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时,叶今的手却在发抖,剪月一看,才发现上面竟然全是水泡。
剪月当即又抱住叶今大哭了一场,结果让张嬷嬷抓住了把柄,以不懂礼数,行为有失的理由,罚剪月去洗衣房洗衣服,罚叶今抄一百遍女戒。
叶今不放剪月,说自己离不开她的不够,张嬷嬷便撤了她的午点,多给她加了一百遍女戒。
这天中午,叶今睡了午觉起身,却四下里都没找到剪月的身影。
她问过张嬷嬷,张嬷嬷却顾左右而言他,并且要求叶今接着抄女戒。
叶今当即摔碎了碗,将她逼到了墙角,握着锋利的一块卡着她的脖子道:“说,她去哪里了?”
张嬷嬷吓得浑身颤抖,断断续续说出了事实。
原来今日御史大夫家里的大公子过生辰,卫凌霄带着柳素吟回去赴宴,临行前,柳素吟院子里的丫头突然肚子痛不能行走,恰逢张嬷嬷带着剪月去她院子里取东西,就临时让剪月代替那个丫头,跟着他们去了御史府。
叶今用力,张嬷嬷横肉堆积的脖子便破皮流血,叶今厉声道:“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她还看不出这是一场阴谋的话,那么这几辈子她可以说是白活了。
张嬷嬷紧紧闭上眼睛,叶今手中越发用力的,血液顺着瓷片流到了叶今的手上,沾了满手。
张嬷嬷惊恐地睁开眼睛,见鬼一样望着叶今道:“大,大公子好色,看上,看上了小姐的丫头,小姐舍不得!”
叶今瞬间明白了,她忍住想要直接弄死她的暴虐道:“她舍不得自己的丫头,便要我的丫头去顶吗?”
又问了御史府的具体位置,便直接将她扔在地上,直奔府中马厩,在饲马的人目瞪口呆中,直接牵出一匹,翻身上马,由府中飞驰而去。
一路狂奔,所经之处不说人仰马翻,也受惊不小。
叶今俯身,用力抽打马身,骏马如利箭一样从官道穿行而过。
从御史府外停放的多辆马车软轿来看,御史府却是所设有宴。
叶今翻身下马,直奔大门,门口的侍卫拦住询问,让她出示请柬。
叶今表明了自己太尉府二夫人的身份,对方进去通报了一声,就放了她进去。
她憋着一口气走到设宴的大殿的时候,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最前方的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下首左边便是卫凌霄和也柳素吟,右边则坐着那日酒楼的华衣公子。
再往下,才发现其实那天所见的人都在,包括那个刁难过叶今的许大人。
门口赫然出现一道身影,将内里的欢声笑语顿时打断。
不少人露出疑惑的表情,认识叶今的,便借此取笑卫凌霄。
卫凌霄望着叶今直皱眉,柳素吟也一脸诧异。
叶今一步步走进去时,听卫凌霄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如他之前将她当空气一样,今天她也直接将他当空气。
她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柳素吟的面前,十分平静地问道:“我的丫头呢?她在哪里?”
柳素吟笑吟吟起身,道:“本来今天是想叫妹妹一起来的,没想到……”
叶今突然拔高声音,冷冷道:“柳素吟,我再问你一遍,我的丫头剪月在哪里?”
柳素吟面上浮现起尴尬,解释道:“之前我的丫头临时出了状况,她刚好也在,我便带了她过来。”
她道:“都怪我事先没跟你说一声,叫你着急了!”
“废话就不必说了,你现在告诉我,她在哪里?”
反应过来的人窃窃私语,华衣公子看着这一幕,微微坐直了身体,眼中露出几分兴味。
卫凌霄见不得自己的心上人受到如此刁难,他攥住柳素吟的手,将她拉着坐下又不耐烦地对叶今道:“为了一个丫头,你就能如此放肆?”
他并不想将注意力放在叶今身上,用处理无理取闹的小妾的标准方式,淡淡道:“现在退下,我不怪罪你,回去我会叫人给你院子里再拨两个丫头!”
“是吗?”叶今眼神冰冷地望着卫凌霄如削的面庞,又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逼近一步,对上卫凌霄的眼睛,又道:“你说让我退下就退下,你说给我拨丫头就拨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呢?”
一直以来,叶今在他们眼中都是一个可以随意欺凌,胆小怕事的普通到几乎没有存在感小妾。
所以当她说出这番话时,殿上还真静了一静。
卫凌霄眼中也出现惊诧之色,等反应过来叶今说了什么时,他脸上浮现出怒气。
叶今却不再看他,只又冲着柳素吟道:“我在问你一次,剪月她人呢?”
柳素吟道:“这是家宴,下人是不能留在这里的,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叶今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道:“柳素吟,你怎么就不能跟我相安无事呢?我本以为忍得一时风平浪静,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会阻碍你的道路,便不会再来干涉我的生活!”
她道:“想来是我想错了!”
柳素吟神情毫无一丝破绽,她端庄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解,几分当家主母的包容,和蔼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叶今没再说什么,而是抬起那只染血的手,显露给柳素吟看,她问她道:“你猜,这上面的血是谁的?”
柳素吟再厉害,再有心机,到底是养在闺阁的大家闺秀,面对血腥当然不能做到从容不迫。
她脸色白了白,指着叶今道:“你,你?”
叶今笑了笑:“你不认识吗?那么我告诉你,这可是张嬷嬷的血!”
“你把她怎么了?”
柳素吟强自镇定,却仍旧忍不住嘴唇颤抖。
“够了!”卫凌霄霍然道,“来人,将她拉出去!”
门外的进来两个配刀的侍卫,他们走近叶今,叶今始终面无表情地望着卫凌霄和柳素吟两人。
身后有人议论道:“这做妾的女人居然胆子这么大,都敢和自己夫君和主母叫板!”
另一人道:“那天在酒楼看她还乖乖的,以为是个善茬,没想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