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祖他们家,就是非常富有啊,再说说我母亲是唯一的女儿,嫁妆自然是极为丰厚的。否则的话怎么能给我配上一个侯爷做未婚夫呢?”傅梓姝感叹道,这还是当年她好奇的问应禹琛的时候,应禹琛告诉她的。
只是没有想到,等梁氏去世的时候,梁家也已经落败了,现在支撑着梁家的,是梁氏的庶弟,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男人。
不然傅梓姝不至于后来的日子过得那么的艰难。若是梁家还是如同往日一般辉煌,只怕应禹琛想要对傅梓姝做些什么,也要掂量掂量。
“罢了,这些事情说多了也没用。”傅梓姝接手抱过胖子,将箱子一个一个的关上。
春采道:“小姐,这些嫁妆都还是放到那个院子里去吗?”
他说的正是宁臣送给傅梓姝的那个别院。院里头都是宁臣的人,自然是可以放心用的。
傅梓姝点头。
宁臣那边端着茶水听了这消息,笑着点头:“梁氏自是底蕴浓厚,这广平侯的亲事就是梁氏那边定来了。”
说罢眼底闪过一丝顾虑,若是到时候梁氏那边来了人,不知是好是坏。
“小姐,林氏被罚了。”刚才有个小丫头将夏何叫了出去,此时夏何满面春光的走进来,对着傅梓姝说。
果然被罚了。
傅梓姝就知道老夫人定然不会纵容这种事情发生在傅府里的。
前世发生的事情,让她记忆犹新。老夫人对这种事情似乎格外的不能忍受。
瞧着外头还有些热烈的日头,傅梓姝端详着手上的镯子。
茶色的水晶面,里头却有交错的丝线一般的裂纹。
母亲?
从出生就已经不记得的人了。
当年她还会想,为什么傅颜夕出生就有母亲,她就没有。明明都是叫林氏母亲,为什么傅颜夕就是要受宠爱些。
小时候多想自己的母亲抱着自己。
傅梓姝苦笑一声,可悲。
不过如今,自己已经重生了,前世的仇怨,一起了解了吧。
“在想些什么呢?”突然的,宁臣就来了她的院子外头,傅梓姝侧脸看去,却没有多少吃惊,只是叹了口气。
“说起来,过些日子就是我母亲的忌日了呢。”傅梓姝一手握在镯子上,声调低沉,若非林氏这一手,或许她就将母亲的忌日忘记了。
在这世上,现在谁还会记得她母亲的忌日呢?
瞬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一般,傅梓姝靠在美人塌上,面色惨白。
许是该去看看母亲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梁氏。
一出生就没了母亲,老夫人瞧着她可怜,叫人多加照拂。
林氏来了之后,更是没人管了。都是靠着老夫人时不时的照看才能活这么大的。
“要去备着么?”宁臣应声问道,却是打断了傅梓姝的沉思。
傅梓姝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突然这般疲惫。
“你那些暗卫就撤了吧,春采和夏何二人就够了。”她想到了什么,他们家是没有圈养暗卫的,却也知道一个暗卫的价值有多高。
“好。”宁臣只是应道,瞧着傅梓姝的面色,心下微微担心,“你母亲若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般的。”说罢就离开了。
这时候春采推门进来了。
春采瞧着神色已经有些疲倦的傅梓姝笑道:“小姐,若是倦了,便去睡会儿,春乏秋困夏打盹。这时候睡一觉,舒畅的很。”
“不了,这时候若是睡了晚上定然又是睡不着了。”傅梓姝笑着站起身,将胖子放到一旁,升了个懒腰道:“林氏这几日应该会安稳一点,看着点后院,莫要叫她在我饭里面下毒才好。”
逗笑了两句,傅梓姝便去看书去了。
春采笑着说:“你就放心吧,夏何的手艺您相信着,这是个什么毒都不能让您吃了去。”
傅梓姝笑着摇了摇头。
春采将要祭拜的东西都准备了去。
林氏跪在祠堂中,听着下人说的话,她闭上眼道:“既然是她母亲的忌日,就将那些东西采买了。”
什么时候夫人这般好说话了?
下人的想法不过是一瞬间。
转眼就应声下去了。既然夫人说了,那就按她的安排去就是了。
等到下人都离去了,林氏睁开了双眼。
她依旧端正的跪在祠堂前,面无表情,眼神木然。与平日里的温和小意大相庭径。
傅颜夕来的时候就看到的这样的母亲,心下微微有些害怕。
在别院的时候,临时都没有这般,这是怎么了?
傅颜夕惴惴不安的看着林氏,怯生生的道:“母亲,我带吃得过来了。”
林氏听着声音回过头,凝望着傅颜夕,也不说话,直愣愣的看着傅颜夕,上下扫视了一遍之后却又继续回头闭眼,道:“你怎么来了。”
这般冷漠的声音叫傅颜夕心下害怕,却还是将食盒送到了林氏的面前。
傅颜夕轻轻的将食盒上头一层取了出来,不一会儿食物的香味就钻进了林氏的鼻端。
她才睁开了双眼,等着傅颜夕说话。
傅颜夕眼中含泪道:“母亲,你不要吓我,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林氏微微惊讶,却摇了摇头,这儿子女儿,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一双儿女是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自然比傅梓姝强上一百倍,却没有想到,一个都不行。
傅梓姝先前得了老夫人的宠爱之后,那种高昂的作态叫她以为很好对付,却没想到最后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
这个从来没有娘教养的,却比自己的着一双儿女都要会手段一些。
不动声色的就将一切推动。
“傅梓姝,留不得。”林氏皱眉,面容憔悴,伸手接过了傅颜夕递过来的饭菜。
傅颜夕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明日,你就去凤凰山上找了黑风寨的当家商量,三日后在凤凰山,掳掠了傅梓姝,毁了他的清白。”林氏放下了碗筷,又道,“哪两个丫鬟,就支开,到时候我会安排的。”
“可是母亲,我……我怎么去啊?”傅颜夕呆呆的看着林氏已经将所有的碗筷都收拾好了。
食盒也都已经好好的放在了那块地方。
林氏起身将桌上的一杯茶水端了喝。
没有回答傅颜夕的问题,反倒问:“如果是我,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她语气平静,“你这一点,不如她。”
傅颜夕只能安静的听着,林氏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好在还愿意听一句话。
她放下了茶杯笑道:“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傅颜夕微微一愣,点头道:“母亲是让我叫外人去传达消息,回头查到了也与我无关?”
林氏敛了笑意,只是摆摆手,便跪了回去。
跪在祠堂前她没有半点悔恨之意,有的只有无尽的恨。今日,她的脸面荡然无存。林氏从未受到如此羞辱,老夫人的话直接将她的羞耻心扯开,大刺啦啦的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傅颜夕低着头离开的,竟然比平日里更加安静了两分。
等回了去之后,她的心脏还是扑腾扑腾的。
不是没有想过要傅梓姝死,但是今日的林氏,格外的恐怖。