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冒出一个有意思的新情报。”挂断电话后,朱勇对赵括说道,“法医们确实有了新的发现,我还以为又是些没用的讯息,大概只是需要归档处理一下就好,没想到还真有点用处。”
“怎么说?”
“案发时间,我们一直确定是在10月8号,这些是从死者遗体得来的讯息,这是不会错的,可是咱们的法医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点,死者身上的抓伤以及勒痕似乎是发生在10月7号,也就是说,这些伤并不致死,致死假象而已。”
赵括蹭地一下站起来,“这还没问题?我们调查了这么长时间的8号,不在场证明,惹怒了多少人,费了多少的心血,现在告诉我们死亡是在7号?”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朱勇解释说:“死亡时间确实是在10月8号,只不过身上的伤是在7号留下的,也就是说7号这天,死者方圆就已经被人抓伤,并且有人试图将他勒死,只不过方圆逃掉了,或者说是当时气闭,没有当场死亡,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在10月8号,这一点不会错。”
“那怎么办,又开始调查7号的不在场证明?”赵括苦笑,“这会不会太过于草率了,法医这帮家伙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件小事也要出错,真是,是闲得太久,连怎么做事也忘了?这都一个月了才来跟我们说,这不是逗咱们玩吗!”
“也怨不得他们,法医上那些事你还不清楚么?”朱勇似乎有些高兴,“伤势造成的时间和死亡时间不对等,查起来原本就很困难,不过能查验出来就可以了,现在有这条新的讯息,我想案子会有新的进展。”
“照这么说,方圆死前就遭受过袭击,但并不致死,他当时没死,或者说是凶手故意没有当场将他杀死,而是进行虐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凶手第一次就想至他置于死地,但方圆巧合地活了下来,他逃了出来,一直到江岸边,然而这时凶手已经发现他没死,追赶至此,将他杀死在江岸边,这才算是合理的解释。”
赵括抓了抓鼻梁,“那现在该怎么办?”
“走,去江岸!”
朱勇说着已经将衣帽穿戴好。
驱车来到江岸边,这儿曾经死过人的事儿似乎已经被民众所遗忘,遛狗的,散步的,还有放风筝的,挤满了整个江岸。朱勇观察着人群,大多在江岸上,也有少部分人冒险下了江岸,来到江边,这一片确实够开口,不过由于堤坝的原因,这一片是不开放的区域,围栏显然阻挡不了这些人。
赵括跟着朱勇下到江边,前面不远处便是跨江大桥,桥下满是一个个的桥洞,那一带没什么人前往,因为周围已经满是泥沼,若是陷进去,恐怕会有大麻烦。在周围搜索了一圈之后,朱勇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的地方,这里会是第一现场,应该会有其他收获才多。
燃烧衣物的火堆早已经消失不见,附近也没有任何的可以发现,朱勇不得已向着桥洞处进发。
“你确定要过去?”望着泥沼,赵括有些担忧。
“怎么?”
“那边可有不少人着了道儿,就因为那些泥沼,陷进去真是难受。”赵括解释说:“虽然下面会有水里地面,但上面满是淤泥,陷进去之后,走不动道儿,不至于说会死,但也……”
“我知道。”朱勇并不没有退缩的意思,“走吧,去看看。”
两个人慢慢地向着泥沼开进,空气里满是泥土以及垃圾的腐臭味,还有河水传来的腥味,隔很远便让人觉得有些作呕。朱勇眉头紧皱,倒不是因为眼前这些污秽,而是他的眼睛在桥洞下捕捉到了一个人影,什么人会在那种地方待着呢?
大约十五分钟后,两个来踩着泥沼,局里桥洞处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处停下来,脚上粘黏着的泥土让他们前进困难,脚重得快要抬不起来。
“前边那儿,是个人在那里?”赵括问。
“好像是,躺着的,不过也可能只有衣服什么的在那里,其他东西都还看不清。”
“这鬼天气真是让人火大。”赵括望着天空,“这雾霾,看着天气好,其实雾霾还是重。”
“不错了,前几天才真是不好。据说有个化工厂给关停了,最近一直是它在作怪。”
“扯,一个化工厂能让一个城市这样,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好啦,先过去看看。”朱勇休息了会儿,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袁朗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但是要我相信张明子没有嫌疑,我是决计不会愿意的。”
“你呀,真是老了不成,只相信直觉,人家都是越老越相信事实证据,你却相反,总是唱反调。”
“哈哈,说明我在逆生长。”朱勇的笑声戛然而止,之后他看着不远处的桥洞,表情变了,“那儿真的有个人。”
“嗯?”赵括朝着朱勇的视线望去。
跨江大桥的桥洞边缘躺着一个人,边上两张木板组成了个简易的窝。
是个叫花子?
