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场暴雨
许白先生2020-02-11 00:476,599

  他也知道他们还要走很长的路,那他为什么还在外沾花惹草,他年少时说的永远只爱他一个人,都是假的吗?还是十年一过,物是人非?

  这些念头都只在许易的脑海中来回交错,他不知道怎么戳破,想象不到戳破之后,他们会变得怎样,会一拍两散吗?

  这些都是许易不敢想的。

  窗外黑暗包裹着无数人的失望与绝望,乌云翻涌而过,刹那间落下点点细雨,冷风穿过厅堂,把许易吹的清醒了许多,缄默许久他才淡淡应了一声:“好。”

  一个字包裹的,是他不知道存了多少的信任,和十年前一眼万年,十年未消半分的浓浓爱意。

  许易重新躺下,邵迟连忙定了个闹钟,顺便发了个消息给导演和顾廷,让他们自己在公司见面。

  次日早上九点,谢远被尿憋醒,尿完往镜子前一照,居然发现身上穿着病号服。

  怪不得刚刚睁眼,看见一片雪白。这居然是病房?

  他这是,生病了?

  察觉到身上微微有些刺痛感,他解开扣子一看,肚子上拿胶布贴着块渗着一点点血的纱布。

  妈呀,昨晚主人格到底干了什么啊?打架了?

  不至于吧?在他的照拂下,主人格应该也很厉害才对,他到底是跟谁打成这样的?

  他跑回床边仔细找寻一番,却没能找到日记本,完了,昨晚主人格没记日记,万一别人问起来,他答不上来那可怎么办?

  还有,是谁送他来医院的?主人格不认识别人,难道是,秦深?

  桌上手机是主人格的,他打不开,想出病房问护士借电话用用,可刚出门,就看见同样身穿病号服的秦深站在走廊。

  两人面面相觑,盯着对方的病号服,突然同时嘲笑了起来。

  秦深冲他点了点头,回了病房。

  他也在医院,那到底是谁送他来的?

  不知道护士那里能不能查到。

  问了问,居然还真有。

  是在缴费名单上签的字。

  许易。

  这是谁?主人格的朋友?

  想了想又觉得荒谬,他怎么可能主动去结交别人。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快爆棚了。

  但他又不能直接问秦深。好难熬啊。

  现在是九点,表演课已经迟到了。

  换下病号服,谢远赶去公司,勉强赶上这节课的尾声。即使认真听讲了,但表演课结束,他还是挨了老师一顿骂。

  白天没有下雨,但天还是阴暗暗的,好像随时能下一场倾盆大雨。

  叶姐也听说了秦深昨天打了邵迟的事,把他叫进办公室,上了许久的思想课。

  大意是得罪邵迟没有好处。

  叭叭许久后,她才叹了口气,自责起来:“当初我就告诉你他不是什么好人,要你离远一点,你不听,还谈起了恋爱,几年来我还以为他真是收心了,可现在呢,你们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要么就了断干净,直接分手。要么就和好,他是承星总裁,是很多人想要巴结的对象,他要是想搞到你声名狼藉,是很简单的事。”

  窗外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丝毫希望。

  秦深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脸色苍白倒不是在担心工作,只是他早上起来还没吃饭,肚子有些饿了。

  他最近很闲,邵迟把他新戏之外的安排全推了。说是他现在露面只会被骂,公司的安排都是为他着想。

  放屁。

  但叶姐说的话是事实,他想了想,继续拖下去确实是浪费时间,还是得早点解决这件事。

  出了办公室,拐进空无一人的楼梯间,他打了个电话给邵迟。

  楼梯间里全是灰尘,每走一步都能带起诸多肮脏的尘埃。

  他靠在门边,等待着电话接通。

  邵迟接的很慢,因为许易就在他身边。

  看了眼屏幕,他刚想直接挂断,许易就兀自奔向一旁的小摊,把他留在原地。

  他蹙着眉接了电话:“什么事?”

  鼻子里充斥着难闻的尘埃,秦深咳了一声:“有空见一面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今天不行,改天吧。”

  “好。”他慢慢应了下来,回头隔着玻璃望着窗外,窗户很脏,只能看到窗外一点朦胧模样,但他的眼神空洞,还笼罩着苍凉的悲伤。

  在公司门口撞见了正特意等着他的谢远,谢远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还嘻嘻笑着说:“我请你吃饭。”

  秦深点了点头,这次又没有拒绝。

  反正打算和邵迟说清楚了,跟谢远一起吃顿饭也没事。

  外面落起了小雨,本还微微亮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几个长头发的姑娘拿衣服遮住头狂奔着跑向对面的汽车站牌,迎面驶来一辆公交,看见路边有人,清脆响亮的喇叭被摁响,吵得秦深一时间没能听见谢远的问话。

  “秦哥,你认识许易吗?”

