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市中级法院的经济庭,担任主审法官的是经济庭的,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是三十来岁。当主审法官武庭长宣布开庭后,由原告宣读起诉书。红光公司要求共周思赔偿五十亿元人民币。起诉书认定共周思向霞光公司泄露了“曲光”项目的秘密,以至使霞光公司也进行“曲光”项目的开发,这种严重侵犯红光公司知识产权的行为,使红光公司遭受巨大损失,要求共周思赔偿五十亿元人民币。霞光公司通过共周思非法获取了红光公司有关‘曲光’项目的知识产权,也由此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如果共周思无法承担五十亿元的经济赔偿,霞光公司应无条件地承担这笔赔偿费用。
原告宣读完起诉书,由被告共周思的律师程颖进行辩护。当旁听的观众和法庭的法官们看到程颖这个辩护律师仅仅是个黄毛丫头时,都共周思捏把汗。连霞光公司派出的律师也不看好共周思他们今天的应诉,认为共周思今天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草率。五十亿元的人民币,对霞光公司是个小数目,而对共周思是无论如何拿不出来的。霞光公司的律师想,漆天成是整共周思,存心想让霞光公司赔那五十亿元。
轮到程颖辩护的时候,程颖从辩护席上站了起来,她今天衣着非常朴素,也未做任何的打扮,虽然连续几天的熬夜,睡眠不足。但从她那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加上那美丽的身姿和气质,还是让在法庭里的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她说:“科学研究不分国界,也不分先后,如果一个先提出来的科学命题,就怀疑后提出来的同一科学命题是剽窃,那还有现在的科学吗?这是什么逻辑?”
“我反对,辩方是在混淆实质。”红光公司的法律顾问朱建平从座位上站起来。朱建平、程颖这两个原来一个公司的同事,今天对簿公堂,真是有些滑稽。朱建平今天有些不把程颖放在眼里,因为他认为程颖虽然毕业法学名校,但主要的搞证券的,没有在法庭上怎么打官司经验的。
“反对无效,辩方继续。”主审法官说。
“请问,红光公司的‘曲光’名字审报了冠名权吗,或者申报了,冠名权得到了批准吗?”
“没有。”
“既然没有,共周思谈何侵权?”
“共周思作为‘曲光’项目的负责人,拥有‘曲光’项目的全部秘密,我们认为共周思向霞光公司泄露了红光公司的重大技术秘密。”
“请问,你有证据证明共周思向霞光公司泄露了‘曲光’的秘密吗?”
“我有。”朱建平说的肯定,这倒是让程颖吃了一惊。“法官大人,请让我问共周思几个问题可以吗?”朱建平说。
“可以,请共周思到证人席接受询问。”主审法官讲。
共周思站在证人席上接受朱建平的询问:“共周思,你是不是去过霞光公司董事长灵剑柔的家做客?”
“去过。”共周思回答。
“是什么时候?”
“是从乌村回来,灵董事长的女儿灵心邀请我们到她家做客,我们才去的。”
“你有没有和灵剑柔说过‘曲光’项目的事?”
“说过。”共周思回答。
“确定你们说过?”朱建平问。
“确定。”
“好了,法官先生,我的话问完了。”朱建平有些得意地退回到了他的席位。
共周思的回答分明是告诉人们,他有泄露秘密给灵剑柔的重大嫌疑。
“法官先生,我有话问共周思先生。”程颖经过几个来回与朱建平的效量,开始有些怯场的感觉没有了,她恢复了自信,也有了当时在学校辩论比赛的感觉。她走到共周思的眼前,问他:“共周思,你和灵剑柔说了‘曲光’项目,具体说了一些什么内容,。”凭程颖对共周思的了解,他们不会说的很细。
“我们没有说很多,只是谈了一些‘曲光’的概念,就几句,一共没有超过十句。”
“好啦,法官先生,我的话问完了。” 程颖说。
第一回合,原告不能证明共周思向霞光公司泄露了红光公司的商业秘密,辩方也不能证明共周思没有向霞光公司泄露了技术秘密。
“法官先生,我要求传第二个证人,霞光公司的首席科学家朱虹诗先生。”程颖说。
“可以,请朱虹诗先生。”
霞光公司的首席科学家朱虹诗可不是一般人物,那是科学界的泰斗,两院院士,著作等身。他往证人席上一站,全场肃静,程颖怀着崇敬的心情对朱虹诗说:“朱老,请原谅我的不敬,让您站在证人席上。”程颖对法官说:“法官先生,能否给一张凳子给朱老坐着吗?”