朱勇加快脚步过去,赵括紧跟其后。
见着那个人的时候,朱勇有种说不出的恶心,对,就是恶心这个词,那个人似乎是个流浪汉,躺在一张草席上,边上有一床破烂不堪的棉被,看见朱勇的时候,他很是意外,挣扎着想要从草席上坐起来,但腰间好像没有什么劲力,只起来一半,又很快摔到草席上。
“你们……是?”
朱勇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会意之后,安心地躺下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桥洞下面可不安全?”朱勇其实想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朱勇没有这么问,因为朱勇看到了很多的书籍摆在桥洞里,每一本上都带着淤泥,但与附近的东西比较之后,这算是保存极好的物品了,这也是朱勇并不认为他是一个流浪汉的原因。
书籍可以为这个人发声。
“我……”他停下来,反问说:“你们呢,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是市分局的刑警朱勇。”朱勇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同事,赵括。”
“纸上谈兵的赵括?”
“不是……”赵括否认。
“啊,开玩笑的。”他说话似乎很是费劲,“我叫王宏伟,是个诗人。”
“诗人?”赵括问。
“嗯,穷困潦倒的诗人。”
若是换作平时,赵括一定会追问下去,甚至要拿对方的诗出来读读,品鉴一下,但眼下三人都在桥洞,寒风吹着,案子也悬着,他实在没有心情这么做,况且这位老兄说话不怎么好听。
“你是一直在这里,还是刚来桥洞这边?”
王宏伟环视桥洞一圈,苦笑着说:“还看不出来吗?来这里快一年了,也不算离开这儿。”
“啊,这样吗?”朱勇问:“那么上个月,也就是10月,10号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在江岸这边发生?”
“10月……10号,我想想。”王宏伟陷入沉思,半晌之后才吭声说:“我记不太清楚,已经一个月有余了,不过上个月的一天夜里,我倒是见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大概是半夜吧,我那个时候还没睡,江岸边有人烧纸钱,真是晦气,现在城里不让烧,晚上还是有人偷着烧,这些人真是够迷信的呢。”
“你确定是在烧纸钱?大概是什么时间,我是说具体几点,你记得吗?”
“这个吗?好像是夜里快一点的时候,当时天气很冷,这一片几乎没人了,估计这也是那人选择来烧的原因,没人会发现,更没人阻止。我想应该是在烧纸钱吧,因为我看到那火很小,烧了老半天,其实我一开始是认为鬼火什么的,想过去看看,不过后来看到了人影,也就没去了,隔了有点远呢。”
“也就是说你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
王宏伟苦笑,“这又黑又冷的夜里能看见什么啊?”
“也是。”
“有叫声吗?”朱勇仍旧不死心,接着问。
“叫声?”王宏伟皱着眉,“好像没有吧,只有风声,呜呜的,挺吓人。”
“好吧。”
见朱勇有些沮丧,王宏伟问:“你们是为了上个月的那起凶杀案吧?”
“是。”
“啊,看来我没猜错。”王宏伟的脸涨红,将身边的水杯拿起来,里面装着黑乎乎的液体,不是很粘稠,但味道很冲,似乎有咖啡味,似乎又有当归的味道,总之很复杂且刺鼻。
喝完水,他的脸色逐渐好转,“你们是怀疑烧纸钱那个人?”
“对,或许当时……”朱勇没有说下去,向一个落魄的无关人员讲述案件,这完全没有必要。
“一定不是他。”王宏伟很笃定,“那个人很镇静的,烧完了纸钱,还在江岸边上慢悠悠地走,来回走那种,最后好像还哭了,总之,很奇怪,我觉得就是烧纸钱的人。”
“你听到了哭声?”
“对,一个大男人,哭了,估计死了的人是他的至亲吧,哎。”
朱勇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啦,这些事怎么可能乱说呢?”
“时间上,是真的不记得?”
“这个……我一直不太关注时间的。”
朱勇叹了口气,给他留了个电话,“要是想起来什么,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说这话的时候,朱勇心里想的是,眼前这个人有电话吗,或者说这个人会用电话吗?
就眼前这副模样来看,朱勇还真是有点担忧。
“啊,你们是查命案,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上个月的事,我好想在江岸边捡到了些东西,大概是江水冲上岸来的,总之很奇怪。”
“什么东西?”
“是一个钱包,里面倒是没什么东西,不过我找到了这个。”
他开始在身上摸,大概是在找,不过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嘴里喃喃:“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放在身上的,怎么不见了?”
“你再好好找找?”赵括提醒说。
“这个钱包跟案子有关吗?”