  他收回目光和心思,稍稍侧头:“什么?”

  谢远好脾气的又重复了遍:“你认识许易吗?”

  这次没有汽车响笛,秦深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名字他好像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好像就是几天前。

  他想起来了,在邵迟家,那个老房子外面,邵迟喊里面的人,喊的是“小易”。

  小易。许易。是同一个人吗?

  “不认识,”秦深身体更凉了三分,察觉到牙被咬的痛了,他才松了松力气,脸色缓和了些问:“你怎么知道他的?”

  谢远没想那么多,老老实实回答说:“我今早问护士,护士说昨晚是他送我进医院的。”

  没有再多信息,秦深被谢远拉着进了家餐厅。

  昨天一天没吃饭,肚子太饿,导致一吃就停不下来了。秦深心不在焉的塞了许多食物进胃里,终于在打了个饱嗝之后,停下了手。

  刚刚还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现在又下大了些,天空晦暗着,像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不知是工作日大家都在忙的缘故,还是因为下雨,街上竟然没几个人往来,平时播的嘈杂的广告声,今天也莫名奇妙的停了,就这一条街,看起来像死城一般,了无生气。

  好在昨晚出门穿的是长袖,今天降温,不至于冷到打喷嚏。

  秦深双手揣兜,淡淡道:“陪我去买个蛋糕吧。”

  谢远惊讶:“你生日啊?”

  “不是。”

  是为了庆祝他很快就要脱离苦海恢复单身,从此寻花问柳也心安理得。

  对,他之前知道邵迟目标是谢远,还想私下勾引,抢走谢远,让邵迟心愿落空。

  这也就是那天他让谢远住在他家的理由。还有他一整晚睡在谢远身边,不是像谢远想的梦游走错了,其实是他故意的。

  但事后他又心虚的很,怕被邵迟知道这些事。

  一旦分手,他就能理直气壮舒舒服服的享受和别人的暧昧生活了。

  秦深本身是喜欢吃蛋糕的,但是和邵迟在一起后,邵迟说吃蛋糕会使身材变差,勒令他不许吃。

  现在快分手了,提前买好,提前庆祝,提前解脱。

  去的那家蛋糕店,是邵迟之前推荐给他的。

  在一起之后的邵迟的第一个生日,秦深擅自买了个蛋糕给他作为惊喜,他吃了几口却说这个味道不太好,还推荐了别家蛋糕店给他,说改天有空带他去尝尝。

  这一句改天,到现在都没有兑现。

  雨天,蛋糕店生意并不好,门前路人都没几个,秦深站在门口拍掉身上雨水,才撩起门口帘子进了店。

  刚进门就瞧见了迎面而来,手里也提着个蛋糕的邵迟。

  彼时他刚和许易逛完街,雨下的这么大,着实没办法再逛,于是邵迟寻思着买个蛋糕庆祝十周年。

  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里,买完蛋糕,和秦深擦肩而过。

  他与另外一男人并肩走着,眼眸含情脉脉,面带深深笑意,在和秦深四目相对的瞬间,脸色忽的僵住,倏而,他下意识的撇过头去看向身边人,快步出了蛋糕店。

  秦深的脚步僵在原地。

  旁边那个男人,就是邵迟愿意为之低头的人。

  也是秦深永远比不上的人。

  谢远面带疑惑的回头看着邵迟,没注意到前面秦深停了脚步,惯性刹不住,一下直直撞了上去。

  嗑得他脑门发疼,抬手揉了几下,他嘟囔道:“刚刚那个是邵总吧?我还想跟他打招呼来着,没想到他跑的那么快。”

  他当然得跑快点,要是他家里那位也跟着认识了他们,万一还顺藤摸瓜问出了点邵迟的花边事迹,那邵迟可难做了。

  门外邵迟佯装镇定,不敢回头看,怕许易起疑心。

  倒是许易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回头看了眼蛋糕店门,看似无心般随口问:“刚刚那个是不是秦深啊?”

  邵迟心中警铃大作,把伞撑了起来,大半都歪向许易那边,一边冒着冷汗,一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问:“你认识啊?”

  许易把蛋糕护在怀里,避免让它淋雨:“他那么出名,随便翻翻,都能翻到他照片。他不是你公司员工吗?怎么不打个招呼?”

