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大人来了。”秋姨娘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洗澡，两个丫鬟如同往日一般在外面侯着她，见余大人进屋，一丫鬟对里面的人说道。
“姨娘一个人在里面？”余文凯看着站立在两旁的人。
“是……姨娘说不习惯奴婢们伺候。”丫鬟低下头，有些无奈的说着。
“下去吧。”余文凯点点头。
秋姨娘这般，其实正中余文凯的心意，若是他把秋姨娘提高了分位，秋姨娘借着自己身份的转变，转身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主子一般，余文凯也就不会如现在一样对她高看一眼了。
当初他动了心思让秋儿陪在他身边，不过是看在她本分老实的份上，所以他愿意给她优待。
再加上老太太打心眼里喜欢这丫鬟，他自然愿意给老太太一份面子，就算是为了安她的心也好。
果不其然，这段时间来，她表现得不争不抢，让他心里对自己的决定更准确了。
“大人……”此时秋儿刚刚泡好澡，像是得知他来，匆匆起身出来迎接，浑身因为从热水里出来，还泛着粉红，衣袍虽是穿上了，不过有些凌乱，让人看着更有吸引力。
她长得普通，只是这番装扮，三分的长相也能衬托出六分的美。
“洗好了？今日母亲身体怎么样？”余文凯咽咽口水，镇定的问道。
“老太太今日看着好多了，胃口也比平时大了一些，今日吃下药就说着犯困，奴婢等老太太睡下再回来的，想必今夜会好眠。”秋儿上前，伺候他脱下衣服，挂在一旁，和往日一般低头给他絮絮叨叨老太太的情况。
自从前几天的大病一场，老太太的身子越发虚弱，平日里得靠着温补的药方养着身子。
“辛苦你了，平日里一些琐事，就让丫鬟们去做吧。”余文凯顺势拉着她的手，吩咐道。
“奴婢做习惯了，如果什么都不做，会觉得空虚……”秋儿低下头，脸上一片绯红，她虽然和少爷已经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只是每次少爷碰自己，她都会如最开始一般觉得害羞。
少爷这般优秀的人，她能陪在他身边，就觉得自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哪里会再奢求其他的。
“你已经不是当初的秋儿了，如今你是主子，哪里还有主子做那些杂事的，再这么下去，下人就游手好闲惯了，该立的威，就得立起来，这样才不会被人低看。”余文凯搂着她走到旁边，见她这般柔弱的样子，他心里难得的泛起一丝怜爱。
“秋儿努力学……”秋儿听闻，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点点头答应到，像是把他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她实在太温顺了，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小猫一般，没有爪牙，对他充满信任。
这样的她，和以前的乐昭相差无几。
秋儿看他的目光，就如同乐昭以前跟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一般，眼里满是爱慕，眼里的亮光毫不掩饰，似乎自己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
她的世界，一直围着自己转。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错失了乐昭，再也没有机会挽回，所以他这么久以来，追求和乐昭当时一样的眼神。
最开始胡月儿刚入府的时候，那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眼里是有光的，他对胡月儿的态度也好不少。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胡月儿的眼神变了，她虽然在自己面前，还是尽力的掩饰，尽力的讨好。
可是眼底还有那么一丁点的防备和不信任，她的眼里光芒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算计和利益。
胡月儿在府里站稳脚跟之后，对母亲也不如最开始一般上心，这些都是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事情。
于是从上次瘟疫事件之后，胡月儿在他心里彻底被无视了，尽管她身上还怀着自己的孩子，也只有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还愿意给胡月儿当家主母的面子。
如今在秋儿这里，他又遇到了久违的目光。
夜深人静，一场欢爱之后，两个人都疲惫不堪，只是秋儿拖着浑身瘫软的身子，坚持下床去伺候余文凯梳洗。
她的身上被自己弄得满是伤痕，余文凯看见了眼里带着愧疚。
“夫人最近没有为难你吧？”他坐在浴桶里面，闭上眼睛感受着柔弱的小手，捏着帕子在自己身上擦洗，他装似随意的问道。
“没有。”秋儿一愣，沉默半响摇了摇头。
余文凯没有再说话，胡月儿在孕期，可能因为怀孕的事情，心情总是起伏很大。