“我不知道,但我好像看到过一个名字,是叫方圆来着,不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方圆?”朱勇顿时来了精神。
“嘿,我不确定啦,等我找找。”
王宏伟又开始了他的寻找,赵括并不对此报以希望,知道方圆这个名字并不奇怪,现在新闻报纸漫天都在提这个名字,或许眼前这个胡子胡子拉碴的人就是在逗着玩,认真的成分有多少,实在说不准。说是在江岸边找到了钱包,又提了方圆的名字,可是钱包在哪儿呢?
赵括一样就能将王宏伟的所有物品看个遍,若是有钱包的存在,他能看不到吗?赵括将朱勇拉到一旁,“走吧,这人不靠谱,一会儿烧纸,一会儿又是什么男人的哭声,一会儿又是钱包,还有方圆的名字等等,这不明摆着逗咱们玩吗?”
朱勇手托着腮,“再等等,或许有发现呢?”
“你真相信这个人?”
“不是相信,咱们不能放过任何的线索,不是吗?”
赵括干笑两声,又往桥洞里扫了一眼,“还真不是我吐槽,这也叫诗人,我是越来越怀疑了,起初还有点好感。”
“怎么,嫌弃了?”
“不至于,我想每一个诗人都该是放纵不羁的,但不是邋里邋遢,懂吧?”
“还说不是嫌弃,好啦,收起你的小心思,咱们再看看,要是真能找到疑似方圆钱包的东西,或许咱们这事儿有谱。”
“但愿。”
两个来了走回来,这时王宏伟已经停止了寻找,抓抓后脑勺,说:“我大概是……丢了……”
“丢了?”朱勇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看着王宏伟,顿时泄了气。
“我说吧?”赵括打趣说。
“这,我也不知道是有用的东西,好像随手给丢了,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一张名片。”
“名片?”
“对,不过名片后面写着方圆的名字。”
“后面?”
“对,前面好像写是一家餐厅的名字,不过后面是写的方圆,然后还写了个8000的字样,其他就什么也没了。”
“那你记得名片前面的信息吗?”
王宏伟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记得一个豫章大饭店,别的就记不住了。”
“好吧。”
朱勇平复心情,“如果你还想到什么信息,第一时间联系我,好吗?”
“你放心,我会的。”
说完,朱勇和赵括打算离开,朱勇劝解说:“不过,我劝你早点离开桥洞,虽然现在是枯水期,江水不至于会淹没桥洞,但住在这里实在很危险。”
“嗯,好。”说到这个,王宏伟的面色有些难看,一丝病色显而易见。
两人抬腿要走,王宏伟又吭声了,“啊,我想起来一件事。”
朱勇转身,问:“嗯?”
“我有个同伴,最近不见了。”
“就这事儿?”
“嗯。”
“什么时候不见的?”
“上个月,到现在也没回来。”
“是个流浪汉?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人吗?”
“我不太清楚,据他说是家里有人的,好像还挺有钱,不过他逃婚,落魄到此。”
“所以……他是回家了?”
“也许吧。”
朱勇叹了口气,问了那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之后便离开,回到江岸上。
赵括直摇头说:“这人真是……极品。”
朱勇并不想在这个无意义上的话题做过多纠缠,两人在江岸边走访了一会儿之后回了警局。
2
朱勇为什么会对张明子起疑,这点朱勇始终不肯向袁朗细说,看样子是因为在见没有见过方圆这件事上,明子撒了谎,但那并不是绝对让人信服的理由。张明子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说明,她在方圆死前见过方圆?如果她是凶手,既然事先也准备好了不在场的证明用来应付警方,那么她一定清楚对警方撒谎的后果,特别是在跟方圆见面这件事上,这是没有办法抹除掉的,当警方询问时,她应该立即说出,这样才会让她的嫌疑降到最低。
她之所以没这么做,大概是因为田震的暗示。这是件有计划的事,或许这是支撑朱勇怀疑张明子最为深层的原因,不过这个人为什么要是田震,而不是店里的送餐员猴子,或者是老板邓宝,而只是店里的一个常客,这或许就要追究更为深层的原因了,朱勇的怀疑是没有道理的,至少在袁朗看来是这样。
如果是一般人,不会将一张电影的票根也这样精心设计,放在宣传的纸张你夹着,如果对方真的能想到这一步,那么这将会是个棘手的强敌。
过了七点半,明子正想解下围裙时,一个客人进来了。
“欢迎光临。”她条件反射地说出这句话,而后带着笑意,将实现挪到客人身上。
“你还记得我吗?”对方问:“之前,我和田震一起来过?”
“啊,对,我记得。”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我正好经过这里,你们还在营业吧?”
“在的。”
“嗯,我想起之前的那个快餐,味道很不错,是这里的招牌吧?”