  “你见过老板主动跟下属打招呼的吗?”邵迟结巴了下,随即妙语连珠般在背后骂了起来:“上次在公司因为剧组的事吵架之后,他就不跟我打招呼了,完全不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后面跟着的那个,是昨晚他救下的那个男人,跟着秦深来的,也是他公司的吗?

  他直接问出了口:“那后面来的那个呢?”

  “哪个?”他装傻充愣起来,想侧面告诉许易,他绝对是目不斜视,眼里没有别人。

  “就那个卷发,娃娃脸,黑衣服,看起来很乖的男生,跟在秦深后面那个。”

  邵迟摸着下巴思考了会,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道:“那个应该是,谢远。”

  伪装的应该不错,邵迟抬手擦了擦直冒的冷汗,默默长吁一口气,往许易那边挤了挤,谄媚的笑道:“买点菜回去,晚上我给你做大餐。”

  许易点点头,表面上瞧着还颇高兴,但实际上却从邵迟心虚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邵迟心里有鬼,他和秦深有关系。

  说不定那次从他家开车走的就是秦深。

  好在邵迟能划分路边野草和家中鲜花的区别,虽然难受,却也只能忍着装作不知道,还要暗自祈祷他不会真的变心。

  秦深强忍住点点难受,叫店员做了个和四年前款式一模一样的蛋糕。

  等了半个小时,成品终于摆在了他面前。

  记忆循着天上的银河回溯,一直流转到第一次买这蛋糕的那天,那日的伤心片段像电影般在脑海中播放,没有停止键,他只好把事情的来回经过,一并从记忆深坑里挖出来。

  四年前邵迟生日之后的某天,他又按照邵迟推荐,来店里买了个蛋糕等他回家,想给他个惊喜。

  但等了一夜,都不见邵迟回家,也没有一通电话或者短信。

  秦深为了等他,趴在茶几上将就了一晚上。那时候是深秋,夜间已经开始泛冷了。

  将就这一夜,秦深得了严重的感冒,嗓子哑到说不出话来,走路都迷迷糊糊的。

  但他还是强撑着自己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连带把他攒了一夜的期待和希望全部扔了进去。

  剩下的都是失望和难过。

  感冒用了一个礼拜才好,但这个教训,他却记了没几天就抛之脑后了。

  把蛋糕包好提上,秦深将帽檐压低,抬眼隔着点点泪水朦胧的扫了眼灰黑的天,说:“你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说罢便欲冲进雨里。

  是谢远一把拉住他,多此一举般关切的问:“秦哥,你没事吧?”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只莫名觉得秦深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他总觉得秦深比平时悲戚了许多。

  慢慢挣脱谢远的手,秦深摇头:“没事。”

  帽檐压得太低,挡住了秦深整张脸。他实在猜不出秦深的心情如何。

  雨没完没了的越下越大,雨声盖过世间所有嘈杂声音,加上突如其来的轰隆作响的雷电,风也愈来愈大,把路边纤瘦的小树吹的东倒西歪,险些折断,卷起满地垃圾和灰尘,就好像人间做错了什么,惹得上天发怒一般,风卷残云,暗无天日。

  所有人都门窗紧闭,躲着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的暴雨,谢远就近开了间酒店,想在里面躲一晚上,邵迟和许易放弃了买食材的想法,打算利用冰箱里为数不多的食材做晚饭,只有秦深,拿外套包裹住蛋糕,把蛋糕抱在怀里,快步朝家中跑去。

  但路途颇远,他淋雨跑了十多分钟,就从里到外,全身湿了个透。

  幸好蛋糕被盖的结实,颠簸的跑了这么久,都完好无损。

  把蛋糕放在客厅桌子上,关好门窗,把家里所有灯全部点亮,简单泡了个澡,把湿衣服扔进垃圾桶,瘫坐在客厅地毯上,手机放在一边,开了电视。

  等等看,看邵迟会不会打个电话给他。

  不知是电影伤感,还是烟瘾犯了,秦深抽完一根,又接着点燃第二根烟。

  家里不通风,烟雾就盘旋在他周围,呛得他直掉眼泪。

  眼泪落在地毯上,没了声音。

  再是第二滴,第三滴,到后来泪水直流,像开了水龙头一样,无论他怎么抹都停不下来。

  最后他趴在茶几上,嚎啕大哭起来。

  落地窗外,大雨毫无停下的意思,天空愈暗,雷声愈大,伴随着闪电,想要把世界劈成两半。

  不过它没这么厉害,只劈得全城断电了。

  啪一声,家里所有灯光全部暗掉,本来灯火通明的家里,瞬间暗得像恐怖电影里的鬼宅。

  酒店里的灯也同时停掉了,问了下酒店管理员,说暂时没办法修好,还送了几根蜡烛给谢远,要他将就一晚上。

  没有电,看不了电视,随身带着的手机是主人格的,他不知道密码,打不开。

  谢远找了纸笔把今天发生的事记下来,放在衣服口袋里,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好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现在只剩下窗外投进来的丝丝亮光。

