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佑回到驿馆的时候,齐天弃和皎月还没回来,齐天佑坐在床上调养生息,体内真气运转一个小周天,齐天佑顿觉伤势一轻。
吐出一口浊气,就见屋内,皎月笑着看他,齐天弃站在皎月身后,看不清神色。
“恭喜大哥,修为更上一层楼。”皎月写下一句话。
齐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我之前的伤势本就没有完全康复,又挨了两道气劲,最后运转全身功力攻击国运,体内真气早就耗尽一空,没想到,因祸得福,绝地逢生,反而更进一步了,妹妹你拖延沈从明那么久,可有大碍?”语气有些急切。
“我没事,倒是天弃与沈先生的过手可有大碍?”皎月唰唰又写下一排字。
齐天佑看向齐天弃,“你怎么样啊?”他有心想给齐天弃把把脉,被齐天弃拒绝了,“公子小姐没事就好,我没事。”
他对齐天佑一直都是这个态度,齐天佑虽然无奈但也不知该从何入手,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大家这么努力,我还是没有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
“这不怪你,你本来也是临危受命,我也是今天晚上才告诉你,你内伤未愈,对上的又是沈先生安排的人,你能全身而退,已经很好了。”皎月安慰。
齐天佑的神情没有好上多少。他到临安,父亲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国运,只交代了临安诡事,自己身为哥哥,却还要妹妹担心操劳,真的太没用了,若非是最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许父亲和皎月都不会告诉他。
皎月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原本进入的人应该是她,拖住沈从明的,是齐天弃。只是从他们进入临安,沈从明就一直对她留意,她去,沈从明也会去,沈从明比吕一,可要危险多了。
皎月突然想到什么,对沈从明她真的没有一战的把握吗?不,是因为齐天佑。齐天佑触怒天威,身受重伤,才导致她没有与沈从明一拼的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由她绊住沈从明,由齐天佑进入大明殿。
齐天弃冷哼一声,极轻,终究,他不在进入的人选之中,就算他是齐家年轻一代最强的人,他也没有资格进入,能进入的,只有小姐和齐天佑,不甘,不愿,也只是一声冷哼。
“你怎样了?”齐天佑对他的情绪很敏感。
齐天弃不理他,皎月接着埋头写,“哥哥失败了,吕公子成功了吗?”
齐天佑点头,“他耗尽自身根基,一气三化,两化挡住了我和西戎祭祀的招式,一化伤了龙心处。”
皎月抓住重点,“耗尽自身根基?”下笔堪称如有神助,速度奇快。
“我和西戎祭祀他挡一人便是不易,能一气三化,绝对根基尽毁,至少,短时间内,他与废人无异。”齐天佑想到此次还是有些唏嘘,根基尽毁,吕一是真的敢赌,当时若非是有那位沈家大公子在,吕一绝对不可能活着出大明殿。
皎月思考了片刻,莞尔一笑,“看来,还是有洽谈的空间。”
齐天佑明白,齐天弃思考一瞬,也明白了,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是沈从明不可能放弃吕一,根基尽毁,想要复原,天下,唯有齐家可以做到。
向天借力……又是向天借力!
怨恨的眼,被垂下的头,遮住恨火。
罪恶天堂,九幽十二司。
九幽是一人,是传闻中的买金杀手。
传言,无人能看清他的脸,就会命丧九幽,他这样的人,于许多江湖侠客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但他背后的主人,罪恶天堂,就足够震慑群雄。
冷清的罪恶天堂,主人在玩弄着他的仆人,九幽视若无睹,回复完任务之后,就离开了,他的任务,带出东方雄的女儿,现在,那个孩子还昏倒在外面。
江湖杀手,居无定所,对于主人所说的带孩子,九幽不置可否。
他扛着人,走到一片树林里,把人扔在一颗树下,就自顾自的生火,烤野味。
昏迷中的小丫头迷迷糊糊的闻着了味,砸吧砸吧嘴,哼哼唧唧的醒过来,“哇!好肥的鸡!”
小丫头往烧鸡面前扑腾,结果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欣儿呼呼,欣儿不痛,不痛不痛……”小丫头护着膝盖,没一会儿好像真的不痛了一样,四下看看才看到一边树下,闭目养神的人。
“嗯?鬼啊!”
