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今将它递给竹天:“这上面有双剑的技法,自己一套心法,结合你之前的心法,再跟着这上面的练,不出半年,你就能赶上你长枪的成就了,一年之内,你最起码能超过兰寂嗔!”
兰寂嗔噘嘴道:“不依,不依,我不依,妹妹太偏心!”
大男人撒娇太辣眼睛,和尚撒娇简直叫人不能直视。
叶今直接忽略他,又对竹天道:“回去记得誊抄下来,这可是用碳灰写的,很容易就没了!”
竹天心里很复杂,想到她不眠不休弄的就是这东西,而自己还不止一次以此对她冷嘲热讽,就觉得心口被堵了一道一样发酸。
可出口,却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今挑眉,对他道:“你信不信,抛开内功,只论长枪,你敌不过我!”
竹天睁圆了眼睛,兰寂嗔猛地咳嗽。
叶今又扫了一眼竹天手上的长枪,随后道:“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这句话,是竹天和兰寂嗔一同问出来的。
叶今伸出手:“借你的长枪一用。”
竹天有片刻的犹豫,还是递给了她。
叶今又问他:“你和菊颂,孰强孰弱?”
竹天有些不自在道:“她略胜我!”
叶今点头:“她没有内力在身,且又有伤,我力量不济,又是普通人,将将好!”
她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她要用长枪挑战菊颂。
虽说菊颂之前受了伤,不过早在休息的时候就已经让祝神医的灵丹妙药治的七七八八了。
就算她没有了内力,对付叶今这样不会武功的少女,也轻松如砍瓜切菜!
无疑,任谁看来叶今都是不自量力!
可不等有人看不下去开口劝她,她已经拿着长枪冲出去了。
只一个将长枪挥洒一圈别于肩后的熟稔动作,就瞬间让在场几个精通于武道的高手闭了嘴!
甚至于主动从菊颂身边退开,给她们让出空间。
菊颂不愧是高手,反应很快,在叶今将长枪朝她挥出之时,她偏头躲过,并且出剑还击。
然而长枪毕竟在长度上比她的剑有优势,她想要用剑击败叶今,就得越过护在她身前的长枪!
可无论她怎样出剑,用力,那枪在对方手里就好像活了一样,随着叶今每一次出手,枪身就以本身的柔韧度灵活弯曲摆动,灵蛇一样限制了她的行动。
可偏偏又不止有柔韧,那枪头吟啸生风的鸣叫,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量。
甚至于过了十几招,她才恍然惊觉,对方的枪法竟然如密雨一样无孔不入,叫她为了躲避攻击而不断防守,后退。
直到她又一次出剑横扫时,那枪头突然一转,顺着她的手臂直擦过去,直指她的脖颈。
菊颂放下剑:“我输了!”
叶今手里的长枪以一个潇洒的姿势划了一个圈,又收于肩后,对菊颂道:“你有伤在身,也算我胜之不武!”
话虽这么说,可也仅是一句承让了的意思,又有谁听不出来。
菊颂自然也明白,所以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叶今回头之时,大家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默默将长枪拿回去,递给竹天,竹天愣了好半晌,才神情莫测地接过。
其实,叶今还真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长枪可是她上辈子所有兵器中最擅长的,和她一起历经一次次大大小小的战役,穿越过生死,枪林箭雨中练就而来的。
加上她痴迷于兵器,自然没少研究。
和年岁不大的菊颂比,当真有点欺负人的意味。
不过叶今并没有多做纠结,她相信经此之后,竹天一定会信她了,就算不信,也会禁不住好奇去练那剑法。
她最后对他道:“也许你到现在也没想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而活,那么我真正想你答应的,是在此之前,练好这套枪法,比以往还要用心用力地,护好他!”
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她转过身,将放置于地上的琴拿起来,随后坐于将息未来熄的火堆前,伸手添了一把火,让火苗顿时窜了起来。
那些难以置信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兰寂嗔一声惊呼。
他正要冲到叶今身边,一番询问调侃,就见叶今将方才弹过的琴扔进了火里。
就好像添了一根柴火一样的动作,却让在场的人都被下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
那种莫名升起的伤感气息终于迟到而来,高高升起的火苗和噼啪声叫人有些心惊。
透过缭绕的火苗,叶今的脸看起来淡到不真实,就算有心想看出她的神情想法,也根本窥不见踪迹。
接着,叶今又从包袱里取出一张纸,伸出手指在上面抚了抚,也扔进了火里。
火苗舔舐上去,纸页瞬间变得漆黑成灰,只从那还未燃烧殆尽的部分,能看出那原本是一幅画。
随后叶今将包袱收拾好,用力绑了一个结,站起身道:“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九朝这个人!”
又兀自笑道:“还好,还好我还没那么喜欢他!”
没喜欢到不堪别离,心痛难忍的地步。
又扫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几人,最后看了一眼那依然沉睡的人,对大家道:“后会无期了!”
接着将包袱挎上肩头,转身大步离去了。
奉君大喊道:“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下次见到你,我一定会不择手段杀了你!”
回答她的,只有那死寂的沉默,和渐行渐远的身影,终究缥缈于影影绰绰的树影之间,直至消散不见。
出了山,叶今站在两岸树木的古道,望着天上的太阳出了会神,半晌才吁出一口气,抬步往赵历家的方向走去。
赵历夫妇热情依旧,见到叶今十分开心,倒是剪月,一看到她就冲进她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好不容易安慰好她,就从她口里听到了吴家村几乎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了。
她道:“听说为了抓逃犯,县太爷亲自带人追捕,村里好些人被抓走,还有的人当场毙命!”
又拍着胸脯感叹道:“幸好咱们走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