  秦深转移了阵地,搬了把椅子坐在落地窗边,双脚搁在椅子上,双手环抱着膝盖,静静的瞧着骇人的窗外。

  彼时是下午四点半,天色灰暗的像略过下午和傍晚,直接跳到晚上一样。秦深不敢玩手机,因为手机没多少电了,他又怕邵迟会打电话过来解释些什么。

  但手机始终安静。

  他拿过来,借着微微亮光看了看,却发现手机被雨淋湿,开不了机了。

  现在这个天气,他又没办法出去买新的。

  秦深彻底死心,随手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五点,谢远准时醒来。

  周围一片漆黑,他还以为这是在家里,在家里安着开关,对应的酒店的墙上摸了摸,却没摸到开关。

  还好衣服就放在床头,让他得以顺利摸到手机。

  开了手机上的灯,照了照周围,他才迟钝的发现这并不是在家里。

  打开刚刚摸手机摸到的纸,就着微小的亮光看了起来。

  这是第二人格留给他的话。

  “这是在酒店,外面下雨,我打不到车没法回家。今天和秦深去买蛋糕的时候碰见邵迟了,他好像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你昨晚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叫许易的人送你去医院?那是谁,你朋友吗?今天不是秦深生日,但他买了蛋糕,应该不是一时嘴馋。还有,今天秦深心情好像不太好,刚刚还是淋着雨回家的。”

  秦深心情不太好,难道是因为看见邵迟和别人在一起吗?

  他突然觉得这酒店待不下去了。

  出门时又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店位于哪,怎么去秦深家。

  只好回过身来向店员仔仔细细询问一番,还顺带借走了一把伞。

  不过风雨这么大,撑着伞也只有被吹翻的份。

  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没坚持一分钟,这伞就被吹得只剩个伞架了。

  没办法,谢远只好淋雨狂奔。

  虽然他体力不错,跑起步来并不算累,但身上被简单包扎的伤口却被淋湿,隐隐作痛。

  好在秦深家很快就到了。

  秦深靠在窗边,并无半点睡意,尤其是在看见灰暗的世界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之后,精神大作,蹭的一下起了身。

  谢远在门口停了下,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敲了敲门。

  还没敲两下,门便被瞬间打开。

  “谢远?你怎么来了?”秦深有些惊讶,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

  “我,我家停电了,来你家看看,想洗个澡。”谢远咧嘴笑起来,眉目间尽是单纯真挚。

  “我家也停电了,洗不了热水澡。”秦深找了双凉鞋给他换上,从柜子里找了块毛巾让他擦头发,凭着不深的印象,在客厅翻找着照明蜡烛,边找边随口问:“怎么没撑把伞来?”

  谢远挠了挠头说:“被吹翻了。”

  身上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谢远就乖乖站在门边,静静瞧着秦深。

  尽管屋内太暗,他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五分钟后,秦深家被彻底点亮。因为他在一楼储物室里找到了两箱蜡烛。他想着买都买了不用白不用,于是在客厅多摆了几支。

  没有热水不能洗澡,秦深只能用煤气烧了点水,让谢远将就着擦下身体。

  临进浴室前,秦深坐在床尾拉住谢远的衣角,“你的手机带了吗,借我打个电话。”

  他突然觉得,有些事电话里说比当面说更好。他不想知道邵迟听见那些话时是什么表情。他也不想管了。

  谢远兀自红了脸,开了锁,按到拨打页面,颤悠悠的递了过去。

  他的壁纸还是秦深照片,他怕秦深看出什么漏洞。

  因为现在在秦深那里,“小秦”喜欢秦深,而谢远并不喜欢。

  手机递过去的一瞬间,谢远的心突然猛烈颤抖了下。

  谢远带着秦深的睡衣和蜡烛进了浴室。

  而秦深则拿着手机出了房间,躲进一楼的洗衣房里,按下自己牢记在心中的号码,毫不犹豫的点了拨打。

  彼时许易正点着蜡烛在做饭。邵迟帮不上忙,只好在客厅等着。

  铃声一响,邵迟就眼疾手快的按下了接听。

  虽然是陌生号码,但他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厨房声音很大,许易没能听见这铃声。

继续阅读:第二十七章 分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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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你这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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