一声残嚎,小丫头用手护住头,屁股一撅,埋在地上。“我不好吃,我不好吃,那个鸡好吃,鬼阿叔你不要吃我,你吃鸡,吃鸡啊……”
九幽被她吵得皱眉,正要一道气劲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小团子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鬼阿叔都长得这么好看吗?比娘亲还好看!不对不对,男人不能和女人比,鬼阿叔比爹爹好看!”
“在废话,你的嘴就不用要了。”声音意外的清亮。
小丫头被吓得捂住嘴,乖乖点头,然后看着火堆上的鸡,口水直流。
她好饿啊……
悄咪咪的看了鬼阿叔一眼,发现人又在闭眼,她伸出手,被鸡烫了手,又不敢呼痛,只能不停的自己呼呼,看到油光水滑的鸡又觉得特别馋,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她拔下头上一支珠钗,底部很尖,轻轻一削,鸡肉就落了,她赶紧去接着,吃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好吃!
断断续续的,将鸡吃了一半,小丫头满足的打个嗝,擦擦嘴,自己跑到树下睡去了,她这样安分,九幽还是比较满意的,吃了剩下半只鸡,也闭目休息。
东方家,羽姬回去的时候已是半夜,她点燃烛火,就见东方雄坐在她的屋中,羽姬敛了心神,“东方家主。”
东方雄点点头,“不知夜半三更的,羽姬姑娘去了何处?”
羽姬冷笑,“东方家主不嫌管得太宽了吗?”
“前两日,司女拖我查的地方很有意思,在下也想不到,北羌的贵族,竟然能有我虞国皇宫的地形图,莫不是北羌,图谋不轨?”东方雄何种老狐狸,对这样明显的挑衅并不放在心上,他在乎的,是实打实的利益。
羽姬如何不知他的想法,但是仍觉可笑,“东方家主有这怀疑,不如去问给你地图的司女,或者将这件事告诉魏皇。”
两国之间,本就是你想着吞并我,我想着侵占你,图谋不轨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羽姬想起今夜在宫里的见闻,呵,现在,最图谋不轨的人,可是在魏皇的枕边。
东方雄也不恼,“羽姬姑娘燃的香很特别,和司女屋中,一样特别。”他看着消散在空中的炉烟道。
羽姬心头一动,“不过是普通的未媣香,东方家主若是喜欢,也可以自己燃上。”
“羽姬姑娘说得对,香是好香,药是好药,普通的香,普通的药,这要是组合起来,可就不普通了。”
羽姬没想到东方雄坦诚得如此之快,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在定神瞧东方雄,伪善的笑如同一张假脸皮,贴在他的脸上,撕也撕不下来。
假笑尚且如此逼真,何况是真笑呢?
东方雄每日换着花样给司女补身体,司女就是一次两次不喝,但是天长地久的,总是会喝的,他敢下药,自然是下下了一番功夫的,补药是寻常补药,但要是配合上北羌特有的未媣香……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司女出自北羌,东方雄早有意向燃上此香,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动手,就有人先下手了。
东方雄一时不知是该笑司女愚蠢,还是该叹自己得天相助?
“东方家主有话不防直说。”羽姬沉了脸色。
“东方雄只是一介生意人,能想到的,自然也只有生意。”
羽姬冷哼,“呵,装了这么多天,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想将生意拓展北羌?痴人说梦。”
北羌一国,尤其排外,与虞国虽偶有贸易往来,但也只是少数,东方雄想在北羌扎根,根本奢望。
“是不是说梦,在于成与不成,只要有司女和羽姬两位保驾,谁又能说,此事不成?”东方雄道,他对北羌动心可不是一天两天,北羌占据天险维索河,坐拥矿铁无数,更有许多虞国与西戎没有的奇珍异宝,他只是一介生意人,如何能不动心呢?
“你当本君傻的引狼入室?”羽姬不屑的开口,她在北羌位处君位,只在女王与尚大夫之下,但她的势力可不比司女少,甚至因为北苏旗洛这段时间的消失,司女为了寻找北苏旗洛对国内放松了许多,她的威视已经直逼女王。
只要北苏旗洛死,她就是北羌,新任的女王!她疯了才会让东方雄这样的人扎根北羌。
“若是我告诉司女你燃香的用意呢。”东方雄开口威胁。
羽姬毫不在乎,“我只是燃上北羌香料,我出自北羌,不是很正常?倒是东方家主这别有乾坤的补品,你说司女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在赌,毕竟揭穿了,对她和东方雄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