“不用不用,这是神圣的法庭,我不能特殊化。”朱虹诗赶忙制止法庭给他的特殊待遇。他转向程颖说:“你问吧。”
“朱老,请您告诉法庭,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光曲’工程研究的?”
“人类探索光的秘密和规律,千百年来就没有停止过。我们早在三年前就开始研究‘光曲’工程的基础理论和商业化的可能性。”
“请原谅朱老,我想再问一遍,你们霞光公司三年前就开始研究‘光曲’工程了吗?”
“是的,三年前就开始研究了。” 朱虹诗说。
朱建平见的证言将自己一方陷于非常不利的境地。在程颖停顿的一会间隙,立即站起来说:“法官先生,请允许我问朱老一个问题行吗?”法官转向朱虹诗:“朱老,行吗?”
“可以呀。”
“朱老,虽然说你们公司三年前就开始了‘光曲’工程的研究,那为什么在我们宣布‘曲光’项目一个多月后,你们才宣布‘光曲’工程?”朱建 平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有机会就反击。
“说实话,我们在红光公司宣布‘曲光’项目之前,我们的进展非常缓慢。”
“什么时候加快的呢?”朱建平进一步追问。
“是红光公司宣布‘曲光’项目,更确切地说共周思在灵剑柔家做客以后,我们才加快了进度,并且正式进入实施阶段。”朱虹诗说。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发现,共周思的研究方法比我们先进、到位,这几个年青人太了不起了。”朱虹诗有些激动。
“有什么了不起,朱总,你是否给法庭说说。”程颖见缝插针,任何一个可以宣传共周思的机会都不放过。
“共周思的研究方法领先我们的几十年,因为,他们不是几个人在研究,而是发动全世界的人研究。他们的实验室与全世界数据库连接,集中了全世界的智慧,是对现有科学研究的超越。”朱虹诗越说越激动。
“朱老的实验室给了我们不少的实验数据,朱老谢谢您。”共周思说。
“法官先生,这个世界科学研究的信息是共享的,红光公司告共周思向霞光公司泄露技术机密简直是滑稽。”程颖不失时机地抛出了这句话。
朱虹诗还意犹未尽:“我们的董事长灵剑柔非常爱惜共周思他们的才华,一心想着他们来霞光公司,但共周思对红光公司和漆天成忠心耿耿,既没有被高薪打动,也没有被霞光公司比红光公司更加雄厚的资金实力和科研资源诱惑,而是全心全意的想报效红光公司。这么一群优秀的人才留不住,红光公司不好好反思自己,反而起诉这些天才般的青年人,你们是不是脑残。”朱院士看来也是性情中人,激动时粗话都出来了。
朱虹诗讲完,法庭的辩护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主审法官宣布暂时休庭,合议庭进行审议后,不到二小时,陪审团、书记员、法官等依次就坐后,主审法官宣判:“本法庭宣判,红光公司诉共周思泄露机密案,理由不充分,驳回原告请求。”主审法官敲在下了他的法锤。
这场官司以共周思的胜利而告终。程颖崭露头角在法庭上的表现出色。共周思他们向她表示了祝贺,鼓励她下午再接再励,争取把实验室和数据库夺过来。
程颖对赢上午的官司,早就成竹在胸,而对下午作为原告诉红光公司经济补偿夺回中心实验室和数据库,她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当她听到朱虹诗最后讲话时,她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反而不想赢下午的辩论。
果然,下午的法庭辩论十分平淡,没有什么波折,程颖在法庭的表现也让人失望。她处处被动,意图十分明显,她主动输了这场辩论。
第三天开庭,主审法官宣读了判决词:“共周思诉红光公司经济补偿并赔偿实验室数据库一案,本法庭认为共周思、汪行知、赵构成、舒玉婷要求经济补偿是合理的,法庭表示支持。但共周思他们四人放弃经的济补偿,而要求用实验室和数据库作为补偿的主张,本法庭不予支持。”
当法庭判决后,程颖马上发言,我们不服判决,申请上诉。
这埸辩论,程颖的表现平平,论点论据都十分勉强,还要上诉,大家都不看好。但共周思他们相信她,共周思对程颖说:“我们相信和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程颖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连几天不出来,共周思他们知道她是在准备上诉的事情。
