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西戎的祭祀还来不及缓口气,就听到了另一个消息,努沙河身亡,军师坐镇三军。祭祀几乎刚歇下就前往了西戎边境。
主营之中,西戎军师坐在中央批阅军文,突然听到外面喧嚣,祭祀大人到。
军师头也不抬,继续批阅,没多久,营帐掀开,祭祀到来。“怎么回事。”祭祀开门见山。
军师继续批阅,道,“努沙河猛攻躁进,入了寻渊圈套,我军损失三万精锐,我收到他的请罪信,连夜从王城赶来稳定大局,现在我军与寻渊交手五次,我军胜三次,败两次。”
祭祀按住他的折子,“王上不是收了你的兵权吗?为何是你前来。”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是私出的王城,王上若要怪罪,重某一人承担。”军师如是说。
祭祀无奈退后,“罢了,你也是为了西戎,若是王上真要怪罪,祭祀与你同罪,说到底,努沙河是因为我才如此急切,不过这寻渊能胜你两次,到底是何人物?”
军师递上一份折子给祭祀,“查不出他的身份,此人横空出世,富可敌国,虽与我军数度交手,但我现在还没见到他,运筹帷幄,是个帅才。”
祭祀仔细看着折子,发现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消息,如果一定要说有,可能就是此人不是西戎人,“他不是西戎人,却能一夜号召西戎南部,南部定然不是真心臣服,只要找到症结点,南方联军,不攻自破。”
战者,攻心为上。
军师点点头,“我与你想的一样,只是消息实在难查,我原想亲身查探,但是不能轻易离开军中,现在你来了,倒是一个好时机。”
“你要亲自探查寻渊霸主。”
“我久居王城,现在的各部首领从未见过我,稍加乔装,混入不难。只是三军和王上,要交给你了。”
“如此你便去吧,王城那边有我,论职权,西戎祭祀,是高于王权的。”祭祀道。
“多谢你,灵。”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只是你在虞国牵挂的人……”
军师苦笑,“或许是天意捉弄,有缘无分吧,待此次寻渊事了,我若有命,便前往虞国表明心意。”
祭祀皱眉,“不过一个小小联合,还能要了你的命?”
“一点直觉。重某告辞。”
看到人走出营帐,祭祀陷入沉默,毁坏国运失败,便连临安的冤戾之气,都被僧者尽数化消,努沙河身死,进攻东鲁的计划必须停下,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研究无在齐氏血发上留了何种后手,此次失败,半数都是因为无,他是要与自己为敌?
“好一招祸水东引,沈从明,我该说不愧是你吗?”祭祀赞叹出声。
祭祀再次深思,他和无的对局已经无可避免,无的实力难以测度,那完美的傀儡……不,想在还要解决寻渊之事,祭祀揉揉眉心,要想的事情还有很多,一样一样来吧,国师那边就先暂时按兵不动吧。
虞国的宫中,醒来的女子重新换好了衣物,是北羌的服饰,如同骄阳烈火,在沉闷的宫廷,划下浓墨的一笔。
魏皇呼退众人,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还有房梁上的羽姬。
“我是如何来此。”女子开口询问,却莫名的带着一股施恩的意味,好像别人能回答她的问题,是一种恩赐一般。
魏皇见惯娇弱美人,但如她这般绝色,高傲,的还是头一次见,越发心痒难耐。“你是朕在维索河捡到的,当时你身受重伤,所以朕将你带回了宫中。”
女子心下盘算,倒是能对上,她当时遭遇北羌那些不服女尊男卑的男人算计重伤,是她的战马带着奄奄一息的她脱离险境,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落入了维索河,还被冲到了虞国境内。
羽姬暗暗皱眉,男人果然是废物,上百名号称什么强者,竟连身受重伤的北苏旗洛都弄不死,北苏旗洛也是真的命大,掉进了维索河还能遇到魏皇,羽姬对北苏旗洛当时的伤势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果北苏旗洛遇到的不是魏皇,绝对活不了!
房梁下的女子北苏旗洛摇了摇手腕,可能是因为卧床太久的原因,她明显感觉不太灵活,运动周身功力游走全身,这具身体也才恢复了六成。
她打量眼前的虞国帝王,“你喜欢我。”
“朕喜欢你这张脸。”
直白的话语,北苏旗洛点头,“你救了我,按照你们虞国的女子,我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
“朕不介意你以身相许,虽然利息朕已经收了。”
呵,一声冷笑。
北苏旗洛一个耳光打了上去,“这也只是吾收的一点利息,以身相许?凭你也配?”
这一耳光极重,魏皇嘴角甚至出了血,不过他不介意,确切地说,做出这样表情的这张脸,更美了。
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如果利息这么轻……”
话没说完就将你横抱了起来,魏皇抚上她的脖颈,北苏旗洛轻笑,腰间的弯刀抵住了魏皇腹部,蛇蝎美人,更勾人心。
“牡丹花下死,朕无惧,但是你敢刺下吗。”帝王挑衅,北苏旗洛并不接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敢不敢。
“不留命,这牡丹花,你可摘不下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羽姬思考自己动手的可能性,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弄死魏帝,她不可能活着走出皇宫,北苏旗洛,倒是命大。
“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魏皇将人放在床上说。
北苏旗洛抽出染血的弯刀,舔舐刀剑血液,“我要你的江山你也给吗?”
狂傲,无礼,不屑。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魏皇如此说。
北苏旗洛褪下外袍,扔在地上,用弯刀割住魏皇脖子,将人往身边一带,魏皇躺在了床上,流血的腹部,污染了床单,北苏旗洛面上闪过嫌弃,“半个时辰,处理好你身上的伤,到浴池服侍。”
说罢自己起身,魏皇何等急色的人,如何能等半个时辰,“朕现在就可到浴池服侍我王。”
抱起北苏旗洛向外走去。
羽姬松了口气,随着守卫的减少,悄悄出了皇宫。
皇觉寺后山,沈从明带着吕一到了老大夫的住处,也不管人家正在休息,就将吕一扔给了人。然后去了外面等候。
老大夫骂骂咧咧两句,还是穿好衣服,给人诊治,许久,走出房门,对着坐在厅里的沈从明道,“他伤得很重,内伤严重,伤了根基,短时间内不能在动真气,否则筋脉尽断,终身废人。”
沈从明,“没有其他方法。”
老大夫吹吹胡子,“有啊,怎么没有,齐家向天借力啊,你能说动齐家?在坏了他们这样的大事情况下,你能说动齐家给吕一整治?”
“世上没有绝对的敌对,只是看利益给的是否足够。”齐家的向天借力确实玄乎,齐天佑明明身受重伤,转眼就能生龙活虎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的腿……”
“医者不自医,死不了,我也不需要。”老大夫杵着一根拐杖。
沈从明沉默了半晌,“他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要先离……”
“交什么交,你自己弄伤的人自己照顾,老子可没这么闲,看到这张方子没,按照方子抓药煎药,药在左手的第二间草屋里,自己去,老头子我要睡觉了。”老大夫将药方糊沈从明脸上,一瘸一拐回房休息。
沈从明看着药方,有些不明白,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留在这煎药算什么?
“小五。”一声呼喊。
刚把伤患扶去客房的小五连忙跑了过来,“先生有何吩咐。”
“按照药方去左手第二间屋里抓药煎药。”沈从明说完就要走,小五开口,“先生就要离开了?不看看二狗哥吗?”
“他的情况,刚才大夫告诉我了。”所以没有看的必要。
小五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等人离去后,小五才叹了口气,去客房给吕一的伤口敷药,自言自语道,“本以为先生对你不同,可是,先生还是先生。”
他一直跟着沈从明,从没见沈从明有朋友,之前知道沈从明带王二狗回鱼渊山庄的时候他可高兴了,尤其先生还说是故人,他当时就想着先生终于有朋友了,没想到,先生依然是那个先生,他的脚步,仍然不会为谁停留。
昏迷的人突然一声痛呼,小五这才发现,自己太过专注想先生的事情,手上绷带用力太猛,吕一刚止住的血又溢了出来。
小五立刻甩开思绪,全心止血,主屋里,听着沈从明的吩咐和大门开合的声音,老大夫深吸一口,无奈摇头,沈从明这个样子,对沈家而言,是件好事吧,他如此安慰自己,不自觉的摸出胸口的银镯,小小的一只手镯,在月色照耀下,闪出一片朦胧色泽。
“萧瑟……为什么……”亡妻含泪的脸庞再次浮现脑海,也不知是谁的泪,打湿道人脸颊。
“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