,我们读书以后能有什么用?能让我们日后养家糊口吗?还是书中只教会了我们一些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