他听下面的人说，秋儿在她手上吃了不少的亏，他想着在她去请安的第一天，直到下午才回房，晚上他来她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她的手指发红，还微微发肿，看上去像是受了烫伤一般。
他联想到今日该是她作为小妾，去给当家主母敬茶的日子……
所有的都明白了，虽然在心里对胡月儿的这番做派不满意，只是秋儿不说，他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女人们的事，他也不愿意管，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是如今看着秋儿这番模样，他心里竟然会觉得若是没有他护着，秋儿在这府里，日子会过得很艰难。
“你不要总是心甘情愿的被人欺负，若是有什么觉得委屈的，可以告诉我，再不济，你也是我余文凯的女人，没有犯大错，谁也不能随意处罚你。”他闭上眼，状似不经意的说着。
“有少爷这句话，秋儿就心满意足了。”秋儿手里的动作一顿，语气带着感激。
只要能在少爷身边，她做什么都不觉得委屈。
即使每日她去给夫人请安，都得看她的脸色，她也没有觉得这般有多过分。
夫人能点头同意让自己陪在少爷身边，她就不会再奢求其他的待遇了。
第二日一大早，余文凯起床去上朝，秋儿也跟着起床，替他穿好衣服后，也没有再躺回床上。
反而是去一旁的厨房，做起了早餐。
老太太现在身体不好，每天早上她都会给老太太熬药膳，然后再随随便便给自己做点饭。
她最开始的时候，也和以前一般，想着给夫人的饭食也做好。
可谁知她做了两天，春儿姐姐每次都忽略过她做的，只是端着专门负责厨房的丫鬟做的膳食。
秋儿当然也就明白了，在夫人眼里，她已经是不能信任的人了，更别提会吃她做的饭。
秋儿端着做好的膳食，伺候着老太太进食。
老太太看着事无巨细，都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的秋儿，她的眼底闪过笑意。
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做得好，抬高了秋儿的身份，不仅能敲打敲打胡月儿，让她看清自己的地位，还能把秋儿拉拢在自己一派，让她对自己更为忠心。
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原本她没真的想着她儿子能看在秋儿的份上，和她的关系有所改善。
或许是秋儿对自己的服侍感动了余文凯，这几日连带着余文凯来她房里，看她病情的次数都多了起来。
“好孩子，老太婆已经吃好了，你去忙吧。”老太太握了握秋儿的手，满意的点点头。
秋儿笑笑，让人把饭菜撤下去，再走到老太太身后，给她揉捏了一下肩膀，这才退下。
她做好一切事后，就如同往常一般，亲手泡了一壶茶水去夫人房里。
走到门口，她把茶水递给伺候在一旁的丫鬟。
“秋姨娘，夫人还在睡呢。”那丫鬟接过茶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每次这秋姨娘来，夫人总是没有起床，要是一般的人，定是会觉得自己受了怠慢，对于夫人又不敢发火，很多会把气发泄在她们这些下人身上。
可是秋姨娘不这样，听春儿姐姐说，秋姨娘之前只是一个丫鬟，是得了老太太的赏识才提高了地位，这些下人的心里，对她难免有一分亲近。
这夫人是护国公府的嫡女，气性自然要高些，平日里虽然没有因为一些小事就打骂她们这些下人，可是怎么弄，都亲近不起来。
只是听说，夫人和护国公府闹了一些矛盾，所以才这么久也不曾来往，就算是逢年过节，也不过是备点礼品让人送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原本的血缘之亲也变成这样。
所以在看到这样的秋姨娘的时候，下面的人不由得在心里亲近一些。
“没事，我刚好透透气，等夫人起床。”秋姨娘笑着体贴的说道。
那丫鬟也是这段时间和她待久了，知道她性子好，便跟着笑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搭话。
日头越来越大，太阳越来越烈，晒在两人的脸上，两人额头很快落下一滴滴汗水。
夫人一直没有起床，其实秋儿早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了，再看看日上三竿的天色，却没有说什么。
夫人用这些小手段来为难她，她早就习惯了。
不过就是多晒晒太阳，多站站也没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里面的房门终于打开，春儿从里面慢悠悠的走出来。
“秋姨娘这么早？真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身子重，做什么都不方便，肚子里面还有个小主子，难免睡得沉了些。”春儿扬起笑脸将她迎了进去。
只是她说出的话，却是不太中听，每次都提胡月儿肚子里的小孩，话里话外就是在暗示胡月儿，说她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人，不要肖想那些有的没的。
“没事的，我平日里也睡不着，就早早的过来了，是我来早了……”秋姨娘面不改色的接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