霞光公司董事长灵剑柔一直密切注视着红光公司的“曲光”项目和共周思。当他知道共周思放弃了“曲光”项目辞职时,灵剑柔知道红光公司从此将走下坡路,当他知道红光公司起诉共周思泄露技术秘密给自己的公司时,他就知道红光公司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而且他很惊讶漆天成的这一动作,起诉共周思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那是把自己的公司逼上绝路。让他不明白的是漆天成是一位杰出的企业家,在业界也是响当当的,如今怎么会一错再错。当他看到共周思他们想要拿到实验室和数据库时,他觉得有点意思。在平常人的眼里,这伙青年人是异想天开,是天方夜谭,但灵剑柔相信这些年青人,他们敢想敢干敢闯,从不按常理行事。再看那程颖,看上去就是一个乳臭未干小姑娘。灵剑柔不这么看,你看她在法庭上的表现,虽然刚开始有些拘谨,但她很快进入了角色,而且应付自如。这姑娘有相当的法律功底和素养。灵剑柔派人调查过她,她虽然是红光公司的董事会秘书,但她学的是法律,是国内一流法学院的高材生。经济、证券类她是自学成材,而且为红光公司在资本运作上嫌了不少钱,她这么年青,就当上红光公司这样世界一流公司的高管,足见她不同常人。而今,她竟然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多少人都梦想得到的职位和高薪,和共周思他们一同创业,而且一创业就出手不凡,敢于和世界一流的公司叫板,向他们索要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中心实验室和数据库,那可是当今科技型公司的核心资产,是公司的命根子。可程颖她敢要。虽然她在区中级法院败诉了,但她立即表示要上诉,看来这小姑娘已有准备,灵剑柔不是法律专家,但凭直觉,这小姑娘绝对有必胜的把握。多么了不起的一群年青人,共周思、程颖、汪行知、舒玉婷、赵构成,他们一个个不同凡响,而这些人竟然在一家公司,这样一群天才的年青人,红光公司竟然让他们离开,你漆天成是在犯糊涂了。既然你漆天成不用,那我就来用好这一群年青的天才。本来他可以加快速度收购红光公司,将红光公司的中心实验室和数据库一并收入到自己的霞光公司,但他想看看这些年青人的作为,看看程颖如何通过法律的手段拿到红光公司的中心实验室和数据库。
红光公司的漆天成和灵剑柔的心情正好相反,他这段时间内外交困,焦头烂额,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棋败一着,步步走错。他更想不通的是共周思、程颖这两位曾经的爱将竟然和自己反目,竟然要他的中心实验室和数据库。如果红光公司中心实验室和数据库都给你们拿走了,红光公司不就剩下一个空壳,一具僵尸了吗?红光公司不就只剩下破产清算一条路了吗?你共周思、程颖够狠的,平时真看不出来。这么恩将仇报,漆天成越想越想不开,越想越气愤。他不仅不从自身找原因,不知道世界在变。而且变得很快很快,没有去主动地了解当今的青年人的想法,更何况共周思这群天才般的年青人。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敢想敢干的。但人真是会变,当初那么优秀的人物,如今跟不上时代,注定会被时代所淘汰。他决定一条道走到黑,和共周思他们奉陪下去,他打开脑伴,看自己公司的股票,发现每天在跌,心里更是郁闷。他想,这些都是共周思他们造成的,是自从开启“曲光”项目造成的,他想起共周思的诉状,发了一个耳伴给朱建平:“建平,你在哪里?”
“我在飞龙咖啡厅,正在谈案子呢。”耳伴里传来朱建平的声音。
“你好好准备一下,要组成一个优秀的律师团队,疏通各种关系,不管多大的代价,也要打赢这场官司。”漆天成说。
“漆总,你就放心吧,我们正在讨论这案子呢。把案子的前因后果都跟说了,大家都说我们的胜诉的把握非常大。你就放心吧。”
“我当然放心,有你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在,我放心,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共周思他们没有把心思放在案子上。因为他们充分相信程颖,他们在准备只是没有了中心实验室,没有了数据库,设计起来很不顺手。因此进展比较慢,好在这群年青人精力充沛,办法多,设计“时空折叠号”的进展还算顺利。
程颖忙的很,她要么整天整晚不回房间,要不就是一连几天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后来,她请来了自己大学时的室友,做自己的助手。她向最高院的第七巡回法庭提出上诉。她认为省高院这些法官不具备审理她案子的基本视野。她精心地准备好她的辩护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