“是的。”
“那就招牌套餐吧。”
“没问题。”明子转过身想厨房转达,老板邓宝从后厨里露头,眉头一皱,意思是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往常这个时间点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了,这地方大多是赚学生的钱,晚上学生大多没有晚自习,所以客人一向很少,邓宝照往常的样子已经收拾了后厨,准备回去,可来了客人,他只能穿上围裙开始摆弄。
“啊,你们是要下班了吗?”
“是的,我们上班到七点半。”明子看了看点餐机上的时间,“到点了。”
她再次脱下围裙。
“这样啊,那你是现在回公寓那边吗?”
“对。”
“啊,我正好顺路,可以一起走一段,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跟我说?”明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来的时候只说了是跟田震一起来过,但他没提他也去过明子的家里,是跟着刑警一起,为此,明子还怀疑过他的身份,不过得到了田震的答复,确认他不是刑警,所以才松口气,但现在却……
“对,也可以说是商量。”他看着明子有些犹豫,补充说:“是为了田震的事。”
明子知道对方正打量着自己,镇定地回话说:“可是,我跟田震并熟悉,而且我对他一无所知,所以……”
“不会耽搁你回家的时间,边走边说就行。”
对方的话听着很温柔,但却有着一种强势的,不容拒绝的威严,这让明子感觉到有些不安。
“那,你的招牌套餐,还要吗?”
那人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后厨,“啊,要的,还没吃晚饭。”
几分钟后,招牌套餐打包好了,明子递给他之后,从前台走出,已经收拾好了挎包。
对方自称是袁朗,是某大学的教授身份,跟着两人一起离店。
明子一般是选择地铁转公交车的,不过袁朗开了车,她坐到了后座上。前面的位置她不敢去坐,那意味着表明自己想要跟对方交谈,这样的意思,她并不想表达出来,再有就是她不想对方时刻能看到她的脸,她怕会露出破绽来,即使在稍微有些黑暗的车里。
“所以,你是没有跟田震有任何的联系,是吗?”
“对,我们不熟的。”
“有交谈过吗?”
“有……有吧,偶尔他来店里,我们会跟他打招呼,他是店里的常客。”
袁朗认真开着车,他不时地从后视镜里观察明子,当然,明子也感觉到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明子见袁朗还是一言不发地样子,主动问:“啊,你是要跟我说什么呢,或者商量什么?”
袁朗依旧不吭声,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穿过闹市区,周围变得安静。
“请问……”
“他是个好人。”
“啊?”
“我是说,田震是个好人,他生活的方式很简单,向来如此,他热爱文学,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脑子比谁都清楚,当初他从大学里离职,就是为了追求最为真实的自己,这是难得的勇气,他像是个赌徒,拿自己和人生在赌,或许赢了也不会拥有财富和名声,但他输了却会是全盘皆输。”
“嗯,这个……”
“哈哈,你一定不太明白我在说什么吧?”袁朗从后视镜里看着明子,两个人视线接触,“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嗯,是我去快餐店上班的时候。”
“当时,他就已经是店里的常客了吗?”
“啊,这个我不太清楚。”
“那么,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这个嘛……”
“嗯,我想你也知道警方一直在调查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他卷进来,所以要弄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有,或许没有。”
到这时,明子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叫袁朗的人已经知道了田震对她的好感,他的到来,或许是真的关心朋友,也或许是为了警方来试探自己的,这里面潜藏着危机。
“我对他,其实没什么印象的……你也知道的,他那张脸过于大众化,扔进人群里也不太会容易辨认出……”
“嗯,你是个颜控吗?”
“啊?我其实不太看重这些的。”
“那么你有察觉到他对你的心意吗,对此,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我没什么想法,而且我目前有喜欢的人。”
“是高平,对吧?”
“那个,对,是他。”
“嗯,还有些问题,会涉及你更多的隐私,留给警方来问吧,不好意思,耽搁了你的时间。”
“你是说警察还会来找我?”
“哈哈,这一点是肯定的,你应该知道的才对。”
明子低着头,眉头紧皱,车子已经快要到公寓,在岔路口停下来。
“不好意思,耽搁你的时间了。”袁朗打开车门,接着说:“代我向田震问好。”
“嗯?”明子吃惊地看着袁朗,“可是,我不一定会遇见他。”
袁朗微笑着点头,回到车上,之后发动车子,离开了。
明子紧闭着眼睛,整个人蹲下身去,她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在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她不该说不一定会遇见田震,而应该选择别的答案,刚才的话会暴露出她知道田震也住进了公寓里,也表明他们之间有着一些联系,虽然不是明说,可是明子知道,以袁朗的聪明程度,这些是瞒不过去的。
看着车